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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的男朋友帶她去—” “剛才是英俊瀟灑?!眽粝拈]著眼睛插了句。 “麻煩尊重講故事的人, 眼睛和嘴都閉好,”沈琰繼續說,“她溫柔多情的男朋友” 夢夏靠在他肩膀上閉著眼笑, 輕輕的顫動傳到他身上, 沈琰聲音泛了溫柔: “他們坐上了飛往北京的飛機, 離爸爸越來越近,女孩期待又緊張,男朋友講故事哄她睡,她很乖,閉著眼睛,呼吸平緩,有些困了,慢慢地,睡著了” 夢夏昨晚失眠,他的聲音輕輕淺淺地鉆入耳朵,令人安定,意識漸漸模糊,黑色聚攏而來再次醒來,飛機已經平穩降落。 從暖融融的飛機上下來,像是一步走進冰窖里,冷得人一哆嗦。 夢夏被凍得縮手縮腳,寬大的圍巾遮到嘴,沈琰拎起她的帽子一蓋,視線也遮住一半,像只肥肥的企鵝,由他牽著去覓食。 電影在古北水鎮取景,夢文昌把電影的首映禮放在鎮上的長城劇場。 兩人在機場附近隨便吃了點東西,又坐了兩個小時的汽車,抵達古北水鎮。 下了車,踩在陌生的土地上,陽光的溫度仿佛都是陌生的,夢夏舉目四望,感覺不太真切。 小鎮青山綠水環繞,是個景區,電影首映禮在晚上,他們先到酒店安頓下來,早早吃了晚飯,往長城劇場走,道路兩邊是茂密的樹,一路上坡像是登山。 夢夏話不多,表情也淡,一路跟著沈琰走。 直到看到長長的紅地毯,兩排陳列的花籃,巨大的簽名版,零零散散的記者,忙碌的工作人員 夢夏的腳步一點點慢下來,遠遠望著入口處那副巨大的海報,盯著五個字——導演:夢文昌。 情緒久久久久地無法平息。 遙遙十年,山水相隔,她終于不遠萬里地來了。 夢夏走到海報前,回頭沖沈琰一笑,說:“你看電影的名字?!?/br> 沈琰雙手插兜,平靜地站在她身后:“?!?/br> 是部文藝電影,名字不夠吸睛,現在的電影市場,快節奏,高潮迭起的商業電影才賣座,這部電影怎么看都過于平淡。 夢夏睜大眼睛,仰頭吸了下鼻子,而后說:“我媽的名字叫李月來,你看,夢文昌、李月來,是不是真像傳言那樣,這部電影是拍給mama的?” “一會兒電影里應該有你想知道的,”沈琰一手從口袋里抽出來,用拇指腹蹭了蹭她的眼角,“琰哥的懷抱要不要借你用一下?” 夢夏噗嗤一笑,細碎的光在眼睛里打轉:“我不哭,你不要惹我?!?/br> “我是怕你冷,”沈琰松松擁著她,笑得不正經,“幾歲了還好意思哭鼻子?” “沈琰!”夢夏推他,他反倒越抱越緊,將她的呵斥聲悶在懷里,“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br> 天天嚷著生氣的人都不是真生氣,兩人鬧了會兒,天色漸漸黑下來。 長城劇場四周群山環繞,露天,天不夠黑沒法播放電影。 參加首映禮的多是娛樂圈的人,明星、編劇、影評人影影綽綽在貴賓席移動。 普通席位隨便坐,他們來得早,選的位置居中靠前,能看清臺上的人,可在偌大的劇場里不過是不起眼的兩個小點。 太冷了,風仿佛吹進骨頭縫里,手腳都僵得沒了知覺,觀影席里傳來小小的抱怨聲,夢文昌到是執著,硬是把首映禮安排在夜里的山上。 時間一點一點逼近,夢夏盯著劇場中央,期待和忐忑把時間碾壓延長,每一秒都像是熬過去的。 “冷不冷?”沈琰把她的兩只手裹在手心,來回搓動。 夢夏心都不知擱哪兒去了,忘了冷,鼻尖凍得冰涼,和他抵在一起,小聲說:“不冷,就是有點緊張?!?/br> “琰哥陪著你,緊張什么,”沈琰在口袋摸摸索索,“我好像帶了糖?!?/br> 結果,他還真摸出幾顆糖,兩人坐在冰涼的觀眾席上,一人一顆數著分糖吃,一小把糖吃完,西裝筆挺的主持人入場了。 主持人說著場面話,夢夏沒心思聽,直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人走上臺。 熾亮的燈光下,他面容沉毅,深灰色大衣筆直揮落,鬢角的一點白發,眼角有細細的紋路,聲音徐徐緩緩,都是記憶中的模樣,卻不復那個愛笑的新手爸爸,而是個成熟穩重的中年男人了。 夢夏緩緩彎起嘴角,卻濕了眼眶,真的,很想你啊。 主演挨個上場講話后,電影開始放映。 是個細水流長,甚至有點俗套的愛情故事。 男主是個夢想家,女主書香門第,兩人不顧世俗墜入愛河,可愛情終究還是被柴米油鹽磨損殆盡,最終,女主帶著女兒離開。 男主歷盡千帆,收獲了鮮花和掌聲,終于夢想成真??擅棵恳股钊遂o時,他總是遙望月光,因為那是他的夢遺失的地方。 電影播完了,有風吹來,夢夏臉上一片冰涼,她一抹臉,發現自己流了滿面淚水。 接下來是互動環節,觀影人說感想,記者提問恍恍惚惚等到首映禮結束,沈琰問:“要去見一面嗎?” 身邊都是窸窸窣窣離席的聲音,夢夏腦子卡殼似的,呆了半晌,才小聲說,“想走近點看一眼?!?/br> “好?!鄙蜱α诵?,拉她起來,往臺下走。 工作人員忙碌著收場,有保安在,他們沒法靠太近,隱約看到夢文昌和誰在暗影里說話。 不知為何,熱鬧散去,她開始難過,心跳一下一下往下沉,又空蕩又茫然,不知道自己來這一趟該做什么。 明明爸爸就在眼前,卻無法靠近,不能言語,咫尺又天涯的距離,是十年陌路在他們之間豎起的屏障。 夢文昌從暗影中走出,身后跟著助理模樣的人,沈琰逮著時機,喊了聲:“夢導?!?/br> 夢文昌循聲看向他們。 猝不及防。 夢夏心猛地一跳,條件反射地后退,被沈琰牢牢握住,她連忙低下頭盯著地面。 保安注意到他們,左右各走來一個,伸手一攔:“活動已經結束了,我們要清場,麻煩配合工作?!?/br> 夢文昌只草草掃了這邊一眼,繼續往前走,沈琰沖他的背影喊:“夢導,能給我簽個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