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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br> 倘若目光可以殺人,韶微興許用目光便足以將云嫣千刀萬剮。 云嫣牽強地勾了勾唇道:“配不配又怎么會是韶侍衛說的算呢?韶侍衛不去關心一下陛下的身體嗎?” 她這時候還要說這些將自己推向深淵的話來,顯然是不打算善終。 韶微皺著眉沒有回答她這問題,然而云嫣看著他身后,神色卻又一點一點的凝固。 因為她以為本該陷入昏迷中的景玉,不僅沒有倒下,反而僅僅只慢了韶微一步,就跟了上來。 他的衣襟上染著血,臉色蒼白得可怕,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仍能保持清醒地站在這里。 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大票人,有他的心腹太監,也有太醫,那些人都看不清面目,但冰冷的目光都落在了云嫣身上。 云嫣舔了舔頗是干澀的唇,發覺自己如今的處境真真是比她預計的要艱難上百倍了。 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按著原本的計劃繼續拖延下去。 “其實……我也沒有懷過陛下的孩子,我一直都服用避孕的藥,所以根本就不會有孩子?!?/br> “我知道?!?/br> 景玉的臉色在火光下微微猙獰,眼中還落進了一滴血,面目顯得尤為可怖。 “畢竟我一直以來也給你喂食了避子湯,你自然不會有孩子?!?/br> 云嫣臉色竟多出幾分詫異。 “倘若你真的懷了我們的孩子,必然也會因為這是我的孩子去傷害他是不是?” 景玉慢慢抬起手指抹去額角滴落在眼皮上的血珠。 她是個什么樣的人他怎么會不清楚,她若真的懷了他們的孩子,那么那個孩子就是她手里最好的棋子,她不會愛他,也更不會愛這個孩子。 云嫣見他這般狀貌,不知是驚得還是被他話中意思中傷,眼角也微有水光。 她搖了搖頭,弱聲道:“不是?!?/br> 景玉面色陰翳看著她不著痕跡地朝懸崖邊靠近的舉動。 “倘若不是,你又怎么能扯出懷孕這種謊話?!?/br> “我可以拿命償你,我只要他活著離開京城?!痹奇填澲曇粽f道。 景玉衣袂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衣襟上的血色似乎也漸漸凝得發黑,他聽見她說的話,便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唇角挑起nongnong的冷意。 “你那些齷齪的心思何必要拿你所謂的哥哥來掩蓋,這天底下我怎么就沒見過這樣感天動地的兄妹之情,焉不是你拿自己的哥哥來掩護自己對景和的齷齪心思?” 云嫣仍是搖著頭。 “倘若不是,你為何從不提及幾乎與你皇兄同一年死去的母親?” 他這話宛若刺到了云嫣的心肝一般,令她周身都微微一顫。 她的母親和哥哥是死在同一年里,可她從來都沒有提起過自己的母親,難道母女之情竟都比不上兄妹之情?光是這一點就很難讓人信服。 然而下一刻,便有人押送了一人上山來,待云嫣看清楚以后,目光才徹底變得無措起來。 “我又怎么會不明白你那些執念呢,你從不為旁人考慮,想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所以你怎么可能愿意真正地放下身段來與我修復關系? 你為的不過是景和,我將景和囚禁在莊子里只是做給你看罷了?!?/br> 他閉了閉眼,旋即冰冷道:“你不是想死嗎?今日正好也能讓他給你陪葬?!?/br> 景玉的話音剛落,便有人猛地推了景和一把,令對方直直墜入山崖……然而轉瞬止住,對方手中還牽著綁住景和的繩子。 景和虛弱得喘息,幾乎都發不出聲音來。 云嫣嚇得面無血色,掩著唇忙上前去,卻聽見身后那道陰翳的聲音:“過來——” 云嫣頓時僵在了原地。 “或者我可以讓人松手?!本坝翊鬼粗讣馍弦呀浤Y了的血,并不覺得她還能有選擇。 “不要……” 她下意識轉過身去,唇瓣被咬地幾欲滴血,杏眸里盛滿淚水,可卻沒有以往那樣楚楚動人的姿態,而是注入了絕望,仿佛徹底地被人逼入窮巷,徹底地走投無路。 她太過心急,也太小瞧他了。 他能做到的不僅僅是掌控她的生,而是連她的死要都輕易地攥在手里磋磨。 云嫣確實沒了選擇,仍是一步一顫地走到他面前,她看著他身上的血,不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來償還。 她閉上眼身軀微顫地靠進他懷里,然后便被一只手臂緊緊地箍住纖弱的腰身。 “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他低下頭去,像是親密地親吻她的臉頰一般,口吻森然道:“因為如今我只恨不得要將你們這對狗男女都挫骨揚灰才好——” 云嫣被帶回宮里,然而這并不代表結束。 她被景玉摔在榻上,被他掐住了脖子,他避開了所有人,終于叫她瞥見他眼底冰冷地恨意。 他是個情緒不外露的人,她竟又不合時宜地覺得自己能讓他這樣的恨,只怕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人。 “你可知曉你已經讓我嘗到了恨的念頭?”景玉的慢慢地收攏五指,令她陷入痛苦卻又不立刻將她掐死。 任何人害他的時候他都沒有恨,他只要逐個報復回去便是,可只有云嫣,只有她是活得那樣久,讓他永遠都無法保持理智。 “既然那么喜歡景和,當初為何還要嫁給我?” 他問完這話卻并不需要云嫣回答,滿臉自嘲道:“因為我是個卑賤拿不上臺面的宮婢之子,因為你覺得我殘障,不僅有腿疾,還不能生……是不是?” 云嫣滿臉淚痕,卻仍是扯起唇角笑說:“是,你說得也許都對…… 我也許就是因為二皇子太像哥哥,所以才一直忽略自己的真心,也許我根本就不是因為哥哥才那樣維護他,而是因為發自內心的喜歡,所以才拿了哥哥做幌子……” “當初我早就知曉你進宮前就被卓氏故意推倒柜子壓傷了腿,逼迫你去為她乞討錢財,知曉你是這樣的低賤拿不上臺面,所以我才故意選中了你?!?/br> 她生怕說的話不夠叫他難堪,又慢吞吞道:“你是個極虛偽的人,你明明可以直接殺了景綽,卻還是愛惜自己表面的名聲愛惜得不像樣,為了不令史官亂寫你殘害兄弟,為了讓你自己成為受害之人,便與一個你根本就不愛的春煙周旋那樣的久。 哪怕她同景綽茍且過了,你也一樣要頂著綠帽子裝得一片情深,這樣她死了,景綽再死所有人都只會覺得他活該對不對?”她笑著又說道:“不對,也許是兩頂……” 景玉驀地收攏五指,叫她再吐不出一個字來。 他看著她死死揪住身下的被衾,雪白的臉上漸漸染上了緋紅,淚珠子順著眼角流淌下去,浸濕了鬢角,卻仍是不肯求饒半分。 他可以比掐死卓氏更是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