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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靜默地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小伙子一眼,靜默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在日光燈的照射下反射過一片耀眼的白光,待到白光散去,露出的是一雙平靜無波的細長吊鳳眼。這種眼睛的形狀本身就十分具有壓迫性的氣勢,再加上白澤古井無波的反應,饒是阮蒙覺得無非就是個游戲,稍后解釋一下就好了,此時也有點怵。“我靠我靠,好像惹上了事兒了啊?!睆埥ㄜ娦÷曊f,“要不要救場???”“不去不去,救屁場?!碧杖徽f。他這位置只能瞧見阮蒙挺直的背影,聯想之前阮蒙大無畏的氣勢,此時活生生就該是一出好戲。他們不就是要看戲么,上去瞎攪和什么。何況倆男的,誰能當真怎么的。傻?“那個……我們在玩兒一個游戲,說跟進門的人說……”不等阮蒙支支吾吾地解釋完,白澤轉回頭跟老板說,“還是老樣子,40羊瘦rou、40熟筋,打包帶走?!?/br>老板反應過來,“哦哦,還是不要辣椒對吧?”白澤點點頭,“對?!?/br>“如果嚇到您了……抱歉?!比蠲善^,打量著白澤的側臉,低聲道。店里的人之前已經被陳凱向一個女生的告白驚嚇過一次,此時看看情況也都明白了無非就是門口那桌鬧騰的人又在作,遂又慢慢吵鬧起來。白澤扭頭看了阮蒙一眼,“嗯,我知道了。沒事兒?!?/br>“不好意思啊?!比蠲缮陨渣c一下頭,瞧白澤也怎么搭理自己,聳聳肩回自己那桌去了。“上去就那么大聲,嚇死爺爺了?!崩罴乌s緊給阮蒙遞串倒酒,對他的“英雄氣概”佩服得五體投地。阮蒙端起杯子呷了一口,頗為鄙視地瞧自己的室友們,“我要是不大聲,你們能饒了我?”陳凱之前去告白的時候,就小聲說了一次,結果回來之后一桌人不讓他坐,非得慫恿他搞把大的,要“艷驚四座”才行。所以阮蒙知道,他不一把拿下,就得重蹈陳凱的覆轍。反反復復跟進來的新客人告白?怕是不等被告白的人動手,老板就要動手了。招來這么一桌鬧事精,還做不做生意了?一桌人繼續大口喝酒、大塊吃rou,感慨自己熬過了痛苦不堪的高中三年,走過了千軍萬馬擠破頭的獨木橋,挺過了堪比地獄的新生軍訓,終于迎來了人生的自由頂峰——糜爛的大學生活!阮蒙沒把這事兒放心上。雖然期間好幾次抬眼打量過那個靠在柜臺邊等著打包的斯文男人。“也不知道這四年過去,咱們都能混成個什么樣???”酒過三巡,尚在青春期的少年們忍不住開始傷春悲秋,擔憂起自己的未來。“點兒背啊,恨自己沒能早生幾年,趕不上國家分配工作了。沒聽那大四學長說,真有畢業找不著工作的?!?/br>“媽的,突然不知道自己高中三年是為了啥……不如去當兵了?!?/br>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說了一會兒,陶然撞撞阮蒙,“你怎么不說話?有什么想法沒???”阮蒙雙手搓著酒杯,扁著嘴思考了一下,“好好上課唄,反正還四年呢。再說咱們專業不錯,將來應該能混得挺好的?!?/br>五條打浮漂的“瀕死之魚”瞧見個逆流而上的,紛紛來了興致,“軟妹子,說說你將來想干啥唄?給個參考?!?/br>他們這一寢室的人,阮蒙生日最小,皮膚最白,長相最好,臉還顯嫩,雖然性格直來直去的很爺們兒,卻仍被奉上了“阮妹子”的“美稱”。后來直接進化為“軟妹子”。阮蒙皺皺眉,“其實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唄。都走到這了,只要不犯什么大錯,未來差不了的?!鋵嵨姨貏e羨慕那些腹有詩書氣自華的人。不過高中的時候不愿意死記硬背那些政史地,就選了理科,報志愿的時候也就……”他聳聳肩,“聽說大學不是有很多公選課嘛。我打算有空都去聽聽?!?/br>其他人紛紛豎大拇指。坐對面的徐銘伸長胳膊越過桌子拍拍阮蒙肩膀,“老弟,哥正式任命你為咱們寢室的學業領頭羊?!?/br>張建軍說,“哎?那這么說,我覺得剛才那個就是你憧憬的類型吧?腹有詩書氣自華?!?、就那個被你告白的??粗仍蹅円矝]大幾歲的樣子,但是人家那個氣質,嘖嘖嘖?!?/br>陶然:“書生……也不是……”李嘉:“精英?!?/br>陶然:“對!對對對!精英!唉,也不知道自己大學四年混完了,能不能混出個人模狗樣?!?/br>阮蒙叼著羊rou串笑笑沒說話。只是突然想起了那雙細長的吊鳳眼。***放縱的一晚過去,大學生活就在一片兵荒馬亂中徐徐拉開了序幕。有人依舊埋頭苦學,有人一頭扎進情海,有人早早放浪形骸。大學生活在每個人的身上折射出了截然不同的色彩和形態。阮蒙遵循自己的心之所向,不光在學分限制內選了幾門自己喜歡的公選課,還找文學院的同學要了課程表,打算蹭課。可是一堂近代文學史聽下來,阮蒙覺得……與其在這里浪費時間,不如去圖書館看書。他收拾收拾課本,不準備再繼續聽接下來的古代史課程。“啊~終于等到白教授的課了?。?!好期待?。?!”“白教授簡直就是我們的救世主?。?!”“好希望所有的講師都是白教授這種水平哎?!?/br>“對啊,學識淵博得……簡直不敢讓人相信他只比我們大幾歲,好羞憤~”“最重要的是——”“帥掉渣?。。。?!”20分鐘的間休,整個大教室里沸沸揚揚地到處都是對“白教授”的贊譽。而且有好多同學夾著書本紛紛趕來聽課,分分鐘將原本稀稀落落的大教室塞得滿滿當當。后來的學生沒有座位,就往空地一站。離上課還有一分鐘,大教室已經被圍得里三層外三層,人聲鼎沸。坐在第四排的阮蒙一臉懵逼地想,追四大天王的排場也就這樣了吧?上課鈴響了。白襯衫配西裝馬甲,深色西裝長褲完美地顯襯著修長筆直的雙腿,白澤就那樣兩手空空、一手插在褲兜里,斯文又霸氣地踱進了200人坐席的大教室。是他?!阮蒙很意外。要知道,在那個一本正經的年代,白澤那一頭亞麻色泡面式齊肩發的造型就是標準的“殺馬特”,按常理來說,不太可能在大學校園里擔任為人師表的重職。所以阮蒙從沒想過這個人會是自己大學里的老師。還是教授?!這么年輕?!偌大的教室里滿滿當當塞了300來號人,原本的人聲鼎沸在白澤身影出現的一瞬間立馬鴉雀無聲,接踵而至的便是潮水般的掌聲。阮蒙:……邪教現場。邪教教主白澤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