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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走?!?/br>齊驍不由笑了:“快睡,天天不休息,老命要休息了。你從前就玩狠了,現在還不知節制,當心不到四十就癟個徹底?!?/br>沉默了很久,常宇才道:“齊驍?!?/br>“怎么?說錯了么常少爺?”“可不可以別再提過去?”常宇的眼神中有一層晦暗,那肯定是某種負面情緒的凝結,但齊驍無法即刻分辨那究竟是什么,他心有所動,但不依不饒:“為什么?少年風流史,不是很值得炫耀?”這話出口,齊驍深感自虐值暴漲,黑咕隆咚散發著惡臭的記憶一下洶涌到胸口,惡心的氣味仿佛久滯不流的沼澤之水,嗆得他差點伸手抓起常宇往床下扔,他急忙調動修煉多年的冷靜強行鎮壓,待到緩過氣來,卻見常宇已然側身倒下,雙目緊閉,嘴里喃喃:“你那么恨我,為什么還要裝得像愛我?”齊驍不再作聲,幾分鐘過去,身旁的常宇臉色轉平和,呼吸勻稱穩定,到底扛不過病魔的催眠之力。常貓悄無聲息地進了屋來,大剌剌地跳上床,拱出一個舒服的姿勢,同樣不出兩分鐘,睡得沒心沒肺。只有齊驍飽受失眠之苦。拿進臥室作鬧鐘用的手機抽搐般地震動了一下,齊驍探身出去,伸手撈起,一看,僅有的半點睡意煙消云散。兩條消息來自同一個人,生下齊驍的那位女士,內容一字不變:過年還是回家吧。家嗎?齊驍苦笑,有生母的地方,就一定是家嗎?年齡越長,他的的確確是越能理解那位不慎成了單身母親的女士的不易,生活艱辛,無人扶持,還帶著一個甩不掉的活包袱,真難。齊驍對母親,有著成年男人待孤苦伶仃弱女子的寬容與同情,只是,這份柔軟的心態,并不是來源于“兒子”這個身份。那份童年幾乎沒有得到過的疼愛,早已成為無形的桎梏,阻隔著齊驍塑造正常的、懂得愛也懂得不愛的人,大多時候,他從不覺得這是個問題,他甚至驕傲于自己不曾走上歧路,除了少年時期那場荒唐的戀愛。直到他成熟,愈發地成熟,堅強到終于可以去面對內心的軟弱,他才明白,這從來就是個問題,生命最初的傷,就像斷掉過的骨頭,縱然表面看不出異樣,但那個地方,始終是脆弱、經不起折騰的。獨自去國的那些年,有一回,同樣是冷冬,在溫暖的室內,喝著熱騰騰的紅茶,他愜意地看著瑪麗.雪萊的,美其名曰享受外語經典文學,他萬萬料不到,竟會因這早已被劇透個千瘡百孔的而不經意間淚流滿面。原來,齊驍想,他也是個怪物,不被創造自己者喜歡,甚至憎恨——常宇臨睡前的話令齊驍再次莫名觸動,這句話,真切地戳中了始終困擾他內心的疑惑:恨我的話,為什么還要裝□□我?是不是僅僅出于無處遁逃的責任感?可是愛不是這樣的,如果天生的血脈相連,九個月的融合作一體,仍帶不來由衷的喜愛,齊驍想,這世界上又還有誰會對自己這個毫無退路的人另眼相看?他也終于可以承認,當年對常宇那底線降至馬里亞納海溝的死皮賴臉,說白了,不就是溺水之人的救命稻草嗎?一邊以旁觀者的冷漠態度,不愿留情地剖析自我,一邊情不自禁地將手探上常宇,從額頭到臉頰,掌心處傳來的濕熱令他心中微顫的同時,莫名邪惡的念頭跳上心間。齊驍解鎖手機,一鼓作氣地回了這么條信息:“好,我回去?!?/br>對方很快傳來新的訊息:“什么時候?年三十晚上回來吃飯吧?!?/br>“好?!饼R驍回得非常爽快,他的視線落在熟睡的常宇臉上,若有所思地露出一抹笑。第二日,兩人幾乎齊齊在常貓柔媚嬌嗲,千回百轉的叫聲中醒來。齊驍抓起手機一瞅時間,嘴里咕噥著,揪住常貓的后脖頸就要扔掉,常宇下了床,睡眼惺忪地道:“是餓了吧?我去喂?!?/br>他伸手抱過常貓,出了房間。這一幕莫名透著怪異,齊驍撫額,睡意蕩然無存。幾分鐘后常宇重新進來,左手端著馬克杯,右手舉到與肘同高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把杯子遞給齊驍:“喝水不?”齊驍瞟一眼常宇姿勢古怪的右手:“你才是傷患?!?/br>常宇默默笑了笑,再把杯子一遞。接過后隨便啜了口,齊驍把杯子擱上床頭柜,看著常宇道:“你現在也沒法在外面工作,不如我雇你吧?!?/br>“???”常宇愕然,臉色變了變,“做什么?我……什么也不大會,你知道的?!?/br>如今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空有個令人眼花繚亂的學歷但從沒有過正兒八經的工作經驗,連在面店打個工都能惹出流血事件,齊驍當然明白常宇作為雇員絕對是每個老板的噩夢。“嗯,陪客?”他壞心腸地說。“……”常宇沉默了片刻,咬牙,“你堅持的話。不過你得保證找干凈的人?!?/br>“白癡!”齊驍罵道。頓了一頓,他繼續,“包你吃住,到年三十那天,陪我回家,一切聽我的?!?/br>“你?回家?”常宇驚訝,他打量著齊驍,“我以為……”“同不同意?”齊驍打斷常宇的話,見常宇無言點頭,他輕笑,“那薪酬,你想要什么?”常宇想了一想,臉色凝重地對著齊驍:“讓我碰你?!?/br>第13章“干”的賓語13、齊驍理解常宇的“碰”就是“干”,或者更粗俗一點的“cao”,說英文的痞子通常會脫口而出“F***”。而作為這個動作的對象、簡單句的賓語,齊驍每個毛孔都透著拒絕和排斥。他把常宇往平面上隨便一按肆意摩擦是一回事,倒過來則完全是另外一番天地。與過去相連,盡管不打算矯情,但齊驍光是想像就有種可笑的屈辱感。離年三十只有不到一周,到底要不要咬咬牙答應下來?猜測如今的常宇也不敢對他做什么過火的事,頂多,由黑蛇入洞,探個頭就踢走?唉,太陽的,做人真難。上班的時候明明工作幾何數級別地暴增,齊驍卻心神不定,滿腦子都是些亂七八糟的事,還好多年跌爬摸打,別的沒學會,如何心中翻江倒海表面風平浪靜的技能還是具備的。直到午餐時間常云打電話進來才破功。常云的口氣一貫云淡風輕:“還在干工作么?方便說話不?”齊驍把隨手買的三明治扔到辦公桌上,嘆了口氣,把大半日的煩惱宣泄在一語雙關里:“沒在干工作,是工作在干我?!?/br>頓了頓,他又問:“不會又因為你弟的事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