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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很。三人趕到碼頭時船家已是要歇漿的,迦塵師兄費了好半天勁,若磨硬泡,才讓船家答應帶他們渡河。整個船上只有船頭掛著一盞燈籠,船艙里模模糊糊的。樂頡盯著生滅綁在他右手手腕上的青色發帶,視線又沿著發帶順過去,瞧著另一端綁在生滅的左手手腕。“別再丟了?!彼允巧鷾缣嫠壡嗌珟ё訒r說的一句話。心里忽然想注了溫水,從心臟汩汩淌出,沿著體內盤錯的血管,一路淌過全身,細枝末節,通體舒泰。樂頡從懷里掏出幾塊荷花餅,雙手捧著舉在生滅的面前,微笑著道:“師兄吃吧?!?。生滅驀然紅了臉,訥訥地捻起一塊放到嘴邊咬了一口。坐在另一邊的迦塵故意咳嗽了一聲,兩人回過頭,瞧到迦塵略帶揶揄的笑:“樂頡當真是不認我這個師兄了,分吃的也只管你生滅師兄?!?。樂頡羞赧的笑,有把手向迦塵移去。船在江泊上悠悠蕩蕩,夜深漸深,三人便向船家要了被子,躺在船上湊合了一夜。東方既白,日霞天際。樂頡醒來時身旁那兩人早已不見,他出了船艙,只見迦塵師兄在劃槳,生滅和老船夫在下象棋。天邊朝陽,倒映在波蘭漣漣的無際海上,海水共長天一色,海鳥飛翔,兩岸青山翠綠,美不勝收。樂頡覺得無所事事,索性坐到船邊,脫掉布鞋,免起褲腳,把雙腳泡在水里,用手托著腮,悠哉游哉的欣賞著美景。到了云煙觀送完東西,再回寺院已是盛夏天。白晝一天比一天長,樹木茂盛葳蕤,山林青蔥。那日午后,樂頡躺在床上久久睡不著,外頭蟬聲不覺,白日烈陽。“師兄?!睒奉R側過頭朝對面光著上半身躺在涼席子上,同樣熱的睡不著盯著屋頂發呆的生滅喊道。不只是不是天氣太熱得原故,生滅竟然呆住,好幾秒后才緩緩側頭來看樂頡。“怎么了?”他聲音綿綿軟軟,慵慵懶懶的。“我們去后山的溪譚里泡澡吧,那里有樹蔭,擋住太陽,而且水流涼快的很?!睒奉R興致沖沖。“反正夏日里,寺院也清閑,師傅和師叔定然不會發現的,我們晚上早早回來?!睒奉R繼續慫恿。“那,”生滅慢騰騰地撐起身體,似在確認,“我們去?”。樂頡眉飛色舞,跳下床,綰起發絲用青色帶子隨意一扎,道:“走!”。那溪流轉折回縈處水層變深,可能是上游寬下游窄的緣故。泉水清澈,流響叮叮。兩旁是參天大樹,枝枝交通,葉葉覆蓋,在溪流的上方形成一障綠色細篩的綠頂。陽光透過密匝匝的樹葉落下點點斑駁,全全落在溪流里和溪澗的兩邊上,讓溪澗兩旁的青草愈來愈亮,溪水愈來愈澄澈。兩人迫不及待的除去身上的衣服,不一會便□□,踏進了那溪澗里。一股涼意從腳部傳達進體內,如同冰蓮花次第在雪山上開放,冰涼透心。樂頡咧開嘴笑,回頭去看身后得生滅。“師兄舒服么?”“嗯”生滅拍了拍水,抬眼去看樂頡。見他發帶松了,便將他的發帶從頭上解下來,讓他伸手,替他系在了手腕上。他才發現樂頡其前齊肩的發絲已經長到了肩胛,當樂頡蹲在水里時,頭發竟在水面散開,隨著水波動。他一時看得發帶,直到樂頡將水撥到他臉上他才忽然回過神。“師兄,你想什么呢?”樂頡瞧著他眨眼,忽然起了一下身,水流從身體上淌下去,成了條條銀線。生滅又看見樂頡肩胛上的桃花花瓣,沾了溪水,顏色變得深了些。兩人靠在岸旁閉目養神,耳旁悉窸窸窣窣是樹干上,草叢里的小蟲活動或者嘶叫的聲音。天地萬物,竟在一時間和諧了。水波激蕩在身上有股癢癢的感覺,卻很舒服。但腳底卻忽地染上一股滑滑的感覺,還有什么東西一下一下撞擊腳板心,弄得樂頡癢得咯咯咯的笑了起來。生滅不明所以的看向他。樂頡卻忍著癢一動不動,只是止不住的笑,用手指著溪水下面。生滅疑惑地將頭埋進水里,然后抓出一條肥長的魚。“師兄,我想吃?!睒奉R呷呷嘴,一副賴皮的樣子賣乖。不多時便在林中找了些干柴,生滅轉木,不一會兒就生起一簇火。起初黑色的濃煙滾滾,升出了樹林,不過之后火就旺了起來。生滅將魚架在火上烤,笑著抬眼去看一臉饞樣的樂頡,道:“你剛剛知道腳下是魚了吧,是不是很爽很開心?!?。樂頡毫不遮掩的仰頭,笑嘻嘻的說:“我好久都沒沾渾了,心里慌嘛?!?。生滅拿他沒辦法,只是笑著自言了一句“為了你,我破了五戒,犯了殺生,日后怕是會遭天譴?!?。沒曾想這句自言語倒被樂頡全聽了去,他臉上雖然嬉皮笑臉,語氣卻認真起來:“管他什么天譴報應,我與你一并受了?!?。生滅唇角的笑意便更深了去。他瞧他抱著魚啃的津津有味,心里其實也饞,暗自咽了咽口水,低下頭去。樂頡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垂著頭的生滅,聽下口,將魚湊到生滅口旁。“我不吃?!鄙鷾缣ь^來看他。“為何不吃?”樂頡認真的質問他。“我,”生滅訥言訥語,“我,我是佛家弟子?!?。樂頡明了的點了點頭,卻又道:“佛經里可有說過,不讓人吃rou?”。“沒有,”生滅急忙補充,“可我是出家人,只能素食?!?。“佛家不是講究‘眾生平等’的嗎,”樂頡看著他,“你們若是吃了蔬菜而不吃rou食,只能是有悖自己的主張,太有厚此薄彼的意味了?!?。生滅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他從為想過這個問題,而現在被提出來,當真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樂頡的唇酒貼到了自己的唇上,他有些愣,感受著樂頡用舌頭朝自己嘴里頂進一塊魚rou。“好吃嗎?”樂頡眼角眉梢的笑意都隨著生滅回答的那句“好吃”加深了。興許是年紀尚小,兩人對接吻這種事都沒什么異常反應。就像很久很久之后,樂頡和生滅再回憶這一段記憶時,樂頡說:“小時候我娘也這樣喂過我?!?。二人吞訖,甚是饜飫,靠在粗樹上休憩。“師兄,你長大想干什么?”樂頡抬頭看著頭頂密匝匝的樹葉。“當個好和尚,云游四方?!鄙鷾缥⑿χ甬?,側過頭問,“你呢?”。“和你一起當和尚啊?!睒奉R憨憨地笑。“你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