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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克斯的確到了可以品嘗這種甜蜜情感的年紀。他風度翩翩,天賦過人,出身高貴,年紀輕輕就已成就斐然,女孩子們有什么理由不喜歡他呢? 夏洛蒂的心又開始掀起風浪。她無法看清自己,無法確認到底是因為要失去一個親密無間的朋友而依依不舍,還是根本無法接受他的身邊會出現另外一個人。 菲利克斯是特別的。 夏洛蒂在今夜突然發現,在自己的心里,某個人的名字似乎早已留下了印記。 “我呀,很簡單的,話能說到一起,路能走到一塊,飯能吃到一桌,就是那個人了吧?!?/br> 少女的腦海中浮現了曾經跟青年說過的理想的愛情的樣子。 心臟猛地奏響一記重拍。 原來自己不經意間描繪過的愛情的模樣,就是以和菲利克斯相處的場景作為參照的嗎? 動、動心這么早的嘛! 少女被揭開的謎底沖擊著心神。她停下腳步,不可置信地盯著青年挺拔的身影。 “怎么了,夏洛蒂?” 竹馬先生轉過身,上前關切地問詢。 “沒什么,菲利克斯,就是想到了一點小事……” 青梅小姐頓時猛地搖頭,藏起心中那一串輕快的小顫音。 “嗯?什么事?方便和我分享嗎?” 夏洛蒂剛想隨便說些什么,眼前放大的男性溫潤面容讓她的思維斷了線。 菲利克斯的眉眼間漸漸融進堅毅,慢慢成長為她前世記憶中畫像上不朽音樂家的樣子。無論是他的音樂還是人生,他都過早地站在了高處。 要足夠足夠優秀,才能站在他的身邊。 “菲利克斯,我要為我的音樂理想奮力追尋了——心無旁騖!” “真巧,夏洛蒂,我也是呢?!?/br> “我的大學學業基本已經結束,馬上,我就要開始我的‘大旅行’了……” 菲利克默默地望著她,他滿懷著期待,卻又小心翼翼地斟酌著開口。 “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 大旅行。 原本在英國貴族子弟的教育中,到歐洲大陸游歷是他們學習的必經階段。在漫長的游學中,他們親自去體悟世間百態,去開闊視野,達到個人學識和內心的豐滿。 時間,原來晃得這么快。 離別,原來來得這么急。 少女心情復雜地抬眸,再次細細打量著眼前的青年。 或許因為這場復原演出的成功,她在他的身上覺察出了些不一樣的東西。如果說以前的菲利克斯是自信的,那現在的他已然抹去曾經的盛氣,像一片蔥蘢的松林。 他似乎瞬間就完成了一次蛻變,變得更加成熟。 些許星星在暮春的夜幕里點亮,夏洛蒂抬頭看著那幾顆明明滅滅的微小光點,似乎和菲利克斯眸子里的神光并無區別。 她握緊了手中白銀質地的指揮棒,食指甚至能摸清手柄和棒身銜接處精巧繁復的藤蔓花紋。 再次對上青年熟悉的面容,少女正準備開口,但在瞧見青年滿目的期許后,夏洛蒂發現所有拒絕的話,面對這樣的菲利克斯,全部都消失在喉間。 “嗯,菲利克斯,如你所愿……” 作曲家的眼中變幻出一片夏夜的星河,璀璨奪目,閃爍不歇。 就像小時候那樣,一旦有了讓菲利克斯喜不自禁的事,一旦有夏洛蒂在身邊幫他把喜悅變成雙倍,他便會抱起她歡快地轉好幾個圈。 歡欣的竹馬沉浸在甜蜜的喜悅里,未曾聽見青梅那聲藏在夜色里的嘆息。 第54章 Op.54:Cécile 菲利克斯從懷中掏出一塊懷表, 翻開表蓋, 在確認表盤上指針的角度后,眉間忽然出現幾條溝壑。 這是他第十次對表看時間了。相鄰次數的間隔越來越短, 越看越心焦。 表盤上的指針就快逼近約定的刻度。菲利克斯頗為不快地將它合上,緊緊捏在手心。 夏洛蒂一向都很守時,今天是他們定好離開柏林的日子,他從未想過她會遲到。 難道是在路上遭遇了意外? 難道卡洛斯先生改變主意了? 難道夏洛蒂要破天荒地放我鴿子? 菲利克斯越想越糟心。 尤其再聽到馬車夫第三次搖鈴詢問是否準備出發后, 他幾乎要用寒冰般的聲線低吼出第三遍“再等等”了。 未等他的紳士風度被削減,他的肩被人從背后一敲。 轉身, 青年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所有的冰雪都融化成春天。 “夏洛蒂, 你終于到了!我都懷疑你要讓我一個人凄慘地、孤苦伶仃地去完成這場漫長的旅行——” “是嘛,聽你的描述, 我倒是有些期待這樣的畫面……不如我們重來一遍?” 剛剛撥開頭頂的烏云, 幽怨地控訴著自己的悲慘, 企圖能得到青梅小姐回饋的菲利克斯頓時息了小小的心思。 他一把抓住夏洛蒂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跟前。 “晚了, 小姐, 我抓到你了,你別再做那些無謂的幻想啦?!?/br> “呀,先生, 那顆真是可惜呢?!?/br> 劇烈的搖鈴聲打破兩人間的親密氛圍。 菲利克斯回應車夫一聲后,悻悻松開了夏洛蒂。他這才發現,少女久違地身著男裝,那頭打著漂亮小卷的棕色長發, 也被盤起藏在紳士禮帽中。 清新靈動,英姿颯爽。 “你怎么打扮成這樣?夏洛蒂,還有,你的行李箱呢?” “菲利克斯,你是去游學,不是去享受假期——我這樣當然夠方便。依照我的計劃,我沒有帶行李的必要?!?/br> 少女先一步跳上馬車,沖著青年做了個鬼臉。 他無奈地笑了笑,全然接受她所有的天馬行空。 “行行行,親愛的夏洛蒂小姐,你想怎么做都行。不帶行李就不帶吧,你缺什么需要什么,指出來,我買?!?/br> “喲,菲利克斯,你何時變得這么慷慨?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小門德爾松嗎?” “你還記得我姓門德爾松???別鬧,夏洛蒂,樂團我都和你分享了,我何時對你吝嗇過?” “嘿,先生,你那是雇傭的我,雇傭!小氣的資本家,你都沒付過我半個銅板的工資呢——” “是嗎,我記得某人簽合約時可開心了,從未提出過異議?” “壓榨童工,你的良心難道不會痛嘛!” “嘖嘖,我的心突然就痛了呢——那這樣吧,你這一路可以好好想想,如何最大限度地從我這討回你的薪資?!?/br> “你認真的,菲利克斯?” “對你我從不開玩笑。機會給你咯,夏洛蒂,你可以任意壓榨我的私人金庫?!?/br> …… * 四月十八日,漢堡港。 夏洛蒂站在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