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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便永遠也得不到自由,一旦心軟,便會萬劫不復。他見皇甫慶傷痕累累,并不覺心痛,但皇甫慶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能叫他千瘡百孔。明知他演得偏多,卻愿相信包裹著刀劍的糖果,依靠著帶血絲的糖,叫自己走下去。皇甫慶臉色蒼白如雪,他似輕描似淡寫,只道:“在那件黑色的大氅里,你將它毀了,便能得了魔功秘籍?!?/br>蒼牧便終究忍耐不住,伸出了手,想要摸摸他——意料之中地摸了空。慶兒或許比他想象中更喜歡他——但那又有什么用,正如他所說的,落子無悔,既然做下了這番事,一并后果便愿承擔。蒼牧轉身而去,他走得匆忙,似在逃跑,但當他停下腳步時,卻又變得冷靜而理智。他翻出了披風,拔出佩劍揮劍而下,一卷卷軸輕易滾出,上頭還帶著密密麻麻的線,許是做了精巧的固定,穿了這么多次,竟然毫無察覺。蒼牧翻開了卷軸,細細看了一章,便交給下人,委托下人送給幼弟。他倒不必再多確認一些了,檢查是例行,他心底知曉,依照慶兒的性子,這份魔功,定是真的。他就是這么個隨心所欲的性子,叫人猜不透,他究竟能有幾分真心。蒼牧搖頭笑了笑,眼角余光瞥見胸前的蒼鷹,只覺得十分刺眼,便換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拿了吃食去尋人,剛到了門外,只聽那人虛弱地喊道:“來點吃的,可好?”“好?!鄙n牧尚未反應過來,便本能地做了回應。十余年的光景,讓照顧他成為了一種本能,他原以為能照顧他一輩子的,但眼下,許是癡人說夢。說也奇怪,人分明已為他禁錮,他已達成心愿,卻莫名地有奇特的預感——他是沒辦法禁錮他多久的。未得到時,寤寐思服;得到之后,卻輾轉反側。蒼牧的手指尖隔著空氣,虛虛地描摹著皇甫慶的容顏,他才發覺,他的指尖竟是顫抖的——他怕了。他怕他會走。便派了越來越多的影衛,將他層層禁錮,眼見他愈發虛弱,懷疑他為逃跑設下迷障。情意綿綿,卻是假的;rou體交歡,眼底冰涼。情迷時蒼牧咬著皇甫慶的肩頭,他更想將他的胸口剖開,將他的心臟咬進胃里,或許這樣,便能熄滅那愈發瘋狂的獨占欲,平息那夜夜難安恐懼失去的惶恐。皇甫慶許在折磨自己,卻在折磨于他。他叫他眼睜睜看著他日漸消瘦,他讓他親手觸碰他愈發孱弱的身體,他逼他面對他瀕臨死亡的現實,他叫他忘記了猜忌,將所有的心思化作對他的擔心。藥石罔醫,無力回天。偏生在此刻,他愿意給他一個虛假的夢。他道:“你穿紅衣真美?!?/br>他又道:“你早些去,也記得早些回來,我一個人,太寂寞了?!?/br>蒼牧知他不過隨口說說,卻愿壓著自己相信,他參加了幼弟與那洛林的婚禮,回房時,卻見皇甫慶一人倒在地上,已然絕了氣息。他死了么?他怎么可能會死。蒼牧冷冷想道,下一秒卻嘔出了一大口血。無論是他死了,還是他想要死遁而去,都是在逼他,逼他放走他罷了。蒼牧,你看,他就是不喜歡你這個模樣的,縱然你費盡心機,變成最不齒的模樣,他還是想離開你,以死相逼,以死相逼,以死相逼!蒼牧用手掌抹去了嘴角的血,他彎下腰將人抱了起來,紅色的衣擺滾過地面的水跡。他將他心愛的人抱進了床褥里,甚至貼心地為他拉高了被子。“去,將我為他備下的紅衣拿來?!?/br>“是?!?/br>皇甫慶長得好,蒼牧一直都知道,他為他換了新衣,他便更加俊俏。蒼牧用手指摸了又摸,再也不必怕會吵醒他、驚動他,亦不必怕他會突然睜開眼,恨恨地看他。蒼牧便也上了床,抱著他紅衣的新娘,沉沉地睡了過去。在夢里,他手中攥著一個紅紅的糖葫蘆,遞給了皇甫慶。皇甫慶竟也是笑著的,他道:“最喜歡哥哥了?!?/br>14.他穿紅衣的模樣真漂亮。蒼牧醒來看著身側人想道。他俯下身吻上那人冰涼的嘴唇,那人像真的死了一般。蒼牧的手指壓在那人的胸口上,他幻想著穿透他的皮rou,將他的心臟挖出來,叫他真的死去,便可長長久久地埋葬于此,不必再逃脫,但也不過是想想罷了。他是下不去手,亦狠不下心的。幼弟已知曉皇甫慶的死訊,過了數日終于忍無可忍闖入門內。蒼牧不想將皇甫慶未死之事告知幼弟,若他告知了真相,幼弟必定會殺了皇甫慶,叫他再也醒不過來。但他亦不想放了皇甫慶,他做不到放手,便想叫他脫離假死的狀態,重新醒來。不想殺,不想放,不想做出選擇,在他人看來,便是抱著尸體瘋癲了。卻在一夜聞得海棠花香,陷入甜蜜又漫長的夢境,夢醒時,懷中人已然不見。幼弟痛心疾首,雙手握著他的肩膀,反復道:“我已將他下葬,哥哥莫要癡狂?!?/br>蒼牧失了懷中人,便失魂落魄仿佛墮入魔障,耳畔的聲音擾人得很,提起手隨意摜在了一旁,眼前如蒙上了一層霧,竟見不到他心上人的身影。卻聽見一聲譏諷的笑,破了一切迷障,蒼牧順聲而往,便見那洛林扶起了已然昏迷的蒼穹,正譏諷地瞧著他。“你為何而笑?”“我沒有笑?!甭辶秩绱苏f著,臉上卻帶著極大的笑容。蒼牧抿了一下干涸的嘴唇,心有所感,便又問道:“此事與你有關?”“與我何干?”洛林抬起手,將滑落到肩頭的衣衫重新拉了回去,整個人顯得慵懶又輕佻。蒼牧便不再問了,只閉上了雙眼,暗中運轉內力,方才迷障時,尚能將蒼穹揮在一旁,此刻卻提不起一絲內力,室內的海棠花香,倒是愈發濃郁了。只憑這花香,這件事便少不了那幕后人的插手,卻未曾想到,連洛林,亦入了這迷局。司徒宣的執念在蘇風溪,他的執念在皇甫慶,那洛林……“蒼牧哥,”洛林突兀地開口,似在玩笑,“我喜歡你呀?!?/br>蒼牧便也只當玩笑聽了,不言不語,只思索皇甫慶的下落。若只有蒼穹插手此事,皇甫慶還會有些危險,而幕后之人是洛林,皇甫慶反而會相安無事,畢竟他養了他那么多年,洛林亦是真心想救他走的。蒼牧稍稍放松了心弦,正欲睜眼,唇上卻突兀地多了兩片溫熱。他猛地睜開眼,卻見一雙笑盈盈的眼正盯著他看。洛林后退了兩步,又將滑落的衣衫拉了上去,笑道:“你可相信,我喜歡你?!?/br>蒼牧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