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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徒弟的臉,緊張地問,“那是誰?什么橫??”魏輕塵費力地轉動眼珠看著他,眼神迷離,辨不清那里沉著什么。他下意識地抬起手,輕貼殷無憂的臉頰,又喊了一聲那個名字,偏偏前面一個字仍是發音太輕,不曉得說的是什么,后一個字還是念做“橫”。什么橫。殷無憂口中念念,還在捉摸著是哪兩個字。魏輕塵又看著他問了句:“你……還疼么?”疼什么疼?哪里疼?殷無憂細細一想,瞬間想捶床,我踏馬疼啊,心里疼!徒弟在他身下摸著他的臉對著他喊著別人的名字,還關切地問那個人疼不疼!他簡直心碎一地。你說他疼不疼?他想問,那人是誰???跟我們家塵兒什么關系?是活著還是死了?正當他疑惑不解時,魏輕塵又大著舌頭略顯慌亂地問他:“你怎么不說話……你是不是……生氣了?你怎么還不走?”“我走哪兒去啊我?”殷無憂沒好氣道。“你不走……會死的?!蔽狠p塵說著,竟瞬間紅了眼眶。哎呀不得了啊不得了!殷無憂連忙伸出兩根食指分別抵著徒弟的外眼角,不許他為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流淚。實際上他也舍不得徒弟為徒弟哭,但更不能忍他為別人情緒波動如此之大!但是,眼淚和愛意一樣,都是堵不住的。指尖被溫熱的液體打濕,隨后又很快被奔流不息的淚水淹沒,殷無憂徹底慌了?!鞍パ?,你別哭?!彼罂纯从铱纯?,又急又氣又不知道該做些什么。不等他冷靜下來,又突然被徒弟抱住了。魏輕塵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將他身子往下摁,而后埋在他頸窩一陣嗚咽,像只滿身傷痕,受盡委屈的小獸。一邊哭著,還一邊嗷嗷喊著那個名字。這回他離得這么近,就在自己耳邊,殷無憂聽清了,他喊的是“玉衡”。喊“玉衡”就算了,他還一會兒喊“玉衡”,一會兒喊“師父”,這過分了??!心里還能裝著兩個人啊咋地?!這可說不過去!殷無憂被羨慕嫉妒恨三種情緒沖昏了頭腦,使勁掙脫對方。結果魏輕塵慌了,趕緊箍著他,不讓他走,還喊著“別丟下我”這種話。殷無憂一聽簡直滿肚子酸水兒。哼哼,看起來徒弟有過一個喜歡的人,這種人俗世間一般稱之為白月光。搞不好他就叫白玉衡呢。貌似徒弟還是追求對方的那一個,姿態挺低的??赡芩麄z掰了,導致徒弟到現在還意難平,對其念念不忘,所以平日里老是拒絕自己的示愛。哦豁,完了。大家都知道白月光是不可戰勝的,殷無憂頓時覺得自己沒戲了。他停止掙扎,盯著徒弟問:“我是誰?”魏輕塵摸了摸他的臉,呆呆地喊著:“玉衡?!?/br>殷無憂眼神一暗,又問:“哪個玉衡?玉衡是誰?”魏輕塵張了張嘴。不等他給出答案,殷無憂又忽然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說了。他突然不想知道是哪個玉衡以及玉衡是誰了。不管是哪個,不管是誰。就當“他”,或者“她”死了吧。這四年里,那個人從未出現過?,F在陪在魏輕塵身邊的,是他。以后能常伴他的,也只有他,也只能是他。魏輕塵被他捂得難受,拿開了他的手,又抱住了他,生怕他逃走似的還雙腿環在他腰上,然后又開始對著他瞎幾把亂叫,一會兒喊“玉衡”,一會兒喊“師父”,喊得他火冒三丈。他怒不可遏,突然心生一計,打算趁今夜把徒弟給辦了,先這樣這樣,再那樣那樣,讓他徹底成為自己的人。明日也不去游歷了,帶他回鳳鳴山,將他拴著,不準他在想東想西想什么玉衡。呸呸呸,他自己也要忘掉那個不能再提的名字,就當做從未聽見過,就當什么都不知道。這么想著,他瞬間扯了徒弟的衣帶。那個結,是一刻鐘前他才系上的,現在又被他扯開了。他只猶豫了一瞬就捏著那根帶子,掀開了那片衣衫,然后身子微微往上,對著徒弟修長的脖子張開了嘴。本想“咔”,狠狠給他來一口,讓他知道疼,讓他以后再不敢一會兒喊自己,一會兒喊別人,但下嘴的時候又沒敢用力,于是從“咬”變成了“銜”,又從“銜”,變成了“抿”。魏輕塵迷迷糊糊,不知他在做什么,手無力地搭在他腦袋上,含糊不清說了個“癢?!?/br>癢就對了。你師父確實恨得牙癢癢。殷無憂松開雙唇,磨了磨牙,又抬起頭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徒弟。這人已經閉上雙眼,好像睡著了,他嘴唇紅潤,胸膛結實,腰身緊致……真俊呀。越看越俊。殷無憂多欣賞了一會兒,然后又默默把徒弟衣帶給系上了。倒不是他慫了,鼎鼎大名的魔宗第一大壞壞怎么會認慫呢?他只是深思熟慮一番后,還是覺得,比起徒弟的身體,他更想得到徒弟的心。他怕強占了徒弟,這小子馬上去找那個不能說的名字,所以還是打算慢慢來。只是,這注定是一個難眠的夜晚。同床共枕,近在咫尺,卻不能住進他心里。恨吶。☆、千里行次日一早,魏輕塵醒來后感到頭痛欲裂,一時間爬不起來,他就在床上繼續躺著了。沒多久他師父端著熱騰騰的早點上來,喊他起床。魏輕塵坐起身來,慢吞吞穿衣,發現師父有點不對勁,以往晨起后都會對他笑的,今日倒是一臉郁郁寡歡的模樣。他穿好衣裳下了床,先洗臉,再坐到妝臺前捯飭自己。剛拿起梳子,他師父就走到他身后,從他手上搶了梳子,開始幫他梳頭。師父把他當孩子養似的,老喜歡給他梳妝打扮,他早已習慣,就由著他去了。他從銅鏡里看到師父先分出小股發絲,編成細長的小辮兒,再將幾個小辮兒和其他頭發梳在一起,上半部分給他綁個高馬尾,戴個發冠,下半部分披散著。弄好后喊他去吃飯,吃飯的時候只默默給他夾菜,也不講話。“怎么了這是?”他細細打量師父,有些心虛地問,“是我昨晚醉后惹師父不高興了么?”“???沒有,”殷無憂回過神來,馬上給了他一個淡淡的笑容,“我昨晚睡太晚,沒休息好?!?/br>“哦……”魏輕塵喝了口清湯,“昨晚喝太多了,我現在還不大清醒?!彼α诵?,又道,“得虧是我醉了,若是師父醉了,恐怕要二次砸店,那咱們今天恐怕就走不了了?!?/br>“嗯?!?/br>殷無憂無力地啃了口包子,心里無不悲傷地想,我醉了才好,至少我醉了不會在你身邊喊著別人的名字。但轉念一想,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