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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只看到一片墨色暗涌同色紋路的袍腳,思緒倒還很清明。 她只是很震驚且不解。 原來大伯母是連太子殿下都要親切稱呼姑姑的人。 可為何祖母和大伯乃至整個家里的長輩,都不曾對大伯母如對太子這般的尊崇和敬畏,甚至時有苛責。 徐府諸人心思各異,但蕭彧并不在意。 他對康寧長公主表明來意,只說雖是休沐但戶部一些政事涉及徐侍郎,便來了徐府。 既來了徐府,姑姑在此,自然要先拜會過長輩再處理旁的事。 真實情況是,蕭彧奉父皇的命令來瞧瞧姑母女子在徐府如何,為何表妹徐婉寧會有郁氣難舒的毛病。 蕭彧前幾年在南疆作戰,回京后上朝聽政忙的像陀螺一般,便是宮中公主們都鮮少關注,更不要說徐婉寧這個表妹。 然而見到康寧長公主與徐婉寧,他難免有些心驚。 蕭彧出生時康寧長公主還未嫁人,何等的高貴明麗神采飛揚。 然而眼前的中年婦人,美貌猶在但眉宇之間已添郁色,整個人還有些說不出的違和感。 是了,這位姑母容貌艷麗最配絢爛衣裳。 但她此刻卻玉釵素裝,原本該是很清雅的打扮,但因人與妝容很不相襯,反而有幾分不倫不類的寡淡。 游廊嵌著鵝卵石,跪著并不是一件輕松的差事。 徐言昭眼見母親鬢角滑落汗珠,太子只與妻子敘話卻并不叫起,心中不由添了憤懣。 他當然不敢對蕭彧憤懣,只可憐自己娶了長公主這樣一個空有高貴身份的正室。 她平日里夫君左夫君右,骨子里卻還端著長公主的威風,此刻一定是故意給自己難看! 徐言昭一閃而逝的不滿,被蕭彧的侍衛統領柳觀硯瞧了個正著。 他本是宗室子弟身份亦是不凡,瞧見這位駙馬爺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譏嘲的挑了挑眉。 人人都說康寧長公主與駙馬感情甚篤,甚至放棄公主府,御尊降貴到夫家侍奉婆母。 如今看來嘛…… 蕭彧與康寧長公主說話,免不得提到身邊站著的小表妹。 這位不到他肩高的小表妹樣貌倒極好,只是下頜尖尖有些消瘦,面色也白的不大健康,只一雙繼承自蕭氏皇族的眼黑白分明曜曜有光。 他看過屬下搜集的情報,知道這位表妹很做過些糊涂事。 但有著這樣一雙沉靜眼眸的小姑娘,若真的飛揚跋扈惡毒潑辣,該當讓自己順心如意,為何還會郁結于心? 徐婉寧任由太子殿下盯著看,她膽兒肥又慣會欣賞美色,便也大大方方的看回去。 后者明明是矜傲冷淡的氣質,但竟拍了拍她的腦袋,聲如瑯玉:“孤是你的嫡親表兄,日后不準再這般生分?!?/br> 徐婉寧想起來,方才她稱他為“太子殿下?!?/br> 真是個好相處的表哥,她從善如流嗓音澄澈:“知道了,太子表兄?!?/br> 太子殿下不如傳言中淡漠冷冽,徐婉薇面頰羞紅目光晶亮。 日后得與徐婉寧更加親近才行,她想,愛屋及烏,太子殿下一定會注意到自己的。 徐婉蘿豎著耳朵,仔細聽那道微微沉卻又如金玉相擊的男聲。 她與徐婉寧是親姐妹,這樣說算起來,殿下也算是她的表兄呢。 將徐府諸人晾的夠久了,蕭彧終于叫了起。 他姿態放的極低,懇求康寧長公主這個長輩讓自己在徐府用午飯。 得到允許后,蕭彧這才帶著徐言昭去書房議事。 走過回廊的時候他回頭,果看見小表妹走路慢騰騰不大自然,再想起她衣裙上那兩處明顯跪成的灰團,眸色暗沉。 作者有話要說: 蕭·太子殿下·彧:表妹是個小可憐,以后要多關注一點。 徐·小可憐·婉寧:表兄長的真好看,想摸~ ☆、不解 蕭彧唇紅齒白極昳麗的容貌,但卻一點不顯女氣,反而有一種鋒銳凌冽的俊美英挺。 這種鋒銳和凌冽,他在康寧長公主與徐婉寧面前收斂大半,卻并不顧忌徐言昭如何。 徐府前院書房,徐言昭站在堂下冷汗直冒。 他算是見識到了蕭彧這個太子的嚴苛,些許賬面上的瑕疵非要一絲一縷的糾葛清楚,怕是神仙都應付不來! 蕭彧把玩案頭一枚白玉獅雕鎮紙,拇指在獅腹精細刻畫的內宮敕造印記上落了兩落。 若所料不錯,這應當是康寧長公主的嫁妝。 若是稍有骨氣的男子抑或講究些的人家,決不會動媳婦兒的私產。 即使這鎮紙可歸入夫妻恩愛互贈心意,可徐府最為人稱道的是其百年詩書傳家的清貴。 清貴的名頭好聽,家里產業卻算不得多。 所以,他在徐府所見翻修精細的亭臺樓閣乃至出格的用度,又來自哪里? 蕭彧是極聰明的人,今日在徐府走上一遭,許多事便已有了底。 長輩的事還要交到太后那里處置,他并不預備多事,但徐言昭占據要位卻尸位素餐卻輕縱不得。 于是,太子殿下在書房的一個時辰,徐言昭被訓了個狗血淋頭。 他半個臟字都未有,但言辭之犀利理由之充分,卻足以讓徐言昭生出一種愧對列祖列宗的羞慚與頹然。 響午的時候,蕭彧來到靜心院。 家常便飯,列座的只有康寧長公主、徐婉寧以及蕭彧三人。 近距離看,徐婉寧發現蕭彧整個人就像是玉雕一般,天然一種冷然矜貴氣度。 當然,在欣賞美色的同事,她也沒有忘記告訴蕭彧,這桌菜是自家便宜娘親自盯著廚房做的。 康寧長公主聽得女兒夸自己,窘然中夾雜著淡淡的期待。 蕭彧是皇兄最喜歡的兒子,她這些年雖然……但心里還是記掛著皇兄和母后的。 只是不知為何,距離近了便總有無數的爭執。 久而久之,康寧長公主便再也不是在太后懷里撒嬌,挽著皇兄的胳膊撒嬌的女子了。 蕭彧鳳眸微溫,謝過了康寧長公主的cao勞,狀似無意的道徐婉寧似乎面色不好。 徐婉寧心思聰慧,直覺般的,她覺得蕭彧知道了周太醫看診的事。 或者說,也許宮中的太后與皇帝也知道了。 她并未提跪祠堂的事,只說請了周太醫看過的事。 蕭彧順勢道:“孤粗通岐黃之術,表妹若是不介意,不如讓孤瞧瞧?!?/br> 徐婉寧將手腕往前一抻搭在蕭彧面前的桌上。 雖然蕭彧快要極冠,徐婉寧過一兩年便要及笄,但有長輩在側此舉倒不算出格。 蕭彧手指貼近小姑娘冰涼涼的手腕,眉峰漸漸蹙起。 蕭彧說粗通醫術其實只是謙虛之詞。 在軍中那幾年見多了人命的脆弱,他不喜這種任人宰割卻茫然無措的局面,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