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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斑。舒曜,我愛你。經歷了這么多,我還是愛你??纱藭r此刻,我后悔了,如果我能早些知道我的愛會讓你如此難過,我只會讓自己不好過罷了,我絕不會去招惹你的。他的眼眸中承載著太多心緒,淚水無處安放,只能顆顆滾下。面對著那雙望著自己的眸子,虞舒曜怎么也移不開眼。他曾見過那里升起萬千天燈,他正目睹那里落下寥寥星芒。虞舒曜不自覺伸出手,要為他拭去眼淚。一瞬之間,一滴淚打在他的虎口處。尺青硬生生地避開了他。面對虞舒曜的溫柔,他曾妄想以這幅軀殼來承受,他曾以為不管自己的外在是怎樣一副模樣,虞舒曜愛上的一定是包裹在皮囊之下的最本真的自己,可此刻他清楚地感覺到了一種錯位感。舒曜沒有把出現在他眼前的人認作觴引,所以舒曜愛的根本不是自己。這一認知讓他痛得幾近窒息,可在這種巨大的痛感沖他裹挾而來的同時也讓他終于意識到了一點。那么,舒曜會不會和此時的自己一樣?他以為自己把他認作虞曜儀,所以認為自己愛的也不是那個最本真的他呢?原來,自己又讓舒曜如此難受。他想告訴舒曜,是他錯了,他不該自欺欺人,他早已知道虞曜儀回不來了。他早該向他說清楚,他愛的就是他。無關身世,無關容貌,無關山河風月,無關天地眾生,他愛的只是他。可是,這些話再也無法說出口了。因為,自己對舒曜的糾纏就是錯。他已經嘗過了舒曜受的苦,他不想再讓自己錯下去。“我不會跟你走,我不愛你?!彼ψ屪约旱穆曇舨活澏?。接著,他起身,出了營帳,一次也沒有回頭。而虞舒曜看著自己虎口處的淚痕,道不出是悲是喜。尺青出了營帳后只行了幾步,便聽到身后有人沖他說:“觴引,你站??!”他下意識地頓了頓,才繼續向前走。果然,那幾人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今雨開門見山:“你要是再逃,我就把你是觴引的事告訴虞舒曜!”“我不認識什么觴引?!背咔嗬@過他們繼續前行。“我把二十年前的事告訴虞舒曜了?!比~初空不急,在尺青身后說道。如他所料,尺青整個人僵在原地。“沒有騙你,我真的把你替他重塑rou身的事告訴他了?!?/br>尺青終于轉身,目光凌厲如劍。“你告訴他了?”葉初空已經確定眼前這人就是觴引,“當時……”“所以你告訴他了?”他的聲音在發抖。葉初空嘆了一聲,“沒錯?!?/br>下一瞬,他直直沖到葉初空面前,攥起的拳頭就要落下……葉初空閉起眼,卻遲遲沒有感覺到痛感。“啊——”觴引在低吼。他將攥緊的拳頭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心口,一下一下,聲音沉得像佛寺里的暮鼓晨鐘。“觴引,快停下!你別這樣!”今雨連忙勸他。他的嘴里反復發出一個音節:“啊——啊——”與此同時,那一拳拳打得更狠,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把胸中的氣悶打散。葉初空伴了觴引二十余年,他知道此時的觴引絕望到了極點。虞曜儀死時,他自然絕望,但他仍會想著怎么救活虞曜儀??涩F在,虞舒曜分明還活著,他卻像是失了所有盼頭。“觴引,你看看你,為了他,你竟變成這幅落魄模樣?!?/br>葉初空的話刺痛了他的神經,他花盡氣力向葉初空喊道:“舒曜根本就不想知道這些!你為什么要告訴他!”“觴引,你為他重塑rou身是怎么躲也躲不掉的事實。發生了這么多你還不懂么,逃避是沒有用的!”“我懂!我已經懂了!可是都太遲了……”原來,自己又要讓舒曜難受了。他喃喃自語:“他會逐漸知道以前的一切……他不想這樣?!?/br>“這話是什么意思?”今雨不解。“在他十二歲時,我強行封印了他體內關于虞曜儀的記憶,而初空對他說的那番話成了一把鑰匙?!?/br>葉初空懂了,“你是說,我讓他知道了他和虞曜儀真正的聯系,因此喚起了他體內一直被你封印著的前世記憶?”觴引無力點頭。“觴引,我不明白。你費了這么多氣力就是為了讓虞曜儀回來,既然虞舒曜本就會漸漸想起前世的事,你為什么要在他年幼之時強行封???待他想起了,他就和前世的虞曜儀一樣了啊?!苯裼赀€是不解。顧淺莞終于忍不住說了一句:“傻子,是不可能一樣的?!?/br>“恩,是不一樣的?!庇x引喃喃自語。虞舒曜十二歲時,他鬼使神差地施法封印了那段記憶。當時,他并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今時今日,他后知后覺。只不過是因為自己不想讓虞舒曜知道自己和虞曜儀的往事罷了。他想要的,是一個無關前世的重新開始。對,他期許舒曜愛上的是一個全新的自己。就像舒曜希望自己愛上的是一個無關曜儀的全新的他。難怪,那時師父會這樣問自己:“觴引,你需想一想,對他,究竟是上一世得不到的執念,還是這一世真切的迷戀?!?/br>舒曜,此刻的我終于懂了。對你,是迷戀不是執念??墒?,我懂得太遲了。觴引眺望著遠處的中軍大帳。那里,已是他再也無法踏足之處。“你們留在這,若舒曜出了什么事,盡快告知我?!?/br>當然,他若能平安順心,便是最好。作者有話要說: 快完結了☆、無家可歸西北的雨季來了,兩國的軍隊進入休整期。觴引決定不再見虞舒曜,也已經堅持了三日。“殿下,這是都城送來的信?!倍すе數匕研欧夥胖涟干?。虞舒曜站起身來,不看那只孤零零的信,從幾案的另一處端起一疊厚厚的信封交到冬亭手上,“按照慣例,將這些信一家一戶地送出去?!?/br>“是?!?/br>冬亭一直覺得奇怪,殿下堅持為死去將士的親屬寄去慰問信,卻從未回過那封來自都城的信。他有些好奇,到底是誰堅持給殿下寄這沒有回音的信?不過再好奇,他也不會問出口,畢竟殿下不喜歡他人干涉他的私事。冬亭退出營帳后,虞舒曜將幾案上那封信拾起,緊緊握住許久。信封上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墨跡。不知怎地,今日的他無法像往常那樣直接把信丟進匣子里,心底似乎有一個聲音告誡他,這次的信很重要。可轉念間虞曜儀的記憶又浮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