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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跳。但他覺得他們跳得不好,一點兒也不專業,沒有舞蹈教室里的老師跳得好。他覺得在不久的將來,他就要超過他們所有人了。到了第二周,林智超在不上舞蹈課的時候,竟然偷偷地做起了學校的習題。林智超的母親喜出望外,趕緊打電話給徐揚報喜。徐揚告訴她,這或許是暫時的,但不論林智超之后是學習,還是不學習,都不要管他,讓他自己做決定。這周林智超來咨詢的時候,盡管他仍舊毫不吝惜地表達對街舞的熱愛,但他已經陷入了一種迷茫,他說他不知道該選哪個舞種來練習。就算是街舞,也是分很多種類的,比如以手部快速轉向與工作定格為主的Log,動作像機器人一樣富有節奏感的Popping,以酷炫的地板動作為特色的Breaking,還有更為人熟知的,常被融入明星組合舞蹈的Hip-hop……林智超覺得他的肌rou含量不夠,或許很難在地板上將自己撐起來,所以Breaking對他而言有些難。他的節奏感也不算好,Popping或許不適合他。最簡單也最實用的是Hip-hop,但太平庸了一些。如果他的身體條件允許,還是想挑戰Breaking和Popping,因為比較酷。在大多時間里,都是林智超在喋喋不休地說他的街舞故事,徐揚很安靜地聽著,偶爾給予一些鼓勵的反應。當徐揚開口的時候,一般是在提問,問林智超的情緒,問他父母對他的情感反應,以及他對父母反應的反應。盡管林智超仍是堅定地表達了他對街舞的喜愛,以及他對成為偶像的決心,但徐揚已經看出他的內心開始動搖了,因為他忘了提起他的另一個愛好——饒舌,并且說了太多遍——我真的想當偶像。當一句話被重復多次的時候,重復一定有它的意義。而“真的”兩字十分多余,就像是說話的人要說服別人,也說服自己,讓他們都以為,自己真是這樣想的一樣。我真的想當偶像,即,我真的希望你和我都認為——我想當偶像。果不其然,當林智超在兩周后來咨詢的時候,他對偶像比賽的態度發生了180度的大轉變。盡管他還穿著稀奇古怪的衣服,卻說:“唱歌跳舞沒什么意思,做偶像除了唱唱歌,跳跳舞,還能做什么?一點意思都沒有!有人說偶像是販賣夢想的職業,但是上臺唱唱跳跳算什么夢想,不過是打著夢想的旗號圈錢罷了?!?/br>他的說辭十分熟悉,與他母親之前說過的話有幾分相似,徐揚不免轉頭看了他一眼。林智超又說:“如果喜歡音樂的話,可以當歌手,當作曲家,當演奏家……如果喜歡跳舞,可以跳華爾茲,跳斗牛舞,跳芭蕾……沒必要一定要當偶像,也沒必要一定要上臺。我之前是,是……一時迷茫,才會做明星夢的,謝謝你,徐老師,雖然你不怎么和我說話,但我覺得我能這么快清醒過來,有你的一份功勞?!?/br>徐揚知道林智超在攻擊自己,他嫌咨詢師對他的關心不夠,并且認為能清醒過來是他自己的功勞,因為他的重音落在“這么快”,而非“清醒”上。但徐揚不以為意,只是平常地問道:“你對將來有什么打算呢?”林智超像是在等著他的這句話一般,臉上露出了憧憬的表情:“我想過了,我要當職業游戲玩家!”雖然他放棄了一個不切實際的偶像夢,但他又拾起了另一個不切實際的游戲夢。人類就是這樣的動物,當陷入某種黑暗的困境,要從里面出來很難。但游戲夢比偶像夢好一些,不切實際的程度更低了一些,而且花費也少一些。徐揚點了點頭,問:“你會玩些什么游戲呢?”☆、第五章有條件的愛(6)至于林智超放棄當偶像的原因,她的母親在私底下告訴了徐揚,但即便她不說,原因也是顯而易見的——他沒有天賦,做得不夠好。林智超在舞蹈中心花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只學會了基本的動作,而光是這些簡單的動作,他都做得不太協調。他將自己練習的饒舌錄音放給朋友聽,所收到的不是沉默,就是嘲笑,即便有人夸了他兩句,也是十分膚淺的夸贊,之后沒有一個人來找他,讓他再念一段給他們聽。林智超終于清醒地認識到,自己不是天才,而是個普通人,要達到他心中的目標,至少需要花三五年的時間,但這太久了。實際上,在偶像夢破碎的期間,林智超曾短暫地回到過學習生活中,甚至去上了兩天學,但他很快又躲回了家里,仿佛他是一只蝸牛,家就是他的殼——他太脆弱了,一旦遇到危險,就要躲回殼里。如今林智超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游戲中,據他所說,他玩的是如今市面上最流行的游戲?,F在有不少游戲會給玩家列出排名,要進入全國一百名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兒。游戲方還會舉辦各種比賽,邀請玩家隊伍進行PK,要是取得名次,光是獎金,就是一筆天文數字。但最重要的是——獲得榮耀。林智超想擁有自己的隊伍,帶領隊伍走向世界,獲得至上的光榮。在林智超如念經一般,一次又一次地訴說他的游戲玩家夢的時候,薛齊也成了咨詢中心的???,他每次來,都是給徐揚送吃食的。他帶來的罐子里,有時是醬牛rou,有時是魚湯,有時是藥膳。就這樣過了一個多月后,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薛齊覺得徐揚的臉稍稍圓了一些,這讓他有了極大的成就感。有一次他向徐秋實形容了這種成就感:“就像養一頭豬,你特別用心地給它喂飼料,看著它慢慢變大變胖……只要看到它白白胖胖的,就覺得開心?!?/br>他的形容十分不合時宜,但徐秋實沒責怪他,而是發出一陣夸張的爆笑。薛齊很少見到她如此不優雅的時刻。她雖然未親自將東西送到徐揚手里,卻也收獲了這種投食的幸福。一次薛齊去給徐揚送湯的時候,前臺的秋秋將他攔了下來。冬天已經悄悄來臨,前臺正對玻璃門,玻璃門一開一閉,送進陣陣涼風,周圍的溫度有些低。雖然她的腳邊放了一只暖風機,但她還是穿得有些多——或許并沒有穿多,只是她胖了,她的臉也比秋天的時候大了一整圈。“大哥,大哥!”與薛齊熟了之后,秋秋將“徐老師的哥哥”的稱呼直接縮略為了“大哥”,她有些興奮,又有些驚恐地說,“你知道嗎,你弟弟被人尾隨了!”薛齊原本已經過了前臺,這時硬生生地倒了回來,聲音特別大:“什么?”秋秋說:“樓下的保安講的,連著好幾天了,他看到有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