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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到了嚴重缺氧的地步,才不得不分開。兩個人此時都是極為清醒的,甚至注意到了他們分開時,嘴角勾出的銀絲。時間在這一刻是靜止的,誰都沒有說話,仿佛一開口,時空的封印就會被打破,把他們拉回殘酷的現實。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微弱光線,灑在左桐細膩的肌膚上,讓他額頭上滲出的汗水,泛出某種奇異的光澤。項寅冬忍不住伸出手,給他抹了抹。這個動作,終于打破了時空的禁制。左桐動了動,眼中全是氤氳的水光,但眼神充滿困惑。項寅冬喘著粗氣,輕聲問:“這回,你總相信了吧?”后巷里只有嗡嗡的空調外機聲音,伴隨著熱氣在他們之間流動。左桐說不出話來,不知是受到了驚嚇,還是舍不得從美夢中醒過來。好半天,他才脫力地蹲下去,靠在了墻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左桐抹了把臉,聲音因為壓抑而變得嘶啞,“你別耍我,項寅冬,這一點都不好玩……”項寅冬嘆口氣,這人總是裹著堅硬的外殼,看起來刀槍不入,其實某些時候,脆弱得不堪一擊。而自己,顯然是能夠戳進他心窩里的利器。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對方的頭頂,輕輕揉著他柔軟的頭發,沉聲道:“我知道……”左桐抬起頭看他,想從這句話里獲得更多的信息。但這時候,項寅冬兜里的電話響了起來,音樂聲打破了所有的寧靜。他拿出來一看,是應臻打來的,只好接起來。“喂……”“我cao,你倆哪兒去了?”應臻迷迷糊糊地念叨,“趕緊回來,我還沒喝夠呢!”“喝你個頭,話都說不清楚了!”“快回來!”“知道了……”項寅冬掛了電話,側頭看了左桐一眼,無奈道,“那家伙醒了,不能讓他再喝了,先送他回去吧……”兩個人此刻的表情都有些尷尬,左桐別過眼睛不看他,轉身往酒吧里走。項寅冬突然拉住他的手,認真說:“給我點時間……”左桐沉默了一陣,掙開了他的手:“我知道了……”他徑直走出巷子,站在路燈下深深吸了口氣。剛才那個吻,他幾乎是抱著一輩子只有一次的想法,放縱自己沉溺其中。就好像一個漂流在茫茫大海中的人,終于找到了救命的浮木一般。狂喜過后,依舊還要面對未知的驚濤駭浪。但至少這一刻,他已經足夠幸運了,不敢再多奢求什么。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兩個人回到酒吧的時候,應臻正東倒西歪地趴在沙發上吐,關鵬一臉嫌棄地扶著垃圾桶,輕輕拍著他的后背。“你倆可回來了!”關鵬捏著鼻子,指了指爛醉如泥的應臻,“趕緊把人領走,我cao,再這么下去,明天我店里就上頭條了!大明星醉死夜店,無人認領!”“行,交給我們吧,你先去忙!”項寅冬上去扶起應臻,拿了件衣服罩在他頭上,省得他這副樣子被人拍到,真上了頭條。左桐打電話把Steven叫了過來。兩個人連拖帶拽,架著應臻出了酒吧,送上了Steven找來的保姆車。安頓好應臻后,已經是半夜兩點,項寅冬把左桐送到了家門口。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突然開口叫住了他:“小桐……”左桐停住腳步,卻沒有回頭。項寅冬欲言又止,最后只說了句:“好好休息……”左桐頓了頓,繼續往前走,抬起手輕輕朝他揮了揮。項寅冬嘴角勾起個笑意,然后,笑容越來越放大。他們之間,從來都有這種默契,很多事情,不必說得太明白,彼此都知道該怎么做。他在夜色中吹了聲口哨,發動車子徑直離去。那天之后,倆人心照不宣,誰都沒再提后巷里發生的事情。只是他們心里都清楚,兩個人的關系已經回不到過去。雖然往前一步是什么,沒有人知道,但至少他們都愿意繼續往前走。而不再裹足不前,各自逃避。左桐又去了香港出差,繁忙的工作,暫時讓他沒時間細想以后的事情。兩個人偶爾電話微信聯系,說的都是些噓寒問暖,關心工作進展的話,但那種感覺卻和過去明顯不同。有些東西正在發酵,誰都沒有刻意戳破,反而成了最美好的時光。最近Alex不在,項寅冬表面低調,實際上卻沒閑著。他跟Sue合作的公司,已經進入實際cao作階段,兩個人的聯系也多了起來。而從Alex查到的資料來看,姜元慶年初那段時間,財務情況確實吃緊,不僅各個賬戶中的資金變動頻繁,而且還套現了大量股票和基金,甚至變賣了兩處房產。項寅冬通過Sue在香港的關系,很快就查到,姜元慶曾經在澳門欠下巨額賭債,差點搞到破產。大概在四五月份的時候,有人幫他還清了這些賭債。而幫他還債的人,當然也不出所料,正是錢越明。看來,姜元慶和錢越明聯合起來從正海謀利,是毫無疑問了。但他們和自己的死亡到底有沒有關系?項寅冬還是不能輕易做出判斷。幾天后,A局項目正式進入投標階段,Alex陪同項晨宇和楚東明出席招標方的會議,意外地在會場看到了錢越明。項寅冬這才知道,錢潮集團旗下的一家公司,也參與了這次的投標案。這個錢越明顯然是來著不善,不但有姜元慶給他做內應,還成功搭上了項晨宇,對正海來說絕對是個威脅。項寅冬皺了皺眉頭,恐怕是時候再清理一次門戶了。而就在他思考對策的同時,楚東明也找上了他。“小冬啊,有件事情,我一直有些擔心,想來想去,還是跟你通個氣!”項寅冬點點頭:“東叔,有什么事情,你不妨直說?!?/br>“晨宇最近弄了個姑娘進來,叫文琪,能力倒是還不錯,就是……”楚東明老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嘆口氣,“經常私下來找我,不是約我吃飯,聊她過去的艱辛往事,就是喝得大醉跟我訴苦,尋求安慰……”項寅冬聞言,一時也有些尷尬。楚老年近六十,兒子都比她大了,她還倒貼,這姑娘確實是有些“奇怪”。楚東明咳嗽一聲,繼續說,“我這把年紀,沒那么容易被誘惑了……況且,這文琪是晨宇介紹進來的,聽下面的人說,晨宇正在追求她。所以我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你想啊,她一小姑娘,如果真是想攀高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