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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溪的肩頭,示意人將自己放下來,蘇風溪卻不愿放,直接抱著人邁過了去晦氣的火盆,才松開了扶著人的手。皇甫慶剛一落地,便抓起了早早看到的紅繡球,塞到了蘇風溪的懷里,幾乎是迫不及待道:“拜堂拜堂,拜了堂,好早入洞房?!?/br>蘇風溪無奈地笑了笑,他二人相戀多年卻恪守古禮,硬是沒有做到最后一步,談及婚事時,皇甫慶亦沒有什么想法,只拿了一本龍陽冊子,指了指交合的兩人,用手指尖戳上面那人戳了好幾下——蘇風溪便知曉,他這是告知自己他要在上的意思。蘇風溪對上下沒什么在意的,他也知曉皇甫慶自小沒受過什么委屈,是決計不可能躺在他身下的——他既不在意,皇甫慶在意這個,他在下又何妨,況且皇甫慶拋棄偌大的魔教隨他私奔,他是想多寵他一些的。商定了這稱得上唯一值得商榷之事,皇甫慶便對婚事極為焦急,蘇風溪面色如常,心底既無奈又欣喜。他二人乃是私奔,皇甫慶亦不信什么天地,蘇風溪便臨時改了拜堂的祝詞,與皇甫慶相對而跪,口中念道:“不拜天地,不敬父母,忘卻前塵,相伴相依?!?/br>皇甫慶眼中的驚異一閃而過,便也笑著念道:“不拜天地,不敬父母,忘卻前塵,相伴相依?!?/br>兩人跪在地上,對拜了三次,紅球俱緊緊地攥在手中,牽連的綢帶亦繃得極緊。皇甫慶率先站了起來,他用手卷著綢帶,一圈又一圈,一步又一步,終于走到了蘇風溪的面前。居高臨下,又帶著無盡的欣喜。“師兄,從今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br>蘇風溪抬起頭,眼前的迷霧和舊景盡數散去,只留皇甫慶一人,他亦笑著答道:“好?!?/br>皇甫慶的雙眼驟然變紅,他打橫抱起了蘇風溪,越過了長長的回廊,撞進了新房里。滿目是喜慶的不祥的紅,燭火燒得極艷,皇甫慶與蘇風溪雙雙滾在床上,迫切地吻著,褪去彼此的衣衫,冰涼的手指碰上灼熱的皮膚,rou體相貼相撞,一方狂熱激進,一方包容退讓,便生出難得的和諧。皇甫慶與蘇風溪十指相扣,汗涔涔的,想笑,又莫名想哭,便將所有的話語重新隱沒在唇齒之間,讓疼痛自交合處蔓延。他是愛他的。他亦是愛他的。蘇風溪攥緊了皇甫慶的手指,他在他的眼中看到無盡的愛,心底便生出無盡的歡喜來,疼痛過后,情欲泛起,如江中孤舟,波浪起伏,卻又生出安穩的意味來。從此以后,兩人便成了一家,苦也好、樂也罷,風雨同舟、白頭偕老。只想想未來,便止不住嘴角上揚,笑了起來?;矢c瞧見蘇風溪的笑,卻狠狠地頂了頂,只道:“定要你哭出來?!?/br>蘇風溪便笑著揚起頭,吻了吻皇甫慶的嘴角,回他一句:“好?!?/br>19.蘇風溪做了一個長長久久的夢,在夢里,他與皇甫慶日夜相伴,過到了白頭偕老。但終究是大夢一場。蘇風溪換好衣衫時,皇甫慶依舊在睡,他的腿跨在柔軟的棉被上,輕輕地打著呼嚕,蘇風溪抬起手,戳了戳他的臉蛋,笑彎了眼。他收回了手,想去為他的愛人煮一碗甜膩膩的粥,但當他推開門時,夢境的最后一絲甜味兒,瞬間消散。門外只站了一人,白衣飄飄,如夢似幻。那人的嘴角噙著溫柔的笑,容顏俊美如仙,卻總不該在此處的。蘇風溪邁出了新房,輕輕地掩上了門扉,他喊了一句:“白師父?!?/br>“白師父”,白明玄聞聲挑了跳眉,似調侃般問:“昨日過得好么?”“很好?!?/br>“我倒未曾想到,慶兒真的同你私奔了?!?/br>蘇風溪心思百轉,面上卻帶了幾分真摯笑意:“我也沒想到,白師父來得不巧,昨日我二人剛剛成婚,正缺一位高堂?!?/br>“那可真是遺憾,”白明玄不知何時,抽出了一方軟帕,又開始擦起了手指,言語帶了幾分漫不經心,“慶兒的婚事,錯過真是太可惜了?!?/br>蘇風溪按捺不住,便拋了個直球問道:“不知白師父此番前來,為了何事?”“沒什么,就是來看看你們過得如何?!?/br>“我二人過得自然極好,白師父不必擔憂?!?/br>“風溪?!卑酌餍朴歇q豫,喚了一聲蘇風溪的名字。蘇風溪抿了抿嘴唇,正色答道:“在?!?/br>“若有一日,皇甫玄追來,你待如何?”蘇風溪默然不語,過了許久,才啞聲答道:“不知該如何,待真有那一日,自會有決斷?!?/br>到那時,皇甫玄許是要殺他,而他是引頸受戮,還是拔劍反抗,連他自己都不知曉,會如何處理。“慶兒喜歡你,皇甫玄縱使追來,也不會將你怎樣的,”白明玄似是明了了蘇風溪心中的擔憂,細細分析了一番,又轉了話頭,突兀道,“我亦求過皇甫玄,會保你一條性命?!?/br>蘇風溪彎腰作揖,謝過了白明玄,卻也不解道:“白師父待蘇風溪如此好,叫風溪受寵若驚了?!?/br>“你我二人師徒一場,總歸要為你籌謀一二,風溪可是不信我?”“不敢?!?/br>不敢,卻非不會。白明玄笑了笑,頗有些愉悅地盯著蘇風溪的臉瞧了瞧,只道了一句:“走了,有緣再見?!?/br>蘇風溪默然不語,再抬頭時,眼前人已經不見了。他正欲回訪,身后卻傳來了破風聲,下意識側過了身,便有暗器擦過耳側,釘在了朱紅的柱子上,蘇風溪蹙起了眉,摘下了極細的針,便見一塊柔軟的宣紙,翻過來,上面竟是一行小字:斷情水于你無用。字跡是白明玄的,許是忘記了說這件事,便補了過來,蘇風溪心生疑竇,又低頭反復看了看,他欲用內力傳聲,卻瞥了一眼緊閉的門扉,到底不愿意吵醒門內的愛人。蘇風溪的母親頗通醫蠱之術,他小時之事亦記不太清,若有什么機緣,倒也有可能。只是這斷情水由白明玄研制出來不過數年,過往的機緣竟能與它的藥性相克,倒有些不可思議了。白明玄如此說,定是之前試驗過,蘇風溪心中有些惱怒,倘若不是他身體特殊,怕不知何時著了道,便將過往記憶,盡數忘了去。他花了些許時間調整好心情,便匆匆前去廚房,為皇甫慶做甜粥去了。如此快活日子過了數十日,一日門前卻多了一壇海棠花。蘇風溪心頭一跳,平白生出諸多惶恐,他的院子在大山深處,方圓數里無一戶人家,又如何能多出這一壇海棠花來。他顫抖著手,拔出腰間佩劍將這壇花切成碎塊,又用簸箕掃了遠遠地扔了出去,但在用完晚膳后,正收拾碗筷時,卻見皇甫慶汗涔涔地跑了進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