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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坤自帶威儀的氣場,他說出這句話時,有種一言九鼎的意味。 孟星哲有點不太敢插科打諢起來。 他正色地對姚秉坤說:“謝謝姚總抬愛了,但我其實,”他頓了頓,鄭重說,“已經有喜歡的人了?!?/br>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無意間流露出一種淡淡憂郁的情緒。 老姜老狐貍雙擔的姚秉坤當然不會錯過這波異常情緒。 “但她不喜歡你?” 孟星哲笑了。 “不瞞您說,她和我的既定擇偶標準一個都不符合,但我就是不受控制地喜歡上她了。但可惜的是——”孟星哲覺得真是神奇,他對著嚴肅威儀的堂堂坤羽董事長,居然有傾吐心頭秘密的沖動,這個氣場強大的長者偏偏有能卸下別人心防的能力。 “——她已經有男朋友了?!?/br> 他看著姚秉坤,笑了笑。此情情景他很想吸口煙??蔁煻歼f到嘴邊了,他想想看還是算了,他清楚記得姚佳說過,她討厭男人吸煙。他把煙放在鼻子前面,聞了聞。 “你搶啊?!?/br> ??? 孟星哲差點燙著自己鼻尖。他以為自己聽錯。 “您剛剛說的是……”他轉頭問姚秉坤。 姚秉坤威嚴正色而又認真:“那么喜歡,為什么不搶過來?!?/br> 孟星哲咳嗽起來。 他居然沒聽錯。 “那我不成了男小三兒了?” 姚秉坤臉上又有了淺淺的一抹笑痕。 “我果然沒看錯你,你是個好孩子,再喜歡一個人,也有底線?!?/br> 頓了頓他又說:“但我不會再想把我的小女兒介紹給你了。我這個做父親的,可見不得我女兒的男朋友,這么喜歡別的女孩?!?/br> 孟星哲笑著舉舉手里的煙,笑著送出祝福:“那就祝我和您的小女兒,各自幸福!” ****** 微風徐來,吹著兩道自燃的細白煙縷,彎彎裊裊地上升飄散。 孟星哲在淡香的煙縷中,想到了什么。 他問姚秉坤:“姚總,我能冒昧地問一句,您覺得在促銷活動時為什么會出現優惠券事故?那么大的事故,為什么沒有人及時發現呢?” 而且這事故好像自己成了精,專挑姚秉坤不在本市的時候發生。 姚秉坤嗅了下煙,轉頭看向孟星哲,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沒有表情的表情往往是人最高深莫測的一副情緒面具。 “你覺得呢?”姚秉坤不答反問。 孟星哲直接說:“我?我很陰謀論的,我覺得事情可能沒有那么簡單,這整件事也許是人為的?!?/br> 姚秉坤還是一副沒有表情叫人摸不透心思的樣子。 “那這個陰謀的完整輪廓,在你看來是什么樣子的?”姚秉坤問。 孟星哲說:“有人買通了活動負責人,做了手腳,故意制造優惠券事故,想看到要么坤羽口碑受到損失,要么坤羽利潤受到損失?!?/br> “那是誰在背后動手腳,買通了活動負責人呢?又該怎么證明這事?”姚秉坤繼續問。 “誰能在整件事中得利,就是誰在背后動了手腳?!泵闲钦苡袉栍写鹫f,“這件事能夠得利的,無外乎兩方人:坤羽電器的對手疆逢電器;以及坐山觀虎斗,想挑起坤羽電器和疆逢電器互斗然后坐收漁人之利的合意網。至于證據么,”孟星哲抖抖煙灰,微瞇了瞇眼,“留著活動負責人,先不動他,看他生活方面有什么樣的變化。如果突然變得有錢了,買了好包好衣服好車,這事基本就沒跑了。至于這些錢到底來自疆逢電器還是合意網,從他那里詐就行了?!?/br> 他說完這番話忽然意識到,這些事姚秉坤應該早就想到了。因為事故發生至今,也沒聽他說要追誰的責。他就是在留著這次活動的負責人準備放長線釣魚的。 他想姜果然還是老的辣,這老姚什么都想到了。 “我有點班門弄斧了?!泵闲钦苄χf。 姚秉坤目光炯炯,嘴角浮起若隱若現的笑痕:“挺好的,你比一般年輕人多了大局觀?!?/br> 停了停,他又說:“不過還有一種可能。這位活動負責人,也許他其實只是個小卒子,他背后是有人指使的?!?/br> 孟星哲心頭微微一震。如果是這樣,就是有比這位活動負責人更高層的人聯合外人,參與其中。 他有點意外地想,這看似風平浪靜和諧一體的坤羽電器,內里居然是這樣的波譎云詭兇潮暗涌。 不過想想也是,企業做大了,盤根錯節中難免有橫生的枝節。 這一刻孟星哲覺得面前這位氣勢巍然的長者所坐的位子,并不容易坐。他想自己未來有一天也會到達這么高的位置,不曉得會不會練就出這樣一番泰山壓頂也巍然不動的氣魄來。 休息時間快結束了,孟星哲熄了煙,準備上樓。 他跟姚秉坤告別。 姚秉坤夾著還剩半截的煙,叫住他,問了聲:“我好像,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孟星哲笑一笑說:“我叫什么不重要,我就是個呼叫中心的基層小客服,您不用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彼敕凑俅粋€月他就走了,留下名字反而像留下了把柄似的。 不過這么生懟掉董事長的好奇心似乎顯得有點不識好歹,孟星哲又補了一句:“您知道了我的名字,說不準就會給我特殊關注和特別照顧,我不想要這種待遇?!?/br> 姚秉坤點點頭:“的確,名字和錢財說到底都是身外物,不管你叫什么,你就是你?!彼位问种搁g還夾著的半截煙,說,“謝謝你又來請我聞煙,下次換我準備一盒,我來請你?!?/br> 孟星哲笑著說好的。心里卻想,可能沒這個機會了吧?他就快要脫離坤羽這個天地,回去自己的舒適圈了。 乘著電梯向樓上呼叫中心走的時候孟星哲忍不住想,真奇怪,當初來的時候萬般地不想來,現在想到快走了,居然又有那么一點舍不得走。 他想人在一個差環境待久了,可能就待賤了,待得斯德哥爾摩了。 盡管風波平息了,善后事宜還是要持續一陣子的。所以一白天的工作量比往常還是要大許多。晚上下班回到宿舍,孟星哲癱在按摩椅里,有氣無力地跟貝洛南通視頻。 貝洛南打趣他:“你這也算是潛伏在第一線,親身經歷過大風大浪了,以后要是我們醒北科技遇到類似情況,你處理起來可就經驗老道游刃有余了!” 孟星哲噴他:“能不能別詛咒自己家公司?我們為什么要出現這種糟心事故?” 頓了頓他說:“我現在覺得姚秉坤能成為行業泰斗,是有原因的?!?/br> 他應該就是姚佳說的那種有情懷的企業家了吧。不只看重公司的利潤,更看重的是責任和擔當。 貝洛南說:“怎么,直接從坤羽董事長那里取到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