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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顧宋元白手起家,做到現在在行業里也算是說得上話的。顧唐堯在父親的渲染之下,做的也不錯,沒有讓父親失望。估計是父親也被母親的碎碎念洗了腦,今天居然說起了顧唐堯成家的問題。父親說“你不要聽婉婉瞎說。不是我吹牛,當年我就一眼看中了婉婉,到現在也就這么過著?!?/br>顧唐堯笑著說對?!澳鷧柡?,您厲害,您最厲害?!鼻?,到頭來還不是妻管嚴。顧宋元已經看穿了兒子的白眼,“你也不要嘲笑我。有時候就是這樣的。性格上和最重要,家世啊學歷啊什么的都不重要……”顧唐堯算是明白過來,父親這是被母親指使的。父親還在不停地說著他(母親傳授)的話,顧唐堯腦子里驀然就出現了那個抱著水桶的少年郎。母親的教育就是要對人友善,也要一視同仁,不卑不亢。顧唐堯對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不差別待遇。這也導致他跟每個人關系都好,但通常只浮于表面不涉及私事。跟季糯打招呼只是出于禮貌,可是他在陪床時卻好像發現了季糯的秘密。這把季糯與熟人區分開來,被顧唐堯劃進了朋友的范圍。季糯是可愛的。很難想象顧唐堯用這么一個詞來形容他。感覺他承載了很多,但是還沒有放棄。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顧唐堯是有一點敬佩季糯。季糯很厲害。嗯,手腕觸感很好,也同樣可愛。“唐堯?唐堯?”父親的呼喊讓顧唐堯回過神來,被突然出現的母親追問一通,什么“剛剛想的人是誰???”“喜歡的話要帶回家來給我們看看??!”“是什么樣的人?”“什么時候結婚?”“準備要男孩還是女孩”……越問越離譜,母親被實在聽不下去的父親拉走了。顧唐堯解放了。不過,自從那次工作間遇見那次,顧唐堯已經很久沒有看見季糯了。也許是碰巧沒有遇見吧。第七章院子里的櫻花要開放了。顧唐堯拉上窗簾,掀開被子準備睡覺。在睡過去的前一秒,他想到應該去工作間看看季糯了。可是顧唐堯早早去上班,在工作間里看見的卻是一位飽經風霜的大媽。大媽說年輕人很久都沒來上班了,好像是辭職了。顧唐堯猛然想起了上次季糯在病床上的掙扎,就從心底生出些擔心來。季糯會不會是生了???利用職務之便,顧唐堯去人事部弄來了員工資料。季糯的大頭照上還是那個可愛的少年。聯系人空白。顧唐堯把住址記下來,請了假開了車往那邊去。地方有些眼熟,是上次顧唐堯停車的小區。是個老式小區,斑駁的墻有些年頭了,綠化倒做的不錯。顧唐堯跟上次一樣找地方停好車,尋找樓號。迎面走來的男人在顧唐堯的腦海里有點印象,但不記得是誰了。這個男人看到顧唐堯之后很驚訝,走過來打招呼。“嘿,還記得我嗎?”似曾相識的臉,顧唐堯搜索著腦中的記憶?!笆羌九吹尼t生?”“對啊,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是來看季糯的嗎?”醫生似笑非笑地說。顧唐堯點點頭。醫生指了個方向,“就是那幢頂樓左手邊那間?!贬t生停頓了一下,仿佛是在權衡著什么,“他現在……算了,你去吧,我先走了?!?/br>“嗯,謝謝?!?/br>顧唐堯在心里做好準備。這么多年了,對所有人的好奇加起來都沒對季糯的一個人多。好奇了,就會下意識去關注。站在青色的大門口,顧唐堯深呼吸三次后,按下門鈴。并沒有人應答,顧唐堯覺得緊張好傻。門鈴又響了一次之后,門內才傳出點動靜。顧唐堯聽著腳步聲越來越大,接著停了下來。顧唐堯繼續耐心地等著。握著門把手的手指在顫抖,是他。季糯不知道應不應該開門。遲遲沒有聲音讓顧唐堯誤以為發生了什么事,他有些著急了,按門鈴改為直接敲門。有節奏的三聲敲門聲讓季糯下意識地按下門把手。“吧嗒”一下,門開了。季糯再遲鈍的思維也反應過來。從他的心底,沿著細小的裂縫,一點點滲到表面的是恐慌,他不想讓門外的人知道他的病。上次在病房里已經夠狼狽了,絕不可以再次丟人現眼。于是,季糯把整個人的力量壓在門上做著掙扎。奈何季糯的力氣比不過顧唐堯的,門被推開了。顧唐堯內心有些委屈季糯壓著門不讓他進來的行為,但他還是選擇像往常一樣打招呼,不把負面情緒表現出來。“你我看你好久沒上班了,我來看看你?!?/br>顧唐堯故作輕松的話并沒有讓面前沉重的氣氛往好的方向變化。季糯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站在那里,一動不動。顧唐堯不敢看季糯,自然也不知道季糯現在的狀態。屋子不大,窗簾都拉著,黑乎乎的有些壓抑。季糯沒有招呼他,慢吞吞地扶著墻進了臥室。無力地季糯讓顧唐堯瞬間覺得自己是做錯了事情,不應該來看他。也許是他現在不太適合見客吧,是自己來的時間不對。正要推門告辭的顧唐堯被臥室里傳來的響聲阻止了腳步。連鞋子都來不及脫掉,顧唐堯直接沖進去,“怎么了?怎么了?季糯你還好吧?”季糯只是把裝水的玻璃杯碰掉了,無所謂地把藥直接放進嘴里干吞下,說“沒事?!闭Z氣冷淡的讓顧唐堯驚訝。在他印象里,季糯是小心翼翼的,是緊張的,什么時候是這樣的。更讓他驚訝的是季糯這個人。窗簾也拉上的臥室是昏暗的。季糯躺在大床上,縮在被子里的陰影虛弱地就跟得了重病一樣,無力得好像下一刻就要沒氣了。頭發很久沒剪了,雜亂無章,沒一點生氣。眼睛疲憊地半瞇著,看上去像幾天幾夜沒有休息好。床頭柜上散落著各色的藥片,和棕色、白色的藥瓶。顧唐堯手機上陽光下抱著水桶的少年已經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頹敗的枯枝。季糯沒有遮掩自己的狀態,也是因為他根本沒有力氣偽裝。反正他就是一個清潔工,跟顧唐堯的關系只不過是“我打掃了他的辦公區域”。沒有關系的,沒關系的。季糯翻了身,背朝著臥室門。聽著門外急促腳步聲越來越小,季糯只是閉上了眼睛。“季糯,起來喝口水吧?!?/br>顧唐堯無奈地看著季糯緊閉的雙眼,繼續道“認識這么久,我還沒告訴你,我叫顧唐堯?!?/br>季糯麻木的思想要生出點竊喜太難了,就跟過了一個世紀,像潘多拉盒里藏著玫瑰。他沒有像上次一樣走掉,季糯的思維開始艱難的運轉,“是…皇帝嗎?”顧唐堯驚訝于季糯的開口,也為他跟以前一樣不冷淡的語氣開心?!皩Π?,唐堯是三皇五帝里面那個五帝。他們不高興取名字,就隨便找了個?!?/br>“哦。挺好的?!奔九窗氡犻_眼睛看見顧唐堯一直握著杯子,還是爬起來不好意思地喝完了溫水。“沒事?!鳖櫶茍蛳雴柷宄切┧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