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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他的含糊其辭,向來溫柔的納蘭月明這次卻一反常態,疾言正色再三逼問,葉明昭無計可施,最后還是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御閣主失蹤了?”聽到這個消息,納蘭月明的心也提了起來。這個節骨眼上御劍行如果出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和誰脫不了干系,但在他最后一次中毒前的記憶里,并不記得龍在承曾經派人對御劍行不利。如果不是龍在承所為,那就是陰輕塵。只是……“陰輕塵這個人,向來不做無謂的事。記得以前他曾派人狙殺你,卻沒有成功,后來便沒了下文。如果說他并不是放棄,而是轉而去對付御閣主,那么想必御閣主身上,一定有他想要的東西,對付他比對付你,更有價值?!?/br>葉明昭點點頭,有些頹然。“的確,除了當年和我父親有關的事,如果只得一個我,本就沒有任何價值。大哥一個江湖游俠,和他們原也沒有任何利害關系,這樣費心對付他,只是因為他救了我,這些年來又一直想方設法搜集證據,想為父親洗刷罪名,這次大哥如果真的……那就全都是我連累了大哥?!?/br>“七葉,你別太自責了。御閣主應該不會希望你為他的事,這樣難過。再說,御閣主天縱英才,那些人就算想對付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說不定他自有辦法化解,過一段時間就回來了也未可知?!?/br>見葉明昭情緒消沉,納蘭月明連忙勸道。他知道對方的性子,認準一條路,往往要走到黑,生怕他想不開又鉆了牛角尖。御劍行還不知怎么樣,現在這關鍵時刻卻千萬不能自亂陣腳。葉明昭搖了搖頭。“我知道,不用擔心,沒事的?!?/br>納蘭月明懷疑地看著他,雖然沒說什么,擔憂之情溢于言表。他太了解葉明昭了,打落牙齒和血吞的性子。他說沒事,又誰知他心里真實在想什么?見到他懷疑的眼光,葉明昭不覺笑了一笑。“我真的沒事,不是硬撐。你不用這樣擔心我?!?/br>“真的嗎?”“真的。昨天想了一夜,天亮的時候,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比~明昭說:“以前有許多事,都是我自尋煩惱。我活在這世上,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沉溺于過去自怨自艾,除了浪費生命,什么用處也沒有?!?/br>他說著這話的時候,目光平靜而深邃,顯然是真的想明白了。雖不知他昨天一個晚上都悟出了什么,但能夠想明白,終是納蘭月明樂見的事。一直以來,我的想法都陷進了一個可笑的死胡同。我總想著要為父昭雪,就必須要找到證據,然后為他鳴冤。我想的還是通過官場的途徑,恢復父親的名譽與清白,我卻忘記了,害父親走上絕路的就是這個黑暗的官場。還是那個朝廷,還是那些權貴,一切的一切和那時有多少分別,就算找到了證據又有什么用?父親的冤屈,真的能借他們的手得到昭雪嗎?江湖人,江湖事。我早已不是君子以申命立事的葉隨風,我是靈劍閣的葉明昭。他的嘴角慢慢勾起,泛起了一絲冷笑。我不斷地刻苦修行,不惜自折壽算修煉那禁忌的功法,為的是什么?難道只是為了現在,不斷地被動挨打,全無還手之力嗎?從遭受英雄無淚伏殺,直到靈劍閣遭襲,書樓被燒,那個時候我就該清醒,可卻仍舊執迷不悟,愚蠢地執著不該執著的東西。直到今天大哥失蹤,我才終于醒悟。求生斗死,這個道理我早就該明白。花連華一大早起來,想去后院練劍,剛走到院門口,就見葉明昭提著重劍從院子里走過來,額上汗珠微微,顯然在他剛爬起床的功夫,這人已經練完了功。對照此人對武學的勤勉與癡迷,自認已經不算懶惰的花連華情知在此事上,自己就算拍馬也趕不上這個武癡。所以對方的武功進境神速,他雖不是原地踏步,也沒長進多少,如果現在要和他單挑,那絕對是有敗無勝。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花連華覺得今天葉明昭的臉上,神色與往常似乎很有些不同,少了些憂慮,卻又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還沒想明白到底是什么,葉明昭已看見了他,主動招呼道:“你來得正好,我有件事想找你商量一下?!?/br>“哎?什么事?”花連華一愣,已被葉明昭拉起就走,于是跟著他回到了客廳。兩人在廳里坐定,葉明昭便將自己的想法大致說了一遍,征求花連華的意見。“你想撤掉清風堂,回到靈劍閣?”花連華有些不可思議地問:“為什么?你不想留在青州了嗎?可如果清風堂撤了,我們回江南去,千里之遙,又如何對付龍翔山莊呢?”“現在留在這里,我們也對付不了龍翔山莊?!比~明昭說:“一開始我們就錯誤地估計了對手的實力。如今的龍翔山莊,不僅僅有龍在承這樣的頂級高手,還有再生城作為它的后盾。再生城的幕后是什么,我們暫時不能下定論,但我們必須明白,即使傾靈劍閣之力也不是它們的對手。趁著如今再生城根基未穩,尚未對我們動手,我們搶在那之前先行撤走。即使暫時示弱又何妨,天剎盟的前車之鑒尚在眼前,我靈劍閣又何必多做無謂的犧牲?!?/br>說著,葉明昭的神色漸漸黯淡下去。“何況,大哥已經為此失蹤,我不想再有任何一個人出事?!?/br>“那……你的仇怎么辦?”花連華看了看他,輕聲說道:“當初來到青州,你那時還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大哥的意思就是希望清風堂能夠暗中行事,幫助你查到當年的真相,可是現在事情卻演變到這一步,你……不想報仇了嗎?”葉明昭的表情陰沉下來,眼中掠過無法掩飾的戾氣。“報仇,當然是要報的。否則無辜者遭受殘害,作害者逍遙自在,卻得不到報應,這世上還有天理沒有?”“可是如果撤掉清風堂回江南,你又如何為葉大人申冤,如何報仇呢?”花連華說:“別忘了,陳正清還在鳳鳴樓,而鬼王陰先生這些人,如今都在青州??!”“誰規定報仇一定要明刀明槍?”葉明昭冷笑一聲?!八麄儽M出鬼域伎倆,我們卻要光明正大,實在是荒唐啊。以前是我愚蠢,總想著要申冤,還父親大人一個清白,但是現在,我已經不在乎。所謂申冤,所謂公道,對于死者已經毫無用處。逝者已矣,不甘心的人,意難平的人,只是活著的人。我只要殺人償命,血債血償!”他直視著花連華,眼中光芒銳利,盡顯凜冽之氣。“就像,當年你殺京城七少,為惠兒報仇一樣!”上窮碧落下黃泉,血債終須血來償。碧落———葉月惠之死,兇手的京城七少在一夜之間被人屠戮殆盡,懸首花堂。那如同從地獄而來的復仇者,并非那柔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