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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的每一句都在觴引的身上割下無形的血口子。“真是抱歉,之前種種只是陪你玩玩,可吉時就要到了,日后我沒功夫陪你玩了,既然你這么愛他,我成全你了,讓你死在這里?!?/br>虞舒曜從觴引的胸口拔出短刃。“你看,這血花像不像鳳凰花?”虞舒曜直視著觴引慘白的臉。“你和他不是都愛極了這花么?就拿這個當做你和他給我大喜之日的賀禮罷?!?/br>這次,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在他身后的觴引,終于轟然倒地。鳳凰花么?是了,這是鳳凰花。觴引意識到自己正躺在鳳凰木的枝干上,被一簇簇火紅的鳳凰花團包圍著。他支起身子,正欲跳下樹去,卻聽到樹下傳來一句溫柔的話語:“把手給我,我接你下來?!?/br>是曜儀!即使是二十年沒有聽到他的聲音,觴引還是能立刻分辨出來。那穿過繁密的鳳凰花叢而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骨節分明的大手,分明也是曜儀的!他想起來了,當時自己和曜儀初次搭話時就是這個情形。他毫不猶豫地伸出自己的手,緩緩地朝虞曜儀的手靠近。“你這小孩兒心性該收一收了,這么大了怎么還像從前那樣躲樹上嚇唬人,待會兒我們還得參加舒曜的婚禮呢?!庇蓐變x的聲線還是那么溫柔,觴引的手卻停在半空抖了抖。“你看,接親隊伍回來了?!痹捯魟偮?,觴引立即向遠處望去。透過鳳凰花叢的縫隙,他隱約能看到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正朝著這個方向而來,華美婚車上墜著的火紅長纓一下一下地左右搖擺,樂手們皆賣力地吹奏著喜樂,最矚目的莫過于身穿一襲猩紅華服的虞舒曜,他身騎寶馬領著隊伍前行,玉冠將他的發高高束起,顯得他臉龐的輪廓格外分明,直挺的鼻梁與高峻的眉骨連成了一輪冷峻新月的弧度,薄唇微抿,眼眸稍垂,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驀然,虞舒曜抬起低垂的眼眸,與樹上的觴引對上了眼神。那一霎,觴引只覺自己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被那雙黑得發亮的眸子震懾住了。他早知虞舒曜喜怒不露于色,可這回不同,那眼眸里是一望即知的厭和恨。隨即,虞舒曜淡淡地將眼神掃過虞曜儀高舉的手,再將視線收回,不再看他們。出于本能,觴引縱身跳下樹來,忽略了虞曜儀一直舉著的要接他下來的手,徑直朝虞舒曜奔去。虞曜儀只能緩緩地收回手,發怔片刻后才去追上觴引。觴引固執地立于虞舒曜馬前,接親的車馬不得不停了下來。虞曜儀的兩手死死抓住觴引的雙臂,“觴引,我們走吧。我如今已不是帝王,你我可以去過閑云野鶴的生活了?!?/br>觴引的眸子黯淡,低聲自語道:“那他該怎么辦……他不想當王的?!?/br>“觴引……”虞曜儀搖著觴引的雙肩,企圖讓他清醒一點,“觴引!舒曜不娶她的話便是我娶,舒曜不做帝王的話便是我做……”觴引仍是低著頭,喃喃自語:“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啊,你們分明是同一個人,為什么要我選擇?曜儀就是舒曜,舒曜就是曜儀,我不會弄錯的!”“走開,別誤了吉時?!贝藭r,高坐在馬上的虞舒曜用狹長的眸子俯視著兩人,語氣中裹挾著粒粒冰渣。觴引聞及此言,似突然驚醒一般沖向婚車,猛地掀起帷帳,也顧不得看清婚車里坐的究竟是誰,就拔出長劍欲刺死那人。只要這人消失,不管是舒曜還是曜儀都可以不用成親,自己也就不用面臨選擇,大家都不用為難了。對!我要殺了他!觴引急紅了眼,毫不猶豫地將長劍送進那人的身體……而此時,自己的胸口卻傳來最真實的痛感,他低頭一看,明晃的劍身已穿過自己的胸膛。待他不可置信地轉過頭看,才發現那個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是虞舒曜……“你已經不是我以為的觴引了,我得殺了你才能換回他?!庇菔骊滓蛔忠痪湔f得清楚明白。觴引的渾身開始顫栗,他的瞳孔逐漸放大,轉頭看向那個被自己刺中的人……那人身披紅衣,滾滾紅塵里再也尋不到比他更蒼白的人。他,和自己有著一樣的臉……明明中了劍傷,身體該越來越涼才對,可觴引感覺體內的每一處都被點燃,熾熱的火焰正在無情地焚燒他,他企圖掙脫這副炙熱的軀體。心中的不甘愈演愈烈,他目眥盡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地沖了出來……觴引猛地睜開雙眼,再舉目四望時,發覺已不是方才的光景,而自己還在流觴塢內。他這時才知道,原來剛剛的所有都是幻象,因為在冬末時分,鳳凰花是不會開的。此時,尋了觴引良久的今雨和葉初空急忙闖進流觴塢,今雨說話時還帶著幾聲喘:“觴引,吉時到了,一切都來不及了!”“觴引,你……”葉初空見到觴引的模樣,瞳孔驟然放大,連忙攔下今雨要繼續說的話,因為觴引不能再受刺激了。初初墮仙時那道時隱時現的褐紅印記如今已經完全烙在了觴引蒼白的眉心肌膚上,原本束好的墨發全數散亂,青中帶紫的紋路如枝蔓一般盤踞在白皙的脖頸處……今雨終于也發現了觴引的異樣,兩人企圖說些什么,卻啞口無言。觴引看了看他們,緩緩地抬起手摸向自己的眉間,當他感覺到那里凸起了一道時,心中已經了然。自己已經完全入了魔道,果真成了幻象里虞舒曜所說的那般“你已經不是我以為的觴引了”。此時,宮里突然奏起了大婚時的禮樂,觴引如大夢初醒,緩緩起身,不言語,但眼瞳已染上了眉間那抹褐紅。葉初空和今雨迅速交換了下眼神,隨即上前欲攔住觴引,不料觴引大力將兩人撥開,只想快步趕往摶云宮。葉初空一時沒了辦法,只好出招與觴引周旋。“觴引,清醒一點,你這是在玩火自焚!若是讓他們知道……”觴引輕松地躲過葉初空的鉗制,下一刻即出手扼住了他的脖頸,“我和他的事,與你們無關!”“觴引你瘋了么!那是葉初空,你快放開!”今雨連忙上前要觴引松手。“我瘋了?”觴引扼住葉初空的手不自覺地又收緊幾分,眸子里的褐紅更濃,“是虞舒曜瘋了!他竟然說他不是曜儀,若他不是曜儀的話還能是誰!”“虞舒曜,他一直都是虞舒曜,從來都不是虞曜儀?!北M管被扼住咽喉,葉初空仍要艱難的說著:“觴引啊,別再騙自己了。其實你知道他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只不過你一直在催眠自己以逃避這個事實罷了。如今,你已經不得不面對了?!?/br>葉初空用無比認真的眼光看著觴引,“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