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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庇x引小聲嘀咕完后拿起筷子,將茼蒿送入口中。即使在廚房,虞舒曜也能聽到觴引發出的“呸——呸”聲,看來今天中午飯菜的味道果真如自己所料啊。端著兩壇清酒,虞舒曜走出廚房,“還要我下筷么?”觴引連忙辯護:“只是這茼蒿炒的時間不夠,加的鹽多了點罷了?!庇盅a充道:“舒曜你是一國太子,將來又是帝王,不會連嘗一嘗菜都不敢吧?!?/br>觴引的眸里閃著狡黠的光。虞舒曜將兩壇清酒放在竹桌上,還是不動筷子,淡然地說:“不知觴引你是否懂得‘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意思?”縱使有心嘗你做的菜,可嘗過之后怕是要一命嗚呼了。“心有余而力不足?若舒曜你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話我做今日這頓午飯的確是錯了,該給你做補腎粥才對!哈哈!”“咳——咳”此話一出,虞舒曜險些被飲下的清酒嗆到。“怕觴引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罷”,虞舒曜將自己的眸子對上觴引的眸子,嘴角染上了笑意,將清酒倒入觴引的杯中,“按你目前的廚藝,就算你有心做粥怕是也做不出那粥的味道來吧?!?/br>“你——”觴引一時語塞,“哼,有生之年我一定會端出一碗補腎粥讓你刮目相看!”“以后的事暫且不提,你還是先解決眼前這些菜吧?!庇菔骊自亠嬒乱槐?。觴引忙搶過他的酒杯,說道:“別空腹喝冷酒,對身子不好?!?/br>虞舒曜眼里滿是笑意,“是誰讓我現在還是空腹的?”這句話又讓觴引語塞了……觴引不禁腹誹,早知如此就不該搶過他的酒杯。“還是我來罷?!庇菔骊灼鹕碜呦驈N房。“你?怕是還不如我?!庇x引不相信貴為皇子的虞舒曜能做出一桌菜來。虞舒曜洗凈雙手,“前段時間無事,看了些雜書,上頭有記載一些烹飪的內容,我且按書上的試試?!?/br>紙上談兵?觴引也不打算待會兒先嘗菜肴。一刻鐘后,觴引改變了之前的論斷。他看著虞舒曜輕松生起灶臺底下的火,在鍋中注入水后,又將大米淘凈備用。想起上次自己大鬧廚房的樣子,虞舒曜與自己相比真是有條不紊。“你把這些食材洗凈?!?/br>“哦,好?!?,觴引回過神來,接過食材,在一旁耐心地洗著食材。虞舒曜在大米中加入適當的水量,又將方才已經切好備用的食材放入容器中,同樣注入適當水量,一同將盛著兩者的容器放入大鍋中蒸煮。“舒曜,這些都洗好了?!庇x引將食材遞給虞舒曜。“好”,虞舒曜接過食材,將其或切丁或切片后留在一旁備用。觴引洗完食材后無事可做,便專心打量起虞舒曜來。他正站在虞舒曜的左側,可以看到虞舒曜切菜時骨節分明的手指在食材上寸寸移動,還有眼眸垂下無比專注的神情。觴引突然憶起曜儀曾說過要去過山野人家的生活,而此時此刻的自己和虞舒曜,或許正在過著那種生活吧。望著虞舒曜,觴引突然覺得屋外的風再大也灌不進自己的心里去了,因為心里已經被安心和滿足感填滿。“舒曜,我突然覺得,這樣挺好?!庇x引望著虞舒曜的側臉,喃喃說道。他笑得溫柔,眸里似有千萬盞長明燈起飛。觴引的聲音極小,虞舒曜似乎也依舊沉默,觴引便以為虞舒曜沒有聽到自己方才那番話。只有虞舒曜知道,他在空氣中張了張嘴,那口型分明在說:“我也覺得?!?/br>一個時辰后,觴引終于體會到了“紙上談兵”的可行性。嘗過虞舒曜做出的菜肴之后,觴引不禁腹誹,若早知虞舒曜對烹飪如此有天賦,自己也不必這么“折磨”廚房了。兩人飯后又飲了些清酒,說笑了一陣。飲酒助眠,不覺兩人都有了困意,便上到二樓的房里,躺在長榻上憩歇。待到他們沉沉睡去,一名女子提著兩把紙傘,一步步邁入這片鳳凰木林。即使歲月和塵沙消磨了她青春的容貌,可眉眼間擁有的女子少有的英氣卻依舊引人矚目。褪去了昔日的銀袍,換上了尋常的素衣,她以為那些驚心動魄的往事早已被歲月掩埋,直到昨日她看到那位故人的再現,才驚覺二十年前的那段絕戀仍在延續。昨日那個少年一定和虞曜儀有什么聯系,故而她不得不走入這個迷局,并試圖破解這個迷局。她,就是昨日藏身于閣里二樓的那位女子。“季縑,”她低頭苦笑,“這名字我自己都快忘了?!?/br>不知觴引還能否認出自己。滿天烏云,狂風大作,這些明明都是下雨的前兆,卻遲遲不落下雨來。這天氣,悶得讓人發慌。季縑走近小樓,才看清那一大片拉窗上畫著的鳳凰木林。這小樓,自己同虞曜儀來過幾次,轉眼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如今的小樓和那時相比沒太大變化,只有這大片的鳳凰木林是后來畫上的。許是曜儀死后,觴引畫上的罷。季縑深呼吸一口,放輕腳步,邁進這小樓。季縑進入小樓,卻未在一樓發現觴引和虞舒曜。無人?還是說在二樓?當年虞曜儀曾帶著她和席若升來這小樓中拜訪過幾次濯見道人,所以季縑對小樓的構造還算熟悉。她輕聲邁上階梯,來到二樓觴引的房間門前。有呼吸聲??磥韮扇耸窃谖绾笮№?。一時間,季縑不知是進是退,是敲門闖進還是轉身離開。今日到這小樓來,本是想就昨日一事向觴引問個明白。罷了罷了,今日先離開吧。怕是這么一個安靜閑適的午憩都是他艱難求來的,自己又何必殘忍打擾。季縑輕聲退出小樓,又將手上的紙傘放在拉窗前的木廊上。“今日是必然要下大雨的,這傘便留給你們用罷?!?/br>傍晚時分,果真下起了傾盆大雨。狂風大作,雷聲不止。碩大的雨滴重重地打在小樓的樓頂上,發出極大的聲響。水流沿著屋檐不斷地流下,小樓的四周像是掛起了大片的透明的水簾,將小樓構建成一個與外部世界隔絕的境域。兩人吃過虞舒曜做的晚飯后,便打算溫壺熱酒,坐在木廊上觀雨。“我從未有備傘的習慣,怎么無端多出把紙傘來?”觴引在木廊上發現了季縑留下的紙傘。虞舒曜靠著拉窗坐下,向觴引杯中倒酒,“許是今雨拿給我們的罷?!?/br>“恩,倒也有些眼力勁兒,只留了一把?!庇x引微微點頭,也靠著拉窗坐下。兩人并肩坐著時,觴引才發覺虞舒曜竟比他高出幾分。“你覺得今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