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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流當即朝松竹吩咐:“你將馬車里能用的東西,都拿出來吧”。松竹點頭,立即照辦。顧恩第抱起童潼,卻因為碰觸到傷口的關系,而讓他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氣,可是咬緊了牙后,顧恩第依舊還是將童潼抱了起來,起身往溪水邊走。曲流盯著他的身影,喉頭滾動了兩下,到底也沒說什么。溪水邊,篝火重新燃燒了起來,三人圍坐在這里,因為之前的事情,此刻一個個全都毫無睡意,除了松竹以外,幾乎那兩人垂下的目光,看著的都是……被顧恩第抱在懷里的人。這一次,童潼不像在馬車上的時候那邊會嚶嚀著喊疼了,他面色靜靜,像是真的入睡了一般,對于其他的危險甚至是身邊的變化,全都毫不知道。長久的寂靜,靜的松竹都忍不住在一邊縮成一團開始打盹了,曲流的聲音才忽而響起:“若我知道會有今日的事,那日我便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把他給帶走的”。他說的是顧恩第與童潼成親的那日。顧恩第眼底驟然冷下,他抬眼朝曲流看去。曲流也直視著他的目光,依舊說道:“當初,只差一點而已,我就能帶他走了”。顧恩第雙眉頓時擰起:“他現在是我的男妻”。“但你能留得住他嗎?”。顧恩第心里一緊,他……想起了今日童潼癲狂著,說要離開,甚至是……逃離的身影。答不出來,顧恩第的臉色愈發難看。曲流仿佛毫無所覺,只是淡淡的又說了起來:“童潼與我跟我meimei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因為兩家長輩定了親的關系,我們的感情也很是好要,可是這些,都在青姨過世之后,而逐漸化成了烏有,半個多月前,我答應了他,會在陽關門等他,然后帶他走的,可是……我當時被我父親絆住了,等我趕到陽關門的時候,才聽那里的百姓說起,在半個時辰之間,童潼就被一伙人給帶走了,當時在街上,很多人都看見了,童潼……被他們一路打一路給拖走的……”。顧恩第聽著心里瞬間擰了起來,像是被人給死死的揪扯著般。曲流的頭低垂著,火光映照著他黑暗中的面容很是凝重:“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見過童潼,等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他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好像已經不認識我了,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他不是變了,而是……而是……”而是傻了,傻得忘記了所有,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顧恩第聽著,不知何時屏住了呼吸。所以……這就是為什么……童潼在人多的時候,總是顯得拘謹而又小心……的原因么?☆、過事曲流說得這些事,顧恩第全然不知,此刻聽了,他卻說不出自己心里究竟是個什么感覺,只是垂了眼,看向懷里的人。童潼睡得很沉,他臉小小的,鼻頭跟唇也是小小的,像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一樣,不諳世事,就這么安靜的躺在顧恩第的懷里,對于顧恩第與曲流的話,他一點也沒有聽見。四周又寂靜了片刻,篝火里,飛耀而起的火星子忽而發出了爆裂的聲響,星光飛濺落入火焰里面又消失不見。曲流微微抬眼,見顧恩第此刻依舊還在看著童潼,他微微蹙眉,又底底的說道:“你知道嗎,童潼的才學很好,好得連我都自嘆不如,可是他卻沒有機會發展他的才學”。“這個我知道……”顧恩第話音底底的,不知是說給曲流聽德,還是說給自己聽的:“兩年前,我見過他的,在才藝盛會上,他就在臺上,雖然是個孩子的模樣,可是他那日無疑成了眾人的矚目所在……”。“孩子?”曲流微微一怔,看向童潼的臉后,他點了點頭:“確實,童潼的模樣看起來就跟個孩子差不多,可實際他如今已經是十九,快及冠了”。顧恩第略微驚訝,他一直以為……童潼年紀還很小很小,而正是因為如此,當初顧恩第才會對他那樣矚目,他以為那時的童潼不過才十四五歲,可是卻原來他居然與自己是同歲的?顧恩第眼底的驚訝,曲流看見了,他到沒說什么,只是繼續說道:“童潼雖然是童府的嫡二少,可在青姨過世,魏芩扶正之后,他在童府卻是過的一日愈發不如一日了,你知道嗎?童袁飛作為童潼的親生父親,他竟然默許了魏芩對童潼的打壓,而魏芩,也當真是從來都不曾心慈手軟過,魏芩有個兒子,叫童俞,比童潼大了一歲,與童潼相比,這個童俞雖然還算老實卻處處都不如童潼,兩年前,童潼在那場才藝盛會上一展才藝之后,魏芩便打起了注意,她仗著童府在江城的勢力,與當時的監考狼狽為jian,換了童潼的試卷,后來,童俞憑著試卷得以參加會試,可是他那個草包,會試人才濟濟他怎么可能會考得上,后來魏芩就讓童潼代替童俞去考”。顧恩第聽德心驚:“會試代考,便是作弊,一旦查實那可是重罪,魏芩她怎么敢???”。“她有什么不敢?”曲流譏笑:“魏芩當年還是青姨的手帕交,可是她卻背著青姨勾搭上童袁飛,若不是童俞出世,青姨都不會知道這事,也是因為這個事,青姨在懷著童潼的時候身體大虧,生下童潼之后更是時常臥病,直至最后終于撒手人寰,這種事魏芩都做得出來了,還有什么事她不敢做的?”。顧恩第臉色一沉,追問:“那童潼……他……他答應了?”.“你以為,他不答應魏芩會放他嗎?”。“那……”不知為何,顧恩第忽而不敢再說話了。曲流深深吸了口氣,又說:“童潼答應了代替童俞去考試,但是他故意空了半張卷子,讓童俞落榜不得高中,可也是這樣,讓他不得不放棄了跟我meimei的親事”。顧恩第喉頭滾動了兩下,他眸色深深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底底的道:“因為他……滯留風月樓嗎?”。曲流略微意外:“你知道?”。顧恩第底底吸了口氣:“我只是隱約聽人說起過”。曲流下意識的點頭:“看來外頭傳得還是比較客氣的……”不知是想到什么,曲流嘲弄的輕笑:“在江城大家之間,傳得可比這個要難聽多了,這件事童潼百口莫辯,為了不影響到我meimei的聲譽,他自愿解除了這婚事,而我爹他們……為了維護我meimei的聲譽,只是對外說到,是曲家退了童潼的婚事”。那一刻,顧恩第的手猛然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童曲兩家的婚事,當初解除的時候,在江城還鬧過不小的風波,顧恩第當時雖然下意識的打聽過這事,但知道的卻不詳細,他聽人說的,是童曲兩家發生了隔閡,才解除了婚約,詳細的便不知道了。“怎么說的?”顧恩第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