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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們長久以來所期盼的趁亂世入主煬陵的大計。 “那么,如今竊據帝位的妖婦終已伏法,現在世子可否代右賢王一談奉皇孫回煬陵登基一事了?” 按他們的想法, 季滄亭一死, 她麾下大軍群龍無首,她本人亦無得力的副手, 必會徹底失控, 屆時由他們出面擁皇孫為正統, 由平息了匈奴戰亂,煬陵諸勢力無借口拒絕他們。 匈奴世子此時方從季滄亭已死這件事里回過神來,臉上強抑著幾乎控制不住的笑意, 轉過頭來看著建昌這些老邁的門閥,箕踞而坐,道:“談, 當然談。誠如先前所言,我厄蘭朵部已將軍中半數兵器交由建昌,父王麾下也只余老弱殘兵,諸位據地利在此,還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 建昌門閥雖見他語氣有異,但聽他言辭,一時也未有所懷疑,笑道:“此番有賴世子協助,方可誅得妖婦,待新皇登基后,我等必為世子表功。也該讓皇孫見見世子,以成我大越與厄蘭朵永世之好,來人,請皇孫?!?/br> 此時,忽有一人連滾帶爬地從門外沖進來,臉色蒼白道:“不好了!看守皇孫的護衛一不留神,讓刺客把皇孫劫走了!” “怎會如此?!皇孫被帶去何處?!” “看他們離開的方向,像是建昌南城!” 眾人一愣,隨即同時想到了劫走皇孫的人。 “能趁亂在此時劫走皇孫者,必是庾氏宗家!” 怒火一時蔓延,但庾氏在建昌城里的力量和他們不相上下,這些門閥思慮了一二,只得轉身求助匈奴世子:“皇孫之事事關重大,那庾氏妄圖竊取我等功勞,還望世子能代右賢王出兵平定叛賊,奪回皇孫!” “諸位希望我等出兵?”世子臉上露出一抹詭異莫測的笑,“出兵是該然,只是不知曉到時諸位許諾于我等的棲身之地在哪兒?” “這……”當時協議里無非是些模糊言辭,誰也沒想到季滄亭這般輕易就被了結,在匈奴涂炭中原百姓的天下非議里,此事誰也不敢直接斷言。 “世子,此事恐怕得從長計議,如今還是以迎回皇孫衛——” 話未盡,那世子已冷笑一聲,拔出身上匕首,直接一刀將近旁的門閥抹喉,大笑道:“不必多慮,我代你們答了,擇地不如撞地,不如就先封我個建昌王當當可好?” …… “……你真當皇帝了?” “朕看起來不像是真龍天子的樣子嗎?” 北城方向已生內亂,而南城這邊,季滄亭早已布好了局,是以并不緊張,甚至有閑心和久時未見的故友聊上一嘴。 庾光雖早有耳聞,但在見了季滄亭之后,還是如墜云霧,圍著季滄亭前看后看,看得眼角抽搐,方道:“為了以防萬一,容微臣確認一下,您是微臣那糟心的同窗,明明游手好閑卻非要壓我一門射藝的故交季滄亭吧?” 季滄亭白了他一眼,一胳膊肘懟得他彎下腰來:“不然呢?” 庾光委屈道:“我就奇怪了,你的水平我是知道的,可再怎么厲害,也不至于單刀赴會安然而出吧?” “這都是你們最愛的獨孤前輩罩得好,廢話少說,帶路?!?/br> 庾光一聽她說獨孤樓也來了,立時大喜,目光粘向季滄亭身后的馬車:“獨孤前輩在里面呀?真是有失遠迎,合該去拜訪一二,你看我衣冠正不正?” “呵,男人?!奔緶嫱げ挪唤o他機會,拖上他便往兵刃林立處走去,“等四海抵定了,以后有的是機會舔劍宗,先去把建昌的亂局料理了?!?/br> “不是都安排好了?還要做什么?” 季滄亭冷笑一聲,道:“我要讓這一波打草驚起的蛇兒們曉得,什么叫逆我者亡?!?/br> 建昌的烽煙起得快熄滅得也快。起初,在城外駐扎的匈奴們監視到了季滄亭的軍營里傳來喧鬧的亂象,謹慎地確定了季滄亭的死訊后,匈奴的先頭部隊即刻以勤王的名頭進入建昌城。 他們之前的確為表誠意上交了一半的兵器給建昌官衙,但問題是匈奴的馬刀用起來多有技巧,建昌的府軍仍用著幾十年前的舊式兵刃,即便臨時換上了匈奴的兵刃,但和對方的虎狼之師一比,卻如一卷薄紙一般,巷戰中被砍得七零八落,最后此次參與謀刺季滄亭的建昌門閥,皆被拖進建昌州衙里,一把火燒得灰都不剩。 這是背叛的代價,也徹底敲響了建昌的警鐘。 就在天亮時分,匈奴們習慣牽馬放牧的時辰,清洗了一夜確保建昌北城的豪門貴勛徹底被擊潰后,他們終于真正露出了獠牙。 守城的建昌士兵看著城外的吞狼軍大營,直至天色漸藍,也未等來有所異動。 “大人們說,偽帝的部署若沒有進攻的苗頭,今夜大概是無事了?!?/br> “唉……只盼戰事平息,哪怕犧牲那偽帝一人?!?/br> 守城的士兵略松了一口氣,正交接換崗時,忽聞身后城內馬蹄聲傳來,黑黢黢的一片人影轉移到了城門前。 四下燈火晦暗,守城士兵剛出言欲問來者,便見一物飛來,定睛一看那滾落在地的熟悉面目,言語瞬間凝在喉嚨里。 “這?!這……是建昌諸公的人頭!” 雪亮的銀刃出鞘,先前那一副平和面目的匈奴人馬,終于在山中無老虎之刻露出了豺狼的獠牙。 右賢王世子大喝一聲:“兒郎們,越武已死,今后中原再無人是我厄蘭朵敵手!搶他們的金銀,奪他們的羔羊!老人、男人一律不留!女人孩子搶回去做奴隸!今日這建昌城,祭與昆侖眾神!” 戰聲就此打響,建昌的守軍終于正面見識到了何謂足以踏平中原四十州的匈奴鐵騎。 ——吞狼軍,面對的就是這樣的敵手?! 未經烽火的傲慢在血rou飛濺的一刻,被擊得粉碎,而匈奴人動作亦是極快,轉眼間攻破城墻,大開中門,并即刻放出馴鷹。 但一刻間過去,右賢王的中軍駐扎的方向卻始終毫無動靜。 “怎么回事?城門都開了,父王怎還未到建昌?” 疑惑間,世子隱隱覺得不對,但也知戰機不可失,立時帶著人馬回沖南城,意欲先解決南城庾氏所在的駐防。而就在他們抵達南北城上大橋時,彼岸處幽暗的千門萬戶中,燈火倏然一明。 接著伏兵四出,將城中匈奴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