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茍正業這狗東西派了兩萬的京畿衛堵著城門死活不讓開,大家都在城門口對峙著呢?!?/br> 陣前內訌,是兵家之大忌,也是到此時崤關守軍為何沒有和京畿衛沖突起來的主要原因,一旦他們城里也打起來,那就真的全完了。 老彭拖著被麻藥給藥得發虛的四肢,在一片混亂的人群里靠近城門,此時他已能聽見城外震天的廝殺聲,而城中那些麻木的人還在固執地守著城門。 “你們都瘋了嗎?侯爺就在外面,你們害死了于老將軍,還想害死侯爺?!侯爺若有個萬一,到時候誰來守城?!” “匈奴就在墻下,開城門才是送死!” 他們不知道,他們正在把大越最強的守衛送入死關。 老彭眼前發昏,轉身奮力爬上旁邊的鼓樓,從鼓手手里奪過鼓槌,一通征鼓響動敲了起來。 京畿衛的守將一愣,待看見鼓樓上是老彭,大怒道:“誰?!誰在敲出征鼓!難道不怕督軍降罪嗎?!” 老彭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按著氣喘吁吁的胸口,大聲道:“去他娘的狗督軍!石莽弒君篡位,派的天使傳的是假圣旨!他根本無權指揮崤關,我在他們帳外都聽到了!這時候還管什么罪不罪的,匈奴要打進來了,不開城門救侯爺,大家都得死!都得死??!” ☆、第五十四章 浴火·其一 王庭的戰場上, 鐵睿焦頭爛額地指揮眾軍沖殺,雖然之前王庭的軍力已經被季蒙先親自率軍削弱得只剩下三層, 按理說王庭唾手可得。 可這畢竟是厄蘭朵的王都, 鐵睿又擔心崤關的情勢, 急于拿下王庭,親自帶兵沖入王庭后,便曉得自己冒進了些。 一對rou山似的雙胞胎摔角士率軍堵在王庭入口處,一身皮甲刀槍不入, 板斧一揮,人馬俱碎,一時間傷了不少部將。 “□□手呢?!上火箭!倒刺箭呢,侯爺將精銳都留給了我們, 怎能被這兩座rou山堵死在這里貽誤戰機?快!” 鐵睿暴躁地調令,然而那巨漢摔角士身形雖大,但實際上腳下功夫并不慢,很快鎖定了鐵睿是主將,便如戰車一般隆隆殺入軍中,不顧渾身被砍得遍體鱗傷, 朝著鐵睿就是板斧一揮。 “鐵統領!小心!” 鐵睿只感到面前一片巨大的陰影壓下,好在他身形靈活, 一矮身從馬背上滾了下來,不過他那匹愛馬卻是當場被砍翻在地。 “你!” 巨漢可不會等他呼救, 第二斧已經挾千鈞之勢, 就在它堪堪落下時, 忽然斜刺里寒光掠過,巨漢痛叫一聲,只見他握斧的手腕不知何時被一桿槍釘穿,被帶著踉蹌了幾步倒在地上。 “鐵公雞!給我滾起來!” 襲光掠過一條長長的殘影,轉眼間殺入場中,馬背上的季滄亭按了一下面甲,從馬背上取了自己慣用的槍,一手拎著被她帶來的單于,一躍而起,只一槍,驚鴻游龍般直接從第二個巨漢咽喉處沒入,再從他后頸處穿出,滿眼血紅飛綻間,季滄亭站在那巨漢尸身上,朝著還在王庭中鏖戰的匈奴將領道—— “去告訴你們的左賢王,單于已經落在越軍手中,及時休戰,尚可挽回,若不然,不死不休!” 殺紅了眼的匈奴將領只遠遠看了一眼,便駭然失色。 “大單于??!” 季滄亭二話不說便奪過了指揮權,讓左翼打開一條通道,讓幾百個王庭匈奴人逃了出去,隨后走向發呆的鐵睿。 “怎么是你?我爹呢?” ……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厲害? 鐵睿知道那兩個巨漢的厲害,沒想到季滄亭一個照面就能把他們全殺了,這恐怕連昔日煬陵中排名猶在她之上的高手都做不到……唯一的解釋是,這段時日不見,她變強了。 他定了定神,將崤關告急,季蒙先為了救崤關將王庭托付給他指揮的事據實以告。 “……崤關告急?確定是崤關里有叛徒?”季滄亭將自己的舌尖咬痛,她心里此刻本能地要鐵睿分兵給她去救成鈺,可此時崤關的情勢緊急,背后牽系著無數中原黎民,一點時間都不能浪費。 “你看那紅煙,都這么多次告急了,崤關城池里沒道理不出兵,除非城中有變?!辫F??戳艘谎勰樕l紫的大單于,“你做什么要放這些人去給蘭登蘇邪報信?” 季滄亭目光殺氣森然,道:“攻心之計,讓蘭登蘇邪一個人專美于前,豈非不公?”季滄亭眼中殺氣凜然,轉而對大單于道,“老頭,你猜蘭登蘇邪看到你在我手里,會不會救你?” 老單于被季滄亭顛簸了足足兩日,此刻剛緩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恨聲道:“蘇邪對本王素來忠心耿耿,你能沖破道道封鎖,算你勇武過人,但若是對上吾兒蘇邪,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季滄亭再次向北方的草原看了一眼,咬牙跨上襲光,道:“那就跟我走一趟崤關吧,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不是當真這般父子情深!” …… 崤關的血戰還在繼續。 城外喊殺震天,城內龜縮不出,最絕望的局面就在城下上演。跟著季蒙先而來的冀北軍已經發出了最后一道象征著求援的煙火,自知城內必然出了變故,只能將一腔悲怒化作戰力與匈奴正面交鋒。 以往的戰局中,冀北軍一局城池之險,贏多敗少,可匈奴的馬匹和刀都太過精良,陣前交鋒中,數度以力破巧,如是從正午殺至黃昏,冀北軍人困馬乏,加上崤關的城池上那些袖手旁觀的友軍,滿腔絕望難以傾瀉,只靠著一口不屈的怒氣撐持著。 “冀川侯,能在二十萬大軍包夾下撐持這般久,可說古今之未有,何不出來一見!” 一片血火硝煙里,蘭登蘇邪的身影從飄飛的黑色王旗里越眾而出,鷹隼般盯著陷入苦戰的冀北軍,不多時,他看見對面一個赤紅披風的身影應聲而現。 絕境當前,季蒙先卻絲毫不見慌亂,道:“左賢王,久違了?!?/br> 蘭登蘇邪拂退四周想要跟過來保護他的侍衛,道:“中原里盡是些兩腳羊,唯有季侯才是本王眼里的真豪杰,這一局對本王意義非凡,不知季侯有何評價?” 論兵法他要勝過蘭登蘇邪,可對方終究占了地利人和,甚至在崤關的布局,也是始料未及。 勝利者急不可待地想從對手嘴里得到一句不甘的認敗,季蒙先回望了一眼屹如山岳的崤關,道:“左賢王熟讀中原經典,應知何謂‘楚雖三戶,亡秦必楚’?!?/br> 蘭登蘇邪面上的笑為之一頓,繼而道:“侯爺有血性,不代表大越人人如侯爺這般,崤關城門不開,侯爺今日必然殞命于此,還不認輸嗎?” 季蒙先甩去劍尖上的血跡,道:“冀北軍未戰至最后一人一卒,絕不言敗?!?/br> “好氣節,憑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