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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日,母親說不能哭,會不吉利的”。母親……七年來,從沒改口喊過魏芩一聲母親的人,終究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改了口……李姨娘狠狠閉眼,她深深吸了口氣,又帶著笑意地看著童潼:“對,童潼說得對,今日是大喜日子,不能壞了吉利”。童潼也是以笑臉相回。門外,小丫頭怯怯的聲音響了起來:“姨娘,顧家的人來了,我們快走吧”。“姨娘……”童潼聽明白了,也是下意識的伸手抓住李姨娘的袖子。李姨娘摸摸童潼的頭,柔聲哄他:“童潼乖,等過幾日,姨娘再去顧家看你,好不好?”。“嗯!那姨娘一定要來!”。“一定,姨娘一定會來的”。答應著童潼,李姨娘想將袖子抽出,卻發現……童潼拽得十分用力,李姨娘暗暗吸了口氣,用了力氣,才將袖子從童潼手里拽了出來,而后轉身略顯決絕的踏出了房間。童潼神色微慌,他下意識的追出門外:“姨娘,你一定要來看我呀!一定要來呀!”。李姨娘回應不出來,她只是加快腳步地出了院門,不過片刻,就消失在外頭。童潼舉起的手緩緩放了下來,他怔愣愣的站在門邊,原本就長著一張娃娃臉的他,迷茫而又無措,那副模樣,仿佛是被人拋棄的孩子一般,完全不知道自己今后將會如何。偌大的院子里面,雖然四周都掛滿了紅綢,但是這里的寂靜,卻只顯得那些紅綢極盡諷刺。顧恩第帶人過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了童潼站在門邊的身影,只是不等顧恩第看清楚童潼是不是在等他們的時候,童潼卻是神色驚慌,一個轉身跑了回去,砰地一聲將房門關上。顧恩第頓時微微皺眉。那些隨著顧恩第過來迎親的,大多都是村里的年輕人,眼見著童潼這般模樣,有人忍不住打趣起來:“童二少爺這般模樣,不會是被大家給嚇著了吧?”。“那是被我們大家給嚇著了,我看那這模樣分明是害羞了,才躲起來的,言之,你還不快上去敲門,小心二少爺不給你開門,回頭延誤了吉時啊”。“是啊,是啊”。跟隨在顧恩第身邊的年輕人相繼起哄,那聲聲話音伴隨著笑聲,才使得這里冷清的氛圍熱鬧了幾分,然而他們卻都沒人知道,就在他們起哄玩鬧的時候,房門后的童潼,卻跑到墻角,將自己縮成了一團,他……在渾身的顫抖著,一張巴掌大小的臉上,也是瞬間變得有些蒼白。將頭埋在膝蓋里面,童潼的腦子里面一片混亂,有很多畫面,多得讓他都分不清楚那是怎么回事,然而最清晰的,卻只有……半個月前,他在陽關門被人找到,遭人當街毆打之后,被強行帶了回來。童府大門里面,他又被眾人一番毆打,遍體鱗傷。內院里面,那抽打下來的鞭子,鞭鞭打在身上,疼痛難忍。而后……他好像撞墻了。可是沒死。之后呢……之后還有什么?“不要想不要想不要再想了!”童潼將自己縮成一團,口中自我安慰道:“我不害怕!我不害怕我一點也不害怕!我很勇敢的!我不怕!”咯吱……房門打開了,外頭迎親的人都來了。童潼縮成一團,明明說了不要害怕,可是他腦子里看見的,卻是另外的人踹門而來,將床上虛弱不已的自己從床頭逮了下來砸在地上,而后……而后……砰——!是杯子雜碎的聲音。童潼渾身一震,像是僵住了一般,他睜大眼,連呼吸都跟著屏住了。“童潼……?”房間里,響起的是顧恩第的聲音,他眸光一掃四周,雖然沒有見到人,但是這房間里的冷清,卻讓他下意識的微微蹙眉,門外站滿了人,一個個全都伸長了脖子朝里面張望。顧恩第往內室走了兩步,剛過屏風,就看見角落里,把自己縮成了一團的人。他穿著喜服,卻臉色慘白,鬢邊布滿了冷汗,那張乖巧的娃娃臉,與他某段記憶里的人完全的重合在一起,顧恩第微微抿唇,嘴角若有似無帶著幾分笑意,他轉身朝童潼走近,在他身邊蹲下:“童潼,我來接你了”。童潼神色驚怕,猛然間回神,便盯著顧恩第看,他側著身子,又往墻角里面縮了縮,只是眼角在發現顧恩第身上穿著的大紅喜服時,童潼才眨眨雙眼,又朝顧恩第的臉上看去:“你是……你是……相公?”童潼問得并不確定。顧恩第點頭:“是我”。童潼緊繃的身體緩緩松了幾分,他睜著眼,依舊不確定的問:“你來接我,你、你會對我好嗎?你、你以后會不會欺負我?會不會……會不會打我?”。“你……”顧恩第心里狐疑,這才驚覺童潼似乎有些異常。門外進來的管家大聲一笑,將顧恩第心里的疑惑瞬間消散:“哎呀,哎呀,顧老爺來了,小的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啊”。管家的聲音瞬間讓童潼臉色全變,他一把抓住顧恩第的手,那驚怕的樣子,像是在朝顧恩第尋求保護一般。顧恩第心里狐疑,此刻也沒多問,他只是握著童潼的手,帶著他站起身來看著管家:“我已經見到人了,現在去大廳向夫人拜別吧”。管家側身一讓,伸手:“請”。前往大廳的這一路,童潼都緊緊跟在顧恩第的身邊,他低垂著頭,縮著肩膀,一副恨不得將自己給藏起來的樣子,顧恩第看他如此,心里愈發狐疑,然而此時此刻卻不是他詢問的時候,他伸手攬住童潼的肩膀,安撫似的拍了拍童潼的手,就攬著他一起前往大廳去了。大廳里,魏芩坐在上方,童府也聚集了不少的客人,這些人全都是過來參加童府二少爺出嫁的婚事,顧恩第對那些人并不熟識,他也無心去理會眾人,只帶著童潼上前,跪下,朝著魏芩行最后的拜別禮數。魏芩一臉和藹,滿臉笑意,對顧恩第嚶嚶叮囑,那副模樣盡顯一副當家主母寬宏大量的做派,然而當她轉頭朝童潼看去的時候,童潼卻再受不住這樣的氛圍,只睜著眼,極為可憐的朝顧恩第看去:“我們能不能走了?”。賓客中,有人忍不住打趣:“喲,這么恨嫁的少爺,在江城里,我們還是頭一次見到啊”。“可不是,都等不及,莫不成是想趕著回去,啊……哈哈哈……”。那沒完的話,引得滿堂哄笑,其中的不言之意,在場的沒人不懂。只有童潼。他像是真的不懂,只睜著眼,焦急得朝顧恩第看去。顧恩第朝他點頭:“馬上便可以走了”。魏芩不舍長嘆:“罷了,旁的話,我也不多說,只盼你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