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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不會永遠不出府。 日后再找相遇的時機,好好談一談罷。 七夕過后,那天在小巷子里的事,后遺癥便漸漸顯露了。 徐婉寧一舉成為了世家夫人以及閨秀們,避之不及的存在。 眾人原以為,以前的嘉寧縣主,已經夠兇惡的。 如今卻是惡毒了,誰得罪了她便將人往小巷子里拖,哪家姑娘敢與她交往。 陛下去了行宮,京城太子監國。 御史們聞風而動,傳聞已經有人遞折子,參嘉寧縣主行為不檢。 大概是得到了林姨娘的安撫,徐言昭最近沒那么憔悴和虛弱了。 他聽得風聲,倒是來攬月閣見徐婉寧。 徐言昭簡直要氣死,只覺嫡女真是要將徐家的名聲丟盡。 丟了還不算,還要送給旁人跳上去踩。 只是他來到攬月閣,先見到的卻是呂姑姑。 呂姑姑只一句話:“縣主正在休息,還請徐大人勿要打擾,有什么事就同老身說吧?!?/br> 徐言昭氣結。 他教訓女兒的話,如何能面對呂姑姑一張嚴肅陰沉的臉講出來? 還有什么“縣主”、“徐大人”的話,徐言昭聽著著實刺耳。 有封號的縣主是正二品,而他自己如今卻是個五品小官,總有一種底氣不足的感覺,只得暫時退讓。 渣爹來了又走,徐婉寧半點不在意。 反正大家都撕破臉了,他也不能將自己怎么樣,當犬吠好了。 徐言昭討了個沒趣,便憋了一肚子氣。 本來反射性的要去前院書房,想起林姨娘的溫言軟語,又掉頭去了芷蘭院。 不知是官位一貶再貶,又或者是踹了林姨娘一腳,解放了天性。 徐言昭在外還是儒雅風度,進了芷蘭院便換了一副面孔。 陰陽怪氣或者暴戾陰沉,反正想怎么樣怎么樣。 像是這回,他將下人們都攆出去了,就要將林姨娘往床上帶。 “夫君......大白天的,”林姨娘急道,有些抗拒。 但看著徐言昭不悅的神色,她又乖覺的改了口:“門......容妾身將門關上?!?/br> 不久后,徐言昭呼呼大睡。 林姨娘穿著小裳縮在墻角,臉色蒼白。 若是以前,林姨娘當然巴不得與徐言昭蜜里調油。 可是她大病一場后身體大不如前,而且徐言昭的對她愈發輕浮隨意,哪里有以前恩愛珍惜的模樣。 徐言昭走后,林姨娘使人叫了徐婉蘿來。 她將一個小包袱遞給女兒:“這些都拿去當了吧?!?/br> 徐婉蘿打開包袱皮,看到里面金銀玉飾十幾樣,認出其中有幾樣是林姨娘的心愛之物。 “姨娘,我那里還有些銀子?!彼痼@又惶恐。 “姨娘知道,我這里也有些體己,夠咱們母女再撐一陣子了?!绷忠棠飰旱土寺曇簦骸斑@些換了銀子,是給你父親用的,萬不要傳出去?!?/br> 她原本想用溫情挽回丈夫,沒想到他卻已經肆無忌憚的,露出自己虛偽暴戾的一面。 徐言昭身上的虛偽和暴戾,林姨娘早就看出來了。 可他以前對長公主虛偽,對徐婉寧暴戾,對她們母女卻是極好的。 可是現在,徐言昭變了。 林姨娘便也準備改變策略。 她知道最近徐婉寧管家,徐言昭再不能隨意從賬上支銀子。 正是自己善解人意的好時機。 攬月閣, 徐婉寧看著拂冬拿進來的書信,無可奈何的嗚咽一聲,好討厭出門! 不過這次,可由不得她。 因為書信是太子表兄送來的,力透紙背:“阿寧,你好大的膽子!” ☆、可知錯 徐婉寧看了信,就進宮了。 不是她積極到這個份上, 只送信來的四喜公公, 就在院子里等著。 徐婉寧倒并不緊張。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真相到底怎么樣, 那些不相干的人愛怎么猜怎么猜,無關痛癢。 只是對疼愛她的外祖母、皇舅和公主娘, 還有蕭彧這個表兄,徐婉寧是打算坦誠的。 她又不是圣母轉世。 別人無所謂, 親近的親人們, 總是不忍讓人失望。 呂姑姑陪著徐婉寧, 一道兒去了東宮。 門口碰到個俊朗青年,挺瀟灑自如的對她行了禮, 自稱是東宮統領柳觀硯。 徐婉寧想起來了,將三叔徐言明抓到刑部的, 聽說就是這位。 這么一想, 心中頓生親切之感, 淡笑著頷首:“柳統領客氣?!?/br> 柳觀硯少時是太子殿下蕭彧的伴讀。 再大些兼任護衛, 后來又隨蕭彧一起去了鎮南王府。 他離開京城的時候,徐婉寧還是個四五歲的小豆丁。 如此, 兩人在此之前壓根沒有交集。 等五官明媚氣質沉靜的少女走遠,柳觀硯聳了聳眉峰。 什么暴戾又粗魯,全是瞎扯! 四喜將徐婉寧和呂姑姑,帶進了自家殿下平日里處理公事的大殿。 端坐幾案后的青年抬眉,不辨喜怒又威壓重重:“四喜出去?!?/br> 四喜打了個激靈, 快速的退出去。 順帶著,他將大殿門關上。 七夕那夜,郁真并沒有見到蕭彧。 蕭彧以引蛇出洞之法,絞殺了別國在大魏京城安插的幾處暗樁,回來已是深夜。 他知道七夕到底發生了什么時,還是昨日下午。 郁真再找到機會求見,得到允許后進東宮,就此便遲了兩日。 蕭彧即便頗能自制,也在郁真敘述完之后,摔了杯子。 他原本想出宮,又或者召徐婉寧進宮,可惜再過一個時辰就是天黑,兩樣選擇都不太合適。 沒成想過了一夜,御史的折子就遞上來了。 文人的筆是殺人刀,雖然字字句句都文雅得體,但一篇終了也將徐婉寧貶低再貶低。 便是沒有郁真來回話,蕭彧也不相信徐婉寧會惡毒至此。 如今知道了真相,御史的折子便尤其刺眼。 于是,就有了徐婉寧被召入宮。 蕭彧語氣沉沉問:“嘉寧縣主,你可知錯?” “太子殿下,縣主她......”呂姑姑急道。 “放肆!孤是在問你嗎?”蕭彧呵斥道,他不怒時已經威儀熾盛,冷聲一喝更讓人后脊發涼。 呂姑姑在太后處,見到的太子殿下雖常年冷著臉,但畢竟對長輩謙恭又周全。 如今對上儲君威勢,驚懼之下立時便跪了:“老奴知錯?!?/br> 徐婉寧也跟著跪了。 她安撫的握了握呂姑姑的手,看著蕭彧道:“殿下,臣女有話要說?!?/br> 蕭彧氣笑了:“怎么,說你一句,連表兄都不愿叫了?” 徐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