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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遲剛想說一句別客氣,馬車忽然一震,倏的停了下來。 她微怔:“怎么了?”駕車的車夫聲音透著幾分緊張:“大娘子,前面有人擋住了咱們的去路,好似是楚郎君的車架...” 沒想到原主的白月光這么快就跑來英雄救美了,沈語遲下意識看一眼裴青臨,見他斂著眉眼靠在車圍子上,似乎對即將到來的修羅場毫無所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沈語遲還沒想好怎么應付,馬車外就傳來一把飽含怒氣的男音:“沈語遲,你這蛇蝎心腸的毒婦,賤人!若是裴娘子出了什么事,我必不會放過你!” 話才說完,馬車門就被粗暴地拉開了,外面站著位挺拔俊秀的郎君,先是打量了裴青臨幾眼,見他仿佛無事,才稍稍安下心來,又轉頭怒視著沈語遲,眼底滿是憤恨。 沈語遲皺了皺眉,直直地跟他對視:“是你啊?!?/br> 若說她對裴青臨還有點愧疚,對這位楚淇楚郎君就完全心安理得了,沈家和楚家本就是姻親,楚淇和沈語遲是表兄妹關系,后來兩家有意結成兒女親家,原身也因此把楚淇視為未來夫婿,一心念著自家表兄。 誰曾想楚淇偶然一次來到沈家,無意中瞧見了裴青臨,便被迷得神思不屬,開始了大張旗鼓地追求,原身從此恨裴青臨入骨,一心覺著他是勾引了自己的未婚夫。 往日沈語遲在楚淇跟前都是噓寒問暖,殷勤備至,今日這般冷淡,倒讓他有些不適應。 他微怔片刻才回過神來,厲聲呵斥:“沈語遲,瞧瞧你干的好事!” 他呵斥完又轉向裴青臨:“裴娘子,跟我走吧,我護送你回去?!?/br> 沈語遲越發鄙夷此人。 這種有婚約在身還去勾搭別人的事兒能叫喜歡嗎?他這就是饞人家的身子!下賤! 第2章 裴青臨一直一言不發,安安靜靜地靠在車圍子上當工具人。 倒是楚淇有些按捺不住,正氣凜然地斥了沈語遲幾句之后,伸手去拉裴青臨手臂:“裴娘子,我方才聽說你出了事,特地放下手頭的事兒匆匆趕過來,你不必害怕,我這就送你回去?!?/br> 裴青臨瞥向楚淇伸過來的手,眸子驟然閃過一絲翳色,眼底甚至多了幾分嫌惡,不過他表情調整的極快,略略側身,輕描淡寫地應對:“不勞郎君費心,我沒什么大礙,自己會回去的?!?/br> 沈語遲不奇怪楚淇當著自己這個未婚妻的面兒就敢對裴青臨拉拉扯扯,反正她也沒把這個渣放在眼里。但裴青臨的態度就有些耐人尋味了,楚淇再怎么好歹也是他的追求者,這會兒又眼巴巴地跑來英雄救美,怎么瞧著裴青臨對他的好感度比對自己這個惡毒女配還低? 她心里琢磨不透,眼瞧著裴青臨不想跟楚淇纏扯,試探著道:“既如此,你就先回去吧,我回頭叫大夫看你?!?/br> 裴青臨并不多話,徑直下了馬車,步履緩慢地往小巷外走去。 沈語遲覺得裴青臨這態度有點意思,她沖楚淇挑了挑眉,毫不掩飾地幸災樂禍:“瞧見沒有?人家根本不稀得理你,巴巴兒地跑來英雄救美也沒用?!?/br> 楚淇獻殷勤被拒在先,被沈語遲嘲諷在后,面色十分難看,又陰沉地掃了眼裴青臨離去的背影,陰著一張臉帶人走了。 ..... 沈語遲把這攤事攪和完之后,終于得以喘口氣,又用了一個時辰來消化自己穿到了一本書里的事實,強打起精神讓馬車拉她回了公府。 她憑著記憶,本想直接回自己住的小院,半路卻被一個內宅管事攔了下來:“大娘子,公爺請您過去一趟?!?/br> 這里說的公爺是原身的親爹,原身性子張揚跋扈,一向不得親爹喜愛,父女倆一個月能見上三五面都算是多的了,沈語遲不用想都知道他這回叫自己,肯定是因為今日強擄裴青臨之事,她頭疼地按了按腦袋,咕噥了兩聲,跟著管事去了正堂。 親爹沈正德面有慍色地坐在首座,他右手邊還坐了個三旬左右的婦人,面皮白皙,唇若涂丹,一雙杏眼頗是柔美,雖韶華已過,卻還是掩不住的嫵媚絕麗,可想而知她年輕時是何等的絕色了。 這婦人一見沈語遲過來便出聲道:“語遲怎么才回來?快好好跟你父親道個歉?!?/br> 沈語遲回憶了一下,才想起這婦人是原主的繼母楚姜。 沈語遲的生母在產下長子之后身體一直不好,纏綿病榻多年,生下她之后就去了,生母死后不久楚姜就嫁入了沈家,楚姜也誕下一兒一女,十分得沈正德喜愛。 可在原身的記憶里,楚姜不但沒有冷落繼女,反而對她比對親生女兒都好,原身做錯了什么事,永遠是楚姜站出來護著她,所以原身也對楚姜充滿孺慕之情,幾乎事事聽她的,對她比對自己親大哥還親近。 原身是當局者迷,但沈語遲細品之下就覺出不對勁了,楚姜要是真為原身好,怎么會看她性格惡劣而不糾正?看她屢次犯錯而不制止?現在出門隨便打聽,提起沈語遲就只有‘人品堪憂’這四字,倒是把楚姜的親生兒女襯的蘭心蕙性,溫文爾雅。 還有值得一提的是,原身的白月光楚淇是這位繼母的娘家表侄,原身能愛楚淇愛的死去活來,也多虧了繼母在當中牽線搭橋。光沖介紹給繼女一個繡花枕頭這點,沈語遲就很難對這位繼母有什么好印象。 楚姜見沈語遲看向自己的眸光冷淡,心頭微驚,嘴上仍是苦口婆心地勸說:“你這孩子好生糊涂,裴先生是你師長,你再怎么也不能著人對她用強,這傳出去你的名聲豈不是徹底壞了!” 果然她這么一說,沈正德稍稍平息的火氣又躥的老高,他重重揮了個茶盞到沈語遲身上:“我怎么就生出你這個孽障!你平日言辭間對裴先生多有不敬不說,今日又做下這般禽獸之事,我還不如一條白綾勒死你干凈!” 沈語遲肌膚瑩然白嫩,手臂霎時就被砸青了一塊,可見沈正德是真不喜歡這女兒,砸這一下全然沒留力。 她看著原身的奇葩家人和這一摞黑鍋,一時悲從中來,喃喃道:“勒死就算了吧,我比較喜歡喝藥?!?/br> 沈正德:“...” 眼看著沈正德氣的臉皮發紫,差點背過氣去,楚姜只得出聲勸道:“公爺,語遲這是說混話呢,她知道錯了?!?/br> 沈正德正是怒極的時候,轉頭把火撒在她身上,指著她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