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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正德砸出來的青紫傷痕,給自己的傷處仔仔細細勻勻稱稱地涂抹起來。 已經準備動手的裴青臨:“...” 第4章 沈語遲雖然沒什么宅斗技能,不過好在當初看過這本,昨兒搖影把那些藥拿來的時候,態度就有些不對,不管她送來的藥是不是真有問題,小心點總沒壞處。 原身是個打人罵狗閑不住的,院子里傷藥也備的齊全,沈語遲干脆把搖影送來的一股腦替換了,現在給裴青臨拿來的都是尋常原身用的。 別說這藥效還真不錯,她仔細揉按了一圈,原本三指大小的淤青消退好些,她哼了聲,舉起手臂懟到裴青臨眼前:“睜大眼睛瞧清楚了,看看這到底是害你的毒.藥還是能療傷的靈藥!” 她肌膚白皙,襯的青紫傷處格外猙獰,裴青臨不自覺便被吸引了目光,傷口上一層膏藥瑩潤,離近了還能聞到一股淡淡藥香,慢慢地浸潤肌理,果真是極好的傷藥。 盡管她是無意,裴青臨還是微妙地感到了一絲臉疼... 按照沈語遲的脾性,就算送來什么斷腸草鶴頂紅他都不會覺著奇怪,可她卻偏偏送來上好的傷藥,還真是意想不到啊... 旁邊打醬油的楚淇臉上也是一疼,冷哼了聲,為了面子強撐著道:“這藥對你的傷管用,到裴娘子這里就未必好用了,說不準你提前涂了解藥呢?” 沈語遲對他就沒那么客氣了,又到處一大坨藥膏在手上,‘啪’地拍了楚淇一臉,挑眉撇嘴,連聲怪笑:“你這么關心你的裴娘子,不如替她試試藥!有沒有毒你一試便知!” 楚淇大怒:“沈語遲,你...!”他欲掙脫,奈何手臂被家丁死死鉗制著。 沈語遲暫時沒心思跟他閑扯,擺了擺手:“把他弄出去,我有話要跟裴先生單獨說?!?/br> 她目送楚淇出了小院,一轉頭,卻正撞進裴青臨探究的雙眼里。 他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人心,兩人對視了片刻,沈語遲先吃不住,移開視線。 相信世上少有人跟裴青臨這般好看的人對視還能保持心神不亂,更何況她還真怕裴青臨瞧出不對來。她呼吸微頓,‘砰’地一聲,掩飾版把手里的烏木匣子放在他身邊的桌上:“藥我就放在這里,用不用隨你?!?/br> 裴青臨這才收回目光,抿起的唇瓣稍稍一松:“多謝...大娘子?!?/br> 沈正德昨日可不光讓沈語遲來送傷藥,還要她向裴青臨道歉,直到裴青臨松口原諒她,能回來授課為止。沈語遲見他抗拒之情不是那般明顯了,在心里組織了一下語言,清了清嗓子開口:“那個...昨日的事兒是我沖動了,你盡早治好身上的傷,我們還都等著你回來上課呢?!?/br> 這話其實已經是道歉了,只不過沒把‘抱歉’二字明說出來,如果裴青臨接受自然是好,即便裴青臨不接受,兩邊也不傷面子。不過哪怕沒明說,她臉上也臊得慌。 裴青臨眼瞧著她因為尷尬雙頰浮起一層薄紅,心下倒生出兩分興味。他溫聲細語地把她的話重復一遍:“等著我回來上課?大娘子往日不是最不喜上我的課嗎?” 沈語遲面皮更熱,深吸了口氣,呵呵兩聲:“我突然又喜歡上了,有問題嗎?” 裴青臨瞇起眼,掩嘴咳了幾聲,無奈道:“只可惜我身上傷的頗重,只怕這幾日沒法給娘子授課?!?/br> 話說的極溫雅,但內里的意思也十分明顯——他不接受沈語遲的道歉。 他不接受道歉=沈正德那邊過不去=沈語遲最近都沒飯吃了。 沈語遲很快推導出這么個公式,臉上露出悻悻之色,她也沒法逼裴青臨強行接受她的道歉,不然他一狀告到沈正德那里,到時候倒霉的還是她。 她重重一拍桌:“真有你的啊,你好自為之!” 她一邊撂狠話一邊從桌上的果盤里揪了一串葡萄并兩個油炸果子,憤憤地塞在嘴里,怒氣沖沖地走了。 裴青臨:“...” 這算是干最沒出息的事,撂最狠的話? 待她走遠了,家仆才小心走過來,輕聲道:“主上,沈語遲今日怎么有點...奇怪?” 奇怪的何止一點,特特送傷藥來又擠兌了心上人楚淇,這兩件事已是稀奇,竟還向他低頭道歉,真如換了個人一般。 裴青臨目光又落在那烏木匣子上,靜默不語,良久才道:“跟上她,聽聽她都說了什么?!睂Υ闯V?,總得小心著些。 家仆知道自家主上謹慎,問也不問,輕輕點了點頭,身影就如鬼魅一般竄了出去。 ...... 沈語遲不是那等別人不給飯吃就真把自己餓死的死腦筋,反正身上有銀子,她出了裴青臨住的小院就尋了個賣小吃的館子進去了。 她先命人上了碗鵪鶉馉饳兒,搖影就站在她身后服侍,只是一直心不在焉,險些燙了自己的手。 沈語遲吹了吹湯碗,瞥了搖影一眼:“你怎么了?” 搖影終是忍不住,輕聲道:“您今日怎么會當著那狐媚子的面用藥?”當時瞧見沈語遲自己用藥,她嚇得心臟都快停了,生怕事情敗露,可為什么沈語遲用了卻毫發無損! 沈語遲自然知道她真正想問的是什么,她只做不知,樂呵呵地拍了拍搖影的肩:“你辦事果然可靠,這藥好用的很?!?/br> 搖影可不信沈語遲有這等腦子能覺察出藥有問題,并且悄然無聲地把藥掉了包,只得苦思冥想到底哪里出了紕漏。她邊苦思冥想,邊小心探問:“您尋常不是最瞧不上那狐媚子的嗎?今兒怎么向她說起自己的不是來?” 沈語遲當然不能跟她說真正原因,她又喝了口湯,優哉游哉地敷衍:“一碼歸一碼,我覺著昨日做的事兒是有些過了,賠一句不是也算應當?!?/br> 她數出碎銀撂在桌上:“吃飽了,走吧?!?/br> ...... “她真是這么說?” 裴青臨靠在躺椅上,一手執書,若有所思地發問。 家仆擦了擦額上的汗:“奴親耳聽見的,憑沈家那些下人的身手也發現不了奴,所以這話應當不會作假,她是真覺得有些對不起您...”家仆說著說著也納悶:“沈語遲怎么就轉了性呢?” 裴青臨摩挲著手里的書卷,忽勾唇一笑:“這倒有些意思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