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矩不是旁人一句話就能推翻的?!?/br> 羌意嘴角一動,這“旁人”怎么聽上去這么像自己?她下意識抬眼,那裴湘的目光恰巧從她身上移開。 “對了,賀朝,今日你回來得也算是巧了?!迸嵯鎸ψ约旱暮成溆皼]有任何表態,掛上一抹笑,又看向裴賀朝,“我宮中新釀的酒正好可以開了,今日晚膳便在我宮里用吧?” 羌意挑挑眉,心道,裴湘對裴賀朝的喜愛還真的是一點也不做掩飾,她杵在原地放空自己,就等著這二人離開延華宮,她也好早些離開。 可沒曾想裴賀朝居然開口拒絕:“多謝太后美意,不過臣在離開帝京前曾委托公主幫我謄抄一本舊書,如今既已回來,自然也想先去看看?!?/br> 羌意聽到自己被點名立刻回過神,抬眼看向裴賀朝,忙道:“王爺如今提早回宮,我那書還沒抄完,不若今日王爺還是先同太后共品美酒吧?!?/br> 話落,她瞬間感覺到有一道充滿審視意味的視線圍繞在自己周圍,不用想都知道,這目光來自裴湘。 她微微轉過頭,果不其然,一向優雅從容的太后面色有一瞬間的僵硬。 “既然賀朝已經有了打算,那哀家也不強求,那酒,賀朝想什么時候來喝便什么時候打開?!边@話看似退了一步,可明里暗里卻又在說,這酒你遲早是要來喝的,逃不掉。 裴湘說完這話便帶著羌以澤進了延華宮,等他們二人身影消失在殿門口,羌意這才吐出一口氣,暗道,以后還是少和裴湘接觸為妙。 “公主現下是要回頤安宮嗎?” 一道低沉舒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羌意這才想起來,身邊還有一個裴賀朝要應對。 “嗯?!彼c點頭。 “那公主不介意我們一道同行吧?”一雙桃花眼微彎,明明是一副詢問的口氣,可從裴賀朝的姿態上看明顯已經做好了和她一路的準備。 羌意扯扯唇角,發出一個“哦”。 裴賀朝倒是一點也不在意她敷衍的態度,嘴角勾起往前走去。羌意見此也無法再拒絕,只是想到自己抄寫時偷換的內容,她心里還是有些忐忑。 兩個人一同從延華宮走出,后頭只跟著薔薇一人,手里握著把傘。 日頭將落,不遠處有一團烏云在不知不覺間來到帝京上空,一道銀光閃過,綿密急促的雨瞬間落下。 “公主!”薔薇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打開竹骨綢傘,往前頭撐去,可她還沒來得及跨步上前,就被前頭的景象給怔在原地。 羌意有一瞬間的呆滯,她才剛感覺到有雨水從臉側滑落,下一瞬就被身側的人一把攬進懷中,頭頂上落下一片陰影,她抬頭一看卻是裴賀朝的外袍。 現下雖已入春,可冬日的寒意卻并未完全消散,她側過頭看向同被外袍罩住的男人,面上有些驚訝。 裴賀朝似乎也有些沒反應過來,一雙桃花眼里也有輕微的茫然。 “公主……王爺?” 薔薇弱弱的聲音打斷二人詭異的沉默。 羌意下意識推開他,輕咳一聲:“我們帶了傘?!?/br> 裴賀朝動作僵硬地往后一退,抬眼就見薔薇撐著把傘走上前。 “公主,王爺,這傘你們撐著吧?!?/br> 羌意眉頭微蹙,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裴賀朝沉著聲道:“你們一同走吧,今日便不去看抄本了,等你謄抄完拿給我便是?!?/br> 話一落,他便轉過身直接朝著左側夾道走去,那是出宮的方向。 羌意站在傘下,目光下意識跟隨著裴賀朝的身影,雨水于他而言就好似看不見,不存在一般。 “走吧,回宮?!彼p聲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點卡文,后面的還在修改,明天二更~ ☆、十二 翌日,頤安宮。 “公主,公主!” 芙蓉小跑著進到殿內,羌意聽著這興奮的語氣就知道她恐怕又是在外頭聽來了什么最新消息。 “公主還在抄書,你小聲些?!彼N薇輕斥道。 羌意莞爾,放下筆,揉揉自己的右手,抬頭看著二人道:“只剩下最后一段便抄完了,說說吧,又聽到什么小道消息了?” 芙蓉替她沏了杯茶,走到書案邊放下,輕哼一聲:“公主,這次可不是什么小道消息,而是有關于攝政王這次提前回宮的事?!?/br> 羌意整理稿紙的手一頓,抬眼看了下她,道:“說說?!?/br> “我這是聽今日在泰和殿侍奉的文清說的,據說攝政王這次壓根就沒到梁州?!避饺刈叩綍噶硪活^,替羌意磨著墨。 “沒到梁州?”聽到這話,羌意有些意外,“不是說事情解決了嗎,沒去梁州怎么解決的?” “攝政王是誰啊,他的一言一行整個朝堂可都是看著的,他前腳才出帝京,后腳就有人抄近道給梁州河河堤判官送信?!?/br> 薔薇對這些事不太關心,本只是站在一旁幫著整理謄抄好的稿紙,可聽到這兒也不免升起好奇:“那不是讓那貪官有了攜款逃脫的可能?” “按照正常情況來說,確實如此?!避饺匾荒樕衩?,故意頓了頓才接著道,“只是攝政王早就有先見之明,在他向皇上開口辭行前就已經安排了人手提早出發去了梁州?!?/br> 羌意了然地點點頭:“所以裴賀朝的人早一步到了梁州,截獲了被貪墨的錢款?” “是啊,據說那河堤判官得到消息后連夜收拾家當準備潛逃,誰想剛一出門數十個錦衣侍衛從天而降將他們包圍住?!避饺丶拥卣f著,好像親眼見過般。 “哎,那這人真和裴家有關系嗎?”薔薇問道。 芙蓉回憶了一番,說:“可能是有些關系,但估摸著也是上面好幾代的事了,那河堤判官仗著帝京離得遠,裴家人也管不到他的嘴,便老是把兩家的親戚關系掛在嘴邊,實際上連他爹都未必見過裴家人?!?/br> 羌意搖頭失笑,這結果卻是半點也不意外,只是這河堤判官好抓,而那藏在背后給他遞消息的人…… “那河堤判官如今是在梁州收押還是被帶回了帝京?”她問道。 “好像是帶回帝京了,這事影響重大,已經交由大理寺審查,屆時刑部和御史臺都會進行同審?!避饺鼗氐?。 “一個河堤判官若是沒有帝京大臣撐腰,斷是不敢將每年固定下撥的款項貪墨的,這人的官職或許并不算高,但絕對是對戶部十分了解?!闭f著,羌意又拿出一張干凈的宣紙,提筆準備繼續抄寫。 “這些人定是看中皇上年幼,才敢如此膽大包天?!彼N薇有些氣憤。 “心有貪念的人,放哪兒都是一樣的?!鼻家廨p笑著,“莫再說此事了,替我磨墨吧?!?/br> 她親自為裴賀朝選的書并不算長,又謄抄了一個上午后,終于將最后一筆寫完。她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