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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到,她不是她,而是他!是沈嘉禾!是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魏凜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何心情。他驀地轉過身去,背對著沈嘉禾。沈嘉禾默默嘆了口氣,走到魏凜身旁,牽起他的袍袖輕輕扯了扯,道:“生氣啦?”魏凜不作聲。沈嘉禾咬了咬唇,低聲道:“魏哥哥,別生我的氣,好不好?”一聲軟糯的“魏哥哥”入耳,魏凜的心便化成了水。他轉身看著沈嘉禾,柔聲問:“為何要騙我?如果沒有被我識破的話,你是不是便打算就此瞞過去了?”沈嘉禾斟酌片刻,緩緩道:“初見你時,我并不了解你,礙著你兄長同裴懿的關系,我不能告訴你我就是沈嘉禾。與你相處日久,我漸漸了解你,知道你是一個以赤誠之心待人的謙謙君子,我也曾想過要以真面目示你,奈何我已編了許多謊話,便只能繼續編下去,甚至覺得與你如此相處下去倒也十分愜意。直到那日在燕陵城,你看到我的懸賞令,為我著急擔憂,不眠不休地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我才下定決心要做回沈嘉禾,讓你知道我安然無恙,不必再急著找我。我留書出走,在外頭呆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以本來模樣回到客棧,制造偶遇的假象,順理成章地丟掉了云卿卿的身份,做回了沈嘉禾。原以為做得天-衣無縫,誰知紙包不住火,還是教你撞破了?!?/br>一口氣解釋了這么多,沈嘉禾停下來,直視著魏凜的眼睛,又道:“魏哥哥,我真的不是有意欺騙你,你大人大量,便原諒我這一次罷,好不好?”他言辭懇切,解釋得合情合理,又用那雙瑩潤剔透的眸子將他深深望著,魏凜便是有沖天的火氣也被澆熄了,更何況,他絲毫都不氣沈嘉禾騙他,他在意的是那夜篝火旁……奈何沈嘉禾卻只字未提,教他越發心亂了。魏凜心想,此時若不盡訴衷情,恐怕以后他就更沒有勇氣開口了。人總是貪得無厭,見不到時,想著只要能見到他便心滿意足,可等見到了,便不愿只是在旁看著,又想真真切切地擁有。“嘉禾?!蔽簞C低聲喚道。“嗯?”沈嘉禾約略猜到魏凜要同他說什么,心跳頓時便失了平穩,一臉緊張地將魏凜望著。魏凜緊張得手心冒汗,無意識地緊握成拳,緊著嗓子道:“你……你既已知我心悅你,你的心里……又是如何想我的?”沈嘉禾的心砰砰直跳。他的心里是如何想魏凜的呢?他知道魏凜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但他暫時還答不出,又不愿讓魏凜失望,于是字斟句酌道:“魏哥哥,我很喜歡你,但我不知道我對你的喜歡和你對我的喜歡是否一樣。所以,你能不能給我些時間?請你耐心地等一等我,容我慢慢地看清楚自己的心,好不好?”魏凜是欣喜的。至少,沈嘉禾沒有一口拒絕他;至少,沈嘉禾也是喜歡他的,不論是哪種喜歡。魏凜用力點頭,道:“好,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br>沈嘉禾微微笑起來,道:“謝謝?!?/br>外間風雨不知何時已停了,檐前雨滴滴答答地落著。夕陽從烏云后冒出頭來,紅霞漫天,如烈焰燎原。想來明日應是晴空萬里,風和日暖。-“你說一個月之內定將人送到我手里,可眼下一個月馬上就要過去,人呢?”裴懿語聲低沉冷清,卻隱含威勢。魏衍正襟危坐于他的對面,面色就如涼亭下蓮池里的水那般平靜,他道:“是我小覷了沈嘉禾,縱使撒下天羅地網竟也抓不住他。你再給我幾天時間,我……”“別說了?!迸彳泊驍嗨?,起身走到欄邊。欄下是一片開闊的蓮池,小荷才露尖角,清風徐來,水波凝碧。沈嘉禾走時,尚是春日,而如今盛夏已輕扣門扉。他昨夜做了一場春-夢,夢到他與沈嘉禾翻云覆雨,盡享魚水之水,醒來時發現襠下遺了一大灘濃-精。他發了一場大怒,將家具器物悉數砸了,還杖斃了一個犯錯的丫鬟。那丫鬟原本就是賀蘭紹安插在王府的細作,死不足惜。饒是如此,他的怒火卻依舊不能平息。再如此下去,他會發瘋的。他真想離開潯陽,親自去把沈嘉禾抓回來。但他不能,潯陽是他的囚牢,看守牢門的是夏國的九五之尊,他若逃了,便坐實了逍遙王府的反叛之心。所以,他只能老老實實地蹲在牢里,做一個安安分分的囚犯,別無他法。“你回去罷,”裴懿疲憊道:“有消息的話第一時間通知我?!?/br>魏衍道了聲“好”,遂起身離開。他前腳剛走,沈落玉后腳便進來,道:“殿下,太子殿下遣人來說,太子殿下明日要去東郊獵場行獵,請殿下同去?!?/br>“知道了,”裴懿淡淡道:“退下罷?!?/br>“是?!鄙蚵溆裾x開,就聽裴懿道:“等一下?!?/br>沈落玉恭聲道:“殿下還有何吩咐?”裴懿沉默片刻,道:“你去跟公羊素筠說一聲,今夜我要宿在她那里?!?/br>沈落玉眸光微動,愣了一愣,才應了聲“是”,悄然退下。自從沈嘉禾走后,裴懿便沒碰過任何人,連自-瀆都不曾有過,這對通曉人事后便需索無度的裴懿來說是相當不可思議的。裴懿迫切需要找個人來發泄他滿溢的欲-望,他新婚的妻子自然是不二之選。-魏衍方走出王府的大門,就見手下邊荀正策馬狂奔而來。到了王府門口,邊荀翻身下馬,剛行過禮,正欲開口,就被魏衍抬手止住,道:“隨我上車再說?!?/br>待邊荀跟著他上了馬車,魏衍卻率先道:“可是沈嘉禾有了下落?!?/br>邊荀道:“大公子神機妙算,正是?!?/br>魏衍道:“他現下身在何處?”邊荀道:“雍州嘉定縣清平鎮?!?/br>魏衍道:“如何找到他的?”邊荀道:“不是屬下找到的,是薛煉?!?/br>“薛煉?”魏衍眉頭一皺,道:“細細道來?!?/br>邊荀便道:“薛煉奉大公子之命暗中跟蹤保護二公子,二公子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危險,只是在松湖鎮迷了路,途中邂逅了一名啞女,見她柔弱無依,便護送她一同上路。薛煉依舊暗中跟隨,原本并未發覺什么異樣,誰知到了清平鎮,那啞女趁二公子熟睡時悄悄遁走,薛煉心生疑慮,便跟上去一探究竟。誰知那啞女卻并未走遠,而是去到附近的一家客棧,要了一間客房,脫下女裝,換上男裝,搖身一變,赫然竟是沈嘉禾的模樣。薛煉即刻便飛鴿傳書,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細細告知屬下,屬下一收到書信,便立刻趕來向大公子稟告了?!?/br>“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蔽貉苄Φ溃骸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