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以下都是“有菌區”，不能亂摸。不小心碰到了，就要換手套換手術衣。

    伍飄飄在一邊看著，嚇得趕緊管好自己的雙手，傻乎乎地懸空，不敢亂動。

    吳雨桐再懊惱也沒轍，只能聽話地出去。

    “你過來?！敝髦吾t生扭頭對伍飄飄說。

    伍飄飄趕緊上前，站到了吳雨桐的位置。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明天見~

    ☆、第17章

    手術正式開始，一切都沒有受到半分影響。

    晏旸接過護士手里的十號刀，劃開腦皮，上鉆。滋滋聲響起，小病人又問：“這是什么啊叔叔？”

    “玩具，明天給你看?！?/br>
    “什么玩具??？好玩兒嗎？”

    “好玩?！?/br>
    “那是什么玩具??？”

    “再問就沒有了?！?/br>
    “……哦?！?/br>
    其他醫生笑著打哈哈：“放心，等下了手術，叔叔阿姨送你好多玩具?！?/br>
    小病人靦腆地笑了一下，過了沒兩分鐘，又說話：“我喜歡蜘蛛俠?！?/br>
    “……”

    “奧特曼也可以，我喜歡愛迪·奧特曼?！?/br>
    “好好好?！鄙狭四昙o的護士阿姨語氣很是慈祥。

    小病人又來了，小奶聲中帶著些沙啞，可可愛愛：“我們班張宥澄喜歡鎧甲勇士，我沒玩兒過?！?/br>
    主治醫笑了：“這小家伙可以啊?！?/br>
    大家也都哈哈樂。

    “我mama——”

    “再說話一個玩具都沒了?！标虝D放下鉆，開始上鉗。顯微鏡擋著他的臉，說話的語氣毫無起伏，冷冰冰的很有震懾性。

    小病人非常聽話地閉了嘴，小嘴還委屈地癟了癟。

    眾人又是一陣打哈哈。

    “……”伍飄飄全程發懵。

    她對這種手術氛圍非常陌生。雖然也知道有些醫生會在手術室里各種閑聊，甚至開黃腔?？蛇@是她第一次上手術啊。緊張得像個隨時要炸毛的貓，根本享受不了這種和諧。

    實在不習慣這種一邊用鉆切著頭骨，一邊聊閑天的對話方式。頭一次靠手術臺這么近，rou眼可見的刺激，好幾次她都懷疑自己嘗到了血腥味。無從分辨，大腦絲毫不敢分神，幾乎要負荷到宕機了。

    這些醫生護士們真的好厲害！雖然各個嘴上不甘寂寞，可手上功夫一點沒有落下。這得是多少年的功力，多少罵聲給培養出來的游刃有余。她內心除了尊敬就是尊敬。

    當然，最佩服的還是他。

    他真的好穩。穩到她以為他戳來戳去的不是大腦，而是塊豆腐。

    有人說外科跟內科比起來，干的都是粗活。她不予置評，不過神外明顯是個特例。高精尖，看都看不懂。培養時間最長，幾年都出不來一個。

    不知道他在背后下了多少功夫，才能到今天的位置。

    這次的手術難度同樣很大，但老天保佑，整個過程一切順利。小病人一開始還有很多問題，但三四個小時之后，逐漸歇了精神，最后安安靜靜地睡著了。

    伍飄飄是真的累，干站著也好累。偷看看各位老師，發現他們一個個全神貫注，跟沒有知覺似的。

    雙人四手cao作，主刀晏旸在顯微鏡下cao作了近四個小時后，成功切除腫瘤。一助隨即接過，帶著他的小弟開始硬膜下止血，放骨瓣，關顱。

    等徹底結束，用時八個小時。

    小病人被推出手術室，美覺也睡醒了。因為麻藥未過身子還不能動，只能露著個小腦袋，跟mama哼哼唧唧地撒嬌。

    伍飄飄有點想笑，可是好累。站在主治身邊暈暈乎乎的，聽著他交代護士和家屬注意事項時，腦子已經缺氧了。

    她現在只想隨便找一個什么地方，一動不動的做挺尸狀。

    樓梯間是個好去處，她挪到了那兒，沒想到碰見同樣在休息的護士劉姐。

    “看你累的?！眲⒆o士笑她。

    伍飄飄不好意思，沒辦法啊，“老師，你的手不抖嗎？”

    “怎么不抖，第一次上臺之后手麻了半個月。習慣了就好?！眲⒆o士無所謂地說著，看了看她，突然又補充道：“我們這不算什么，壓力都在晏醫生身上呢。等你以后出師就明白了。顯微鏡下面做手術，別說幾個小時，看個幾分鐘都想吐，簡直是生理極限?！?/br>
    伍飄飄想起他今天做手術時候的模樣。因為離得近，比上次隔著玻璃看的時候真實多了。同樣的，感受到的主刀氣場也更加強烈。敬畏，又安心。

    “慢慢來吧，你今天表現的不錯。第一次上臺，沒挨罵。挺難得的?！眲⒆o士笑了。

    伍飄飄靦腆地看著她，真沒覺得自己表現得有什么好的。

    劉護士看出來了，“第一次就能洗對手，穿對衣服，站對地方，跟了全程，而且還沒暈臺。已經比很多人強了。你很細致，適合當醫生?！?/br>
    “……謝謝老師?！蔽轱h飄第一次覺得劉護士其實也挺平易近人的。一般有年限的老護士對他們這些小菜鳥都是呼來喝去的，不罵就算好的了。

    “快下班吧，別在這兒耗著了?！眲⒆o士推開樓梯間走人，伍飄飄也回到自己的位置收拾東西下班。

    晚上九點，世界清凈了不少。

    她慢悠悠地走在路邊，感覺好的差不多的腳踝又有點酸脹了，正要去路邊掃一輛單車騎走，身后傳來了喇叭聲。

    白色的轎車，黑衣服的人。

    真喜歡穿黑色啊。伍飄飄沒頭沒腦地想。

    “一塊兒走吧?！避嚧敖迪?，他開口。

    她笑笑，想說自己騎個單車就行。

    他卻直接來了句：“朋友的車也不能坐？”

    “……我不是那個意思?！蔽轱h飄小聲解釋著，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很小家子氣。

    “腳沒事吧？”他又問。

    “還可以?！?/br>
    “上來吧，這兒不方便長時間停車?！彼斐龈觳?，把車門從里面推開。

    伍飄飄上車，不愿意扭扭捏捏的，“謝謝你啊?！?/br>
    “客氣?！彼匦鲁霭l。

    她安安靜靜地系上安全帶，坐好。

    空氣靜了兩秒，他先開了口：“今天感覺怎么樣？”

    “好累?！彼曇籼撎摰?，透著疲憊，“真的好累，你們太辛苦了?！?/br>
    晏旸眼里染上笑，“你表現不錯?！?/br>
    “我，就是傻站著而已?！悴粫瀱?？在顯微鏡下面做手術?！?/br>
    “習慣了就行?！?/br>
    “你不近視？”

    “不近視?！?/br>
    “……”

    晏旸見她一臉震驚，解釋道：“基因不錯，再加上注意保護?！?/br>
    她一臉羨慕：“我近視，不過度數不深，平時不怎么戴?！?/br>
    他知道。她看遠處的時候，會不自覺地瞇一下眼睛，模樣有點可愛。

    咕嚕嚕。

    她肚子突然叫了。

    “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