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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是溫柔地問他:“你做了什么事,要叫我殺了你呢?”“這般軟和的性子,倒是隨了你爹了?!?/br>他將帕子順手扔了,我才注意到,那帕子極為眼熟,竟是我過往用過的。我心中有諸多困惑,最先問出口的竟是一句:“我娘還活著么?”“活得好好的,喝了斷情水,早就嫁了他人,連孩子都生了三個了?!卑酌餍袷窃诹囊粋€友人一樣地聊起了我的母親,他說著對方過得如何幸福,毫不愧疚,甚至有些驕傲的。我杯中的水面震蕩得厲害,到底不似他冷靜絕情,便又問道:“白明玄,你隱藏在幕后,百般算計,為的就是玩么?”“不然又為了什么?”他歪著頭,曲著手肘扶著額頭,像是極苦惱似的,“為了我愛你爹,我愛你娘,我愛你么?”他高高抬起了脖頸,近乎是引誘地:“我折磨著你爹與你,不恨我么?”“恨啊?!蔽液裙饬吮惺O碌陌氡?,瞧著他明艷的臉,“恨得想將你千刀萬剮,碎尸萬段?!?/br>“那便殺了我吧?!卑酌餍中α?,他笑得溫溫和和,單純無辜極了。“你一心赴死,我反倒覺得,不該這么殺你了?!蔽叶⒅哪樀?,不錯過他絲毫情緒的波動,但他偽裝得太好,我反倒什么都看不出。“許我是故作姿態,想叫你手下留情呢?”自然有這個可能,但我此刻,竟然真的下不去手了,過往的磨難如此多,仇恨入骨,我發過誓會揭露出幕后之人,會將他折磨到死,以慰藉我爹在天之靈,但當幕后之人明晃晃地告知我,他便是一切的源頭之時,我竟然也會猶豫不決,幻想著他能給我一個放過他的緣由,抑或告知我,這一切俱不是真的。我舍不得白明玄,再沒有此刻,我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我拔出了劍,劍尖頂著他的胸口,握劍的手卻極穩,仿佛幻想過無數次,終于成了現實。我從來都未曾真正相信過他,亦想過很多次,他便是那幕后主使,此刻的真相披露,倒像是揭開了那一層薄薄的膜,叫人不必偽裝溫情脈脈,坦然相見、刀劍相向。我的眼前掠過了無數的海棠花瓣,過往磨難一一浮現眼前,我爹的背影伴隨著他死前最后一個眼神,成了回憶的終止。我舍不得他,但我該殺了他。我的手在遲疑,但無形之中,仿佛有一雙手覆上了我的手,我聞到了甜膩膩的栗子香氣,看見了白色的衣裳,不過是提劍殺人,早已演練過無數遍,劍尖劃破衣衫,刺入皮rou,再深入三寸,便可奪人命。我拔出了劍,艷紅的血浸透衣衫洶涌而出,白明玄依舊笑著,端坐在輪椅上,他睜著眼,“看”著我,忽地說:“慶兒,你長得這么高了?!?/br>我不愿見他,便歸劍入鞘,轉過身去。血腥味愈發濃郁,黏稠的液體淌過了我的足尖。身后人低聲笑,待笑夠了,卻輕聲地問:“慶兒,你喜歡我么?”他偏偏在此刻問,我卻不能答。他咳嗽了一聲,像是又笑了,便聽見他小聲地呢喃:“我愛你呀?!?/br>記憶一瞬間拉回到多年以前,我飲盡了杯中茶,他伸出手,握著我的手腕,問出了一聲他不該問的話。“慶兒,你喜歡我么?”“我愛你?!?/br>我終于說出了這三個字,在我可以說出的時候。暗衛悄然露出身形,詢問我如何處置尸體,我低垂著眼瞼,便回他:“燒了,骨灰散了便是?!?/br>我愛你愛到幾欲發狂,我恨你恨到挫骨揚灰。白明玄,如此答案,你該滿意了吧?今日陽光頗好,日頭照得人眼暈,寒兒和冰兒拿著木劍嬉戲打鬧,不過是死了一個人,魔教依舊是魔教,日子依舊會過下去,爐鼎雖然沒了,但我的魔功已練到了頂層,稱得上天下無敵。一切都重新開始,再沒有束縛與陰謀詭計,而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魔教教主,想殺誰,想睡誰,都可以隨心所欲。(正文完結)(彩蛋)寒兒和冰兒六歲那年,一日醒來,臥室里多了一壇海棠花。這么多年過去了,當年的諸多疑點亦浮現出來,再見到海棠花時,不覺得驚訝,倒是覺得本該如此。白明玄終究是殺錯了。出了這年頭不過數日,便有屬下來報,偶然尋得一人,同白明玄一模一樣,不知如何處理,我便叫人將那人帶來,只一眼,我便確定,這就是白明玄。那人顯得極為膽怯,又極為害羞,問他過往經歷一概不知,據說還在山下交了個相好的,正欲同那人成婚。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和記憶中一樣滑嫩,便笑著將傭人揮散了。白明玄疑惑地看著我,倒像個不諳世事的孩童,但他皮囊下藏著的是劇毒的魂魄,他不愿意放過我,剛好,我亦不愿意放過他。我抬著他的下巴,吻上了他的嘴唇,將他微不可察的掙扎壓在床榻里,一夜纏綿。從那日起,梨落院便徹底封了,白明玄成了我的禁臠,怯怯地承受著我的欲念,日子似乎重新變得鮮活起來,又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隨時都可以洶涌起禍端。直到有一日,有一位道士上了魔教,手中拿著一封書信,他道:“吾為二位公子卜算了一卦,大兇,特來相告?!?/br>(END)第96章番外-司徒宣我做的一切俱是為你?!就叫?/br>1.很多年前,有一對手帕交的小姐妹,一個嫁給了蘇莊主,一個嫁給了司徒莊主,兩姐妹約好了,若生的是一男一女,便指腹為婚,結秦晉之好,卻沒想到生出的是兩個男孩,這婚約自然作不了數。盡管如此,兩個男孩也是自小便玩兒在了一起,經常去對方的山莊里住上一陣。蘇家的公子一身白衣,俠義凜然,名喚蘇風溪,司徒家的公子容顏姣好,性格溫順,名喚司徒宣。他二人雖相交甚密,卻并不為外人顯,蓋因司徒家與蘇家明面上沒什么交際,江湖形勢莫測,多留一手防備,總不是壞事。待到這二人漸漸長大,司徒宣對蘇風溪便生了隱秘的心思,但任他百般試探,蘇風溪皆作不知。哪里能不知曉呢?不過是一種委婉的拒絕罷了。有一日,司徒宣正在房中彈琴,一只白胖的鴿子落在了他的窗前,他伸手抓了鴿子,抽出了爪間的信件,正是蘇風溪的字跡,寥寥數十字,只說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司徒宣將這封信用燭火點燃,燒了個干凈,當日便收拾細軟輕車簡行向蘇家山莊而去。待到了蘇家山莊時,卻也不巧,蘇風溪出門去看花燈。司徒宣攥了攥手心,到底沒去做那追過去的事,他耐著性子用了晚膳,便覺得困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