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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為何做出如此舉動。他許是想自己死,也許是想拉著我一起去死。但無論如何,他此刻的劍在我的胸口里扎,我自然是要命的。我緩慢地挪動著腳步,左右磨蹭了一瞬,便聽風聲響起,一把銀針驟然向他的小腿射出——若是他完好無損,沒有絲毫的受傷和失血,自然是能躲過去的。但他此刻失血過多,不過憑著一腔決意,到底躲閃不及。我趁他分神拼盡全力后仰,胸口血液噴射而出,我直直地躺落入地,跌落進了血泊里。又聽見一聲響動,緣是蒼牧終于支撐不住,跪在了地上。我掙扎著想起身,但實在沒有力氣,卻見他胸口處不斷淌血,手中卻依然執劍。他的眼中似有無形的火,竟憑著毅力,撐著身體,向我這邊爬了過來。我掙扎著想躲閃,想爬走,卻比不上他的速度。他似是鐵了心,想要將刀捅進我的心窩——我卻不想因他而死,因他而傷。他的劍尖差一點就能重新捅進我的身體——如果沒有突兀出現的一顆石子。第50章那石子精準地擊中了蒼牧的劍,蒼牧的手便泄掉了最后一點力氣,劍自他手中滑落在地。我轉身去看,只見一個瘦小的少年郎,年齡不過十四五歲,頭發卻高高豎了起來。待他走近了,才發覺他裹著同我身上如出一轍的白色大氅,模樣也頗為精致好看。他嘴角微微瞧著,笑得極甜:“教主為何這么瞧我?莫不是不認得我了?”看來是友非敵,我咳出了一口血,便反問道:“你是何人?”“我呀?”他鼓起了臉,像是生氣了似的,“我叫洛林,是教主的爐鼎,以后是要嫁給教主的啊~”我只知道我有一個爐鼎是司徒宣,未曾想過還有其他爐鼎,這人救了我,但我卻直覺地不愿意相信他。但如今的重點不是我殺不殺他,而是他救了我,便可以暫時為我所用。他蹲下身,開始極為熟練地為我處理傷口,我卻偏過頭,看向正在奄奄一息的蒼牧。“教主可是要救他?”洛林笑吟吟地問著。“你替我殺了他?!蔽依涞亻_了口。“教主許是忘記了,您當年可是極喜歡他的?!?/br>“那又如何?殺了便是?!?/br>洛林搖了搖頭,綁好了最后一層布條:“蒼牧哥哥當年救過我,我不想殺他的?!?/br>我不再說話,心里卻對這少年多了幾分提防。這少年處理過我的傷口后,又拿了傷藥,一股腦地倒在了蒼牧的傷口上。那蒼牧也不發一言,到最后甚至合上了雙眼。說來也奇怪,我自失去了記憶,真心想殺的人,似乎總是殺不掉,只得讓他們活著,叫我生厭。洛林處理好了傷口,又極為自然地抱起了我,他身材纖細,力氣卻大得很,抱著我也不太吃力。我積攢了一些力氣,手指尖已經勾上了琴弦。他也沒心沒肺似的,甚至哼起了歌。他哼的是我不熟悉的歌,但莫名覺得熟悉,連勾起了的隱藏的暗器,都有些猶豫了。他便笑了起來,眉眼彎起,臉頰右側還有若隱若現的酒窩:“教主,好聽嗎?”我沒回答他,但不否認或許本身便是一種回答。他走了一會兒,便邁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車夫駕車駛上了路。洛林拆了發帶,讓頭發自然落下,他的手摸向了我的臉頰,帶著涼薄的寒意。我面容不變,任由他摸著。他倒是也有趣,摸完了臉,膽子大得很,又伸手撩開了我的前襟向里摸去。我撩了撩眼皮,沒說話。他摸了一會兒,便又攥著我的手,摸向他自己的臉頰:“教主,你也摸摸我呀?!?/br>我不欲同他交惡,亦不想聽他擺布,便做了木頭人,不拒絕也不配合。他鼓起了臉頰,極委屈地瞧著我,我別過眼,實在不想讓自己心煩些。“教主,我不好看么,你怎么不看我呀?!彼穆曇籼鹉伳伒?,帶了一絲委屈。他著實纏得我有些煩了,我便回他道:“不過是個半個孩子,有什么可看的?!?/br>我話音剛落,他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guntang的淚像不要錢般滾落到我尚貼著他臉頰的手上。可惜了,我沒什么憐香惜玉的心思,便用了剛剛攢起了力氣,掙扎地抽出了手,手臂因沒有力氣而垂到了身側,他依舊哭著,哭得卻不難看。我以為,司徒宣那種哭,美則美矣,卻是虛假,看似情意綿綿,實則暗含譏諷。洛林哭起來卻不一樣,他像極了受委屈的孩子,偏生那張臉生得好看,引誘著人或是憐惜,或是試圖叫他哭得更難過些,滿足內心陰暗的欲望。我頓了頓,就這么瞧著他哭,等他哭了半個時辰,許是終于哭夠了,抬起手抹了一把臉頰,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沒理會他,只合上了眼瞼,準備休息一會兒。剛想入睡,臉頰上又貼上了那冰涼的手,睜開眼,便見洛林手中拿著幾顆丹藥湊到了我的嘴邊。“吃了它們,是療傷的良藥?!?/br>“不必了?!?/br>“你不信我?”“嗯?!?/br>洛林似是氣急了,牙齒咬著嘴唇,咬了許久,但竟然也沒發作,只是挨個丹藥啃了一半,吞咽下去,又將丹藥湊到了我的嘴邊。“我用了一半,教主這回該相信了吧?!?/br>我覺得這洛林真是有趣,就是年紀小了些。“教主,請服藥?!彼坪鹾芟虢形页赃@丹藥,若是能將它直接塞進我嘴里,他定會這么做。我的回答卻沒有改變:“不必了?!?/br>“你為何不吃,便是這么不信我嗎?”他像是氣急了,若我不是重病在身,他許會同我打一架。“你吃了一半,太臟了?!?/br>我這番話剛說完,他便撩起了車簾,將手中的丹藥扔了出去,又將車簾重重地甩上了,胸口劇烈地喘息著,似是氣得不輕。他這副鮮活的模樣,倒讓我心情也好了一些,仿佛我真的是在逗他,而非試探他。我猜測他應該是喜歡我,但他喜歡我,又偏生出現得如此蹊蹺,又違背了我的命令,保下了蒼牧的性命,這番行為背后的目的,便有些耐人尋味了。我心里想著這些事,到底放下些心,便合上眼,真正睡了過去。馬車走走停停,一路極為穩當,等到了一處小鎮,洛林連那車夫也遣走了,獨自駕車前行。我問他向哪里走,他便回過頭,笑得jian詐可愛,只道:“帶走教主,去做壓寨夫人呀?!?/br>滿口胡言,不知所謂,也不知道是哪個人養出了這孩子。等走了許久,車子終于停下,洛林撩起了車簾,笑吟吟地向我伸出手,我知他是怕我尚未傷愈,身影不穩,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