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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徐家大姑娘的病情,半點都未提徐侍郎咆哮訓女的事。 然而即使如此,太后聽得劉院使一串“心氣郁結、險有早夭之相、脾胃不調”,還是心驚膽戰的不得了。 老人家再回憶起與康寧長公主置氣的事,五臟六腑攪繞著心酸、擔憂、后悔、氣憤種種,哭的險些暈過去。 乾元帝弄清楚始末,壓抑著怒氣安慰老娘,心頭恨不能直接將徐家誅九族! ☆、探病 乾元帝怒歸怒,卻不愿惹得太后一再傷神,強抑著翻涌的心緒將徐府的事一徑兒攬在了自己身上。 太后得了乾元帝的許諾,這才安下心。 乾元帝出了慈安宮,面色便冷凝下來,只問道:“太子如今在戶部觀政?” 大太監來福躬身應了一聲,便聽帝王喜怒難辨的命令:“叫太子來明德殿見朕?!?/br> 來福對身邊的小太監吩咐了一句。 他瞧著小太監飛也似離去的聲音,心道康寧長公主的駙馬如今似乎……正在戶部任職。 徐府, 徐婉寧從靜心院回到自己的攬月閣,進門就吐了。 這也算是樂極生悲。 她高估了崔嬤嬤的戰斗力,將其料理的順利,心情愉悅之下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徐婉寧原就在祠堂罰跪的時候餓了三日,正是調養的時候。 如今猛的進食過度,身體自然難以支應。 大丫鬟拂冬擰了熱帕子讓徐婉寧擦臉,擔憂道:“姑娘,崔嬤嬤在老夫人面前十分得臉,您何苦與她爭執?!?/br> 要知道,姑娘上次罵一聲崔嬤嬤是老虐婆,回頭便讓老夫人罰抄了十遍女戒。 這次崔嬤嬤吃了那么大的虧,還不知要怎么報復回來。 她還是大老爺的乳母…… 夏草捧著茶候在一邊,同情的看了拂冬一眼。 這丫頭總是學不乖,明知道姑娘最煩旁人讓她退讓,還總是多嘴多舌。 徐婉寧見拂冬一臉小心翼翼,又是關切又是忐忑,不由心底一軟。 她并不表露思緒,只看向夏草:“你怎么說?” 拂冬神色黯然,夏草只會攛掇姑娘胡鬧...... 夏草將茶捧給半倚在床榻上的徐婉寧,眉梢一揚:“奴婢覺得拂冬說的不對,崔嬤嬤再得臉還不只是個下人,姑娘可是老夫人的親孫女,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大家閨秀,怕她做甚!” 徐婉寧頷首:“是這么個意思,下次若是崔嬤嬤再拉著臉瞧我,你便替本姑娘好好訓她一頓,明白嗎?” 夏草一梗,她只是順嘴哄姑娘高興而已,哪里敢訓斥崔嬤嬤。 再說了,她的體己銀子不少都是崔嬤嬤私下給的,哪里有攆財神爺的意思。 徐婉寧上輩子沒少和名利場上的老狐貍打交道,夏草嘴里跑馬心思浮躁她如何看不出來。 她抿了口茶:“不愿意算了,母親院子里調動了人事,我這里也應景兒變一變,日后拂冬管賬吧?!?/br> 夏草后悔不迭,立即便要賭咒發誓表衷心。 徐婉寧卻不耐煩聽她啰嗦,只吩咐拂冬貼身伺候,攆了夏草出去。 在靜心院,拂冬親眼見自家小姐提拔斂秋的時候,還有些狐疑,此刻心頭卻升起驀大的希望。 徐婉寧見拂冬濕漉漉的眼睛看著自己,不覺莞爾:“糊涂了好些年,總有醒的一日,你是個好的,我都知道?!?/br> 整個徐府當中,徐婉寧如今能確定信任的,只有斂秋和拂冬兩個。 這其中卻還涉及到一段舊事。 昔日康寧長公主從宮中帶出四大侍女,分別為春萍、夏草、斂秋、拂冬。 后來崔嬤嬤掌管靜心院,春萍和夏草都因故離開了徐府。 侍女拂冬生了重病,彌留之際薦了侄女來伺候長公主。 原主是被拂冬帶大的,和拂冬感情深厚,便將拂冬的侄女要來自己的身邊,同樣賜名拂冬。 她看崔嬤嬤不順眼,又新尋了個小丫鬟賜名夏草,一并收在身邊。 如今的拂冬還記掛著姑姑的遺命,一心一意的為原主著想,結果卻因為說話不中聽被嫌棄。 倒是用來膈應崔嬤嬤的夏草,因為伶牙俐齒討原主喜歡,如今在攬月閣幾乎可以橫著走。 徐婉寧不是原主,知曉忠言逆耳,自然會疏遠夏草撫慰拂冬。 不過,她這時候還不知夏草已經與崔嬤嬤來往甚密,否則也不會只給夏草這一點沒趣。 下午的時候,滿府的人都知道徐婉寧生病的事。 一家子人,既是病了,自然要來看望。 徐府如今一共三房,徐婉寧這一房居長居嫡,另還有庶出的二房和嫡出三房。 二房和三房的夫人是長輩,派了貼身嬤嬤送來補品若干,知曉徐婉寧這個侄女煞星一樣的壞脾氣,并不親來看望。 只是長輩們不來,小輩們卻說不過去。 二房的徐婉芷、三房的徐婉薇都過來看望。 徐婉薇消息靈通,來的早一步。 她和徐婉寧的父親是同胞兄弟,兩個人素日里便十分親近。 徐婉薇比徐婉寧小半歲,家中排行第二,是個嬌美大方的姑娘。 不過,徐婉寧記得書中描述,這位堂妹后來與李國公府的大姑娘是手帕交。 這樣一來,她便沒興致和這位堂妹敘什么姐妹情深了。 因為李國公府的大姑娘李明蕊正是書中的女主角,鋼牙小白兔一樣的人。 而按照書中的劇情,徐婉寧這個惡毒炮灰的作用,便是以自己的飛揚跋扈襯托李明蕊的純真良善。 那時候,徐婉薇作為親堂妹,似乎并沒有為原主說過一句話。 徐婉薇關心了徐婉寧幾句,又轉而說起長平長公主舉辦春日宴的事。 春日宴年年都有,不單會宴請京師的閨秀們,還有京師高門子弟、王侯公子參加。 其時,男女隔湖而宴身影影綽,頗有意趣。 每年春日宴之后,京師的媒人們便會好生忙碌一段時日,不知成全了多少對好姻緣。 徐婉寧瞧著徐婉薇眼見發亮,敷衍道:“沒意思,不想去!” 徐婉薇心頭一緊:“怎么會沒意思呢,出去散散心也好?!?/br> 徐婉寧笑她:“薇meimei想去,自去便是,那地方瞧著精致實則繁瑣,還不如跑馬來的痛快?!?/br> 徐婉薇暗氣這個堂姐粗俗,白長了一張明艷的臉,又好聲好氣的說了些話,這才款款離去。 徐婉薇出了院子,氣悶的在花園小徑站了好些時候。 貼身丫頭不解道:“姑娘,大姑娘不去還能少招惹禍事,咱們不是樂得輕松嗎?” 徐婉薇扯下手邊一折嫩枝把玩,郁悶道:“你懂什么,她便是頭豬那也是從長公主肚子里爬出來的,當朝嫡長公主之女,去誰家赴宴都會被安排到最好的席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