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2
得清輕重,明白將來的坎坷與爭執,卻獨獨過不去一顆真心。“我知曉了爐鼎之事,便有些受不住,才會冷了你數日?!?/br>皇甫慶抿了抿唇,將手中沾著血的刀隨手擲出,又以紗布壓傷,哪里有半分醉酒的模樣。“我不會要爐鼎的,原來教中有些姬妾,你不喜歡,我也散了?!?/br>“不怕魔功停滯不前,不怕魔教后繼無人?”“不怕,反正我爹還在,正道來了,叫他去打,魔教要少教主,叫他再去生去?!?/br>竟是這個回答,竟然就這么輕易地放棄了。蘇風溪閉了閉眼,又睜開了眼:“魔教教主,你也不做了?”“你想做?讓給你便是?!?/br>“莫要說胡話了?!?/br>莫要說胡話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便同你一起胡來了。“哪里是什么胡話,你是我心悅之人,對你好,不是理所應當的事么?”皇甫慶沒能等到蘇風溪的回答,回應他的,是一個炙熱的、近乎瘋狂的吻。而后,皇甫玄果然叫皇甫慶進白明玄的房子,皇甫慶抓著蘇風溪的手反復道:“我才不會同他有什么干連呢,你莫擔心?!?/br>蘇風溪答了十次“不擔心”,皇甫慶才戀戀不舍地轉身離開。蘇風溪自然是不擔心的,他同白明玄暗中做了一筆交易,這一次助他假死脫身,他便會將手中的線索告知蘇風溪,蘇風溪可憑借這線索追尋當年的真相,待他大仇得報,便會勸說皇甫慶同他一起歸隱山林。他將一切都想好了,一切都安排好了,瞞著的,也只有他可愛的小師弟了。事情進展得極為順利,替換的尸體做得以假亂真,山崖下亦安排好了吃穿用度,蘇風溪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詢問白明玄當年的真相,白明玄卻寫下了一串魔教中人的名字,遞給了蘇風溪。蘇風溪震碎了手中的紙張,拳頭緊握關節發出咯吱的聲響,半晌,猶帶著一絲希望:“你寫這些名字,是做什么?”“你問何人傷了你蘇家人,紙張上之人,俱有些干系,自然該殺了他們,為他們報仇?!?/br>“這些俱是魔教中人……”“本就是魔教下的手啊……”“住嘴!”蘇風溪渾身顫抖,竟連立也立不住,他的劍深深地插入地面中,整個人彎曲得厲害,似乎再來一根稻草,便能將他徹底壓垮。他的大腦中飛速地閃過了皇甫慶、皇甫玄、蘇家的每一個人、魔教的每一個人,只覺得莫大嘲諷。白明玄放柔了聲音:“莫要怕,皇甫玄許是不知曉這件事的,不過是魔教教眾干的,與你的慶兒無關?!?/br>“無關?”“他沒殺人,他爹亦沒有殺人,殺人的只是那些魔教教眾,你將他們殺了,大仇得報,不就是可以帶你心愛的人走了么?”“你無憑無據,我如何相信于你?”“或許你更愿意相信,是魔教教主殺了蘇家上下,你與慶兒之間有血海深仇?”蘇風溪抬高了頭,雙目赤紅:“胡說——”白明玄倚靠在巖石上,誠懇道:“騙你的,只是些許教眾與正道勾連,皇甫玄后來才知情,他知你與慶兒兩情相悅,自然不會將真相告知于你,而你這次幫了我,等價交換,我告訴你便是?!?/br>“你若有一句謊言——”“便叫我痛失所愛,生不如死,”白明玄發了毒誓,又道,“你盡可去查,名單上之人,皆是你的仇人?!?/br>剛剛不過看了一眼,蘇風溪便將人盡數記下,他漸漸將怒火壓抑,便準備回魔教后再去查詢真相,他不想相信白明玄,但又沒有理由不去信。他能將魔教同皇甫慶剝離開去看,卻無法將皇甫玄同皇甫慶剝離開,因而他近乎軟弱地退縮了、恐懼了,他開始害怕真相比白明玄所說更加不堪,便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說服自己,莫要再去探尋。15.白明玄身亡,皇甫玄難過了數日,竟向江南司徒家提親,江南只有一個司徒家,也只有一位公子尚未成親,那便是司徒宣。蘇風溪看著這個名字愣了一瞬,眼前飛速地閃過了孩童時每日玩耍的光景,便主動請纓,前去接人。司徒宣與他數年未見,誰也未曾料想過,再見會是如此情形。司徒宣心意已決,蘇風溪雖然不解,卻也不愿再勸。當年司徒家落井下石,他到底難以釋懷,縱使有當年的情誼,亦沖不過數年不見的膈膜。司徒宣嫁入魔教后的時日,似與過往沒什么不同,卻又在細微之處有所不同,蘇風溪每日處理教務,便能發覺人員和銀錢總有些許偏差,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發生,深入去查,卻只發覺是偶然。一次偶然許是偶然,多次偶然便是刻意了,蘇風溪將此時告知了皇甫玄,皇甫玄卻興致缺缺,一副沉迷美色不欲多管的模樣,蘇風溪便只得派人暗中監管,暫且將此事按下不提。蘇風溪與皇甫慶在湖畔練劍,待過了數十招后,皇甫慶卻猛然轉身,喝道:“誰在窺伺?“蘇風溪提起內力,率先奔去,眼角余光抓到了一抹熟悉的衣衫,便有意無意地放下了腳步,放走了來人,待皇甫慶趕來時,推說那人跑得太快,竟抓不住。皇甫慶聞言蹙眉,抬手拍了三下,數個黑衣暗衛應聲而跪,只聽皇甫慶吩咐道:“去查查何人靠近了這里,一旦查明,格殺勿論?!?/br>“是?!?/br>黑衣人齊聲而退,蘇風溪的手心卻微微滲出了汗,皇甫慶略抬起頭,笑道:“師兄似是有些緊張了?!?/br>“的確有些緊張,”蘇風溪亦笑了起來,抬起手挑起了皇甫慶的頭發,再任由頭發滑過他的指尖,“害怕來人傷了師弟?!?/br>“我哪里有那么沒用,會叫人傷了我?”“關心則亂,師弟此生,定會安然順遂?!?/br>皇甫慶終是繃不住,便笑得極為開懷,又拉著蘇風溪的手,認真道:“那便將我的好運氣分你一半,不求一生安然順遂,但求你我同生共死?!?/br>同生共死,這誓言聽起來可真美。蘇風溪自是答應了,心底卻一陣冰涼——他再清楚不過,如今一切不過是火上的紙、水上的月,說不準什么時候,便會毀得干干凈凈。但即使多偷得一天,一個時辰,一炷香,也是值得的。蘇風溪在心底默誦著名單,趁皇甫玄沉迷美色,殺了一個又一個魔教中人,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時時間太緊,便只得殺過人連衣裳都不換,就去見皇甫慶。皇甫慶是不在意他殺人的,他喜歡他的一切,包括身上的血腥味兒——但他若知曉他殺的是魔教中人呢,還會像此刻一樣,安穩地躺在他的懷里么?蘇風溪擁緊了皇甫慶,他抬起頭看夜空高懸的明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