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螻蟻一樣將方巾毫不留情地摔在地上。該死!他到底在干什么?為什么,為什么總是會心軟?為什么折磨的總是他!他的心,為什么……會這么疼……他忘了眼榻上的人,生生地將自己的視線別過,甩門離開。從這以后,焱潲三天沒有來過這個地方,茛觿昏昏沉沉睡了三天,阿千得到特許,一直守在茛觿身側,半步都不曾離開。等茛觿醒來,已經是幾天后的事情了。“殿下,你終于醒了?!卑⑶П步患?,顧不得手臂上還未愈合的傷口,忙上前扶起茛觿。茛觿見他的動作有些生硬,仔細一看,袖子口竟是綁了厚厚一層紗布,他抓著阿千的手,問道:“你受傷了?”阿千不說話,茛觿猜到了一二,道:“是龍簾干的?”阿千沒有正面回答,道:“龍簾他也受了很重的傷……而且,他把什么都告訴我了?!?/br>茛觿一怔,慘淡一笑,“是么?!?/br>阿千胡亂點頭,不讓他看到自己眼里的晶光,“殿下為何……要這么傷自己呢。明明真相不是那樣!少主他誤會了你,可是你為什么不和他說清楚呢?”茛觿沒想到阿千會有這樣的反應,盯著他看了良久,道:“如果炎焱潲痛苦,我會更痛苦。阿千,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好嗎,就算三個月后我真的死了,也永遠都不要告訴他?!?/br>三個月,他真的,還有三個月嗎?為什么他覺得,自己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呢。阿千緊緊抓住茛觿的手,熱淚盈眶‘道:“殿下,求你不要再說了。我放你走,放你離開這里?!?/br>這世間有情有義的人太多太多,茛觿,是第一個讓阿千流淚的人。其實這算不上什么感人,只不過茛觿覺得,這都是他應該去做的。只要是保護焱潲的事情,他都該去做。第七卷一曲流殤(十六)此刻,西周境內,血梓祭和公子七正快馬加鞭往回趕。公子七用馬鞭用力甩了下馬尾,側頭問道:“你確定這個辦法可以?”血梓祭堅定地點點頭,“先前我在古書上看過這個解毒辦法,今日見到原話,我便可大膽放心?!?/br>公子七到:“這么做,會犧牲掉另外一個人?!?/br>血梓祭道:“這就要考驗,他們兩個的感情到底有多深?,F在務必要做的,就是找到清歌?!?/br>二人驅馬的速度越來越快,救人,才是當務之急。這邊,南北戰事再一次爆發,雙方交戰的勢頭毫不比之前的弱,愈加猛烈。不出乎所料,戰地就是北國護城河懸崖,這么點大的地方,一次性承受不了幾萬兵力,南北雙方只能一批一批地派人上陣,實力相當。“少主,懸崖那邊來了消息,說是……清帝親自上陣,以一擋百?!卑①槐M量低著頭,他害怕焱潲聽到這個消息后的勃然大怒。果然,他聽到這消息,臉都僵了。“你說什么?君茛觽不是在府上么?”懷疑之際,焱潲重新把目光轉移到阿千身上,“阿千,我一直視你為最信任的人,是不是你,把君茛觽放走的?”阿千頭一次不敢回答焱潲的話,沒有回應這才是對焱潲最大的傷害。一點點質疑,一點點心痛。背叛,全部都是背叛!連阿千都要想辦法背叛他!這個世道,怎么要和他作對的人,就這么多呢!被君茛觽背叛,他不能容忍,被阿千背叛,他真的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笨的人!怒視已經改變不了任何東西,焱潲的雙眸里帶了點恨意,帶了點嘲笑譏諷,一字一句說的明明白白,“阿千,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炎焱潲的手下?!?/br>他大笑。笑的好無奈,好讓人心疼。還是說,從頭到尾,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這世間根本就沒有忠誠,又或許有,然而在他身邊的全部都是背叛的陰霾!要他怎么能甘心,失去一個他想要的茛觽,痛苦,失去一個手足,痛苦。他的人生還真是不如意,事事違他。他站起,再也沒有看阿千一眼,出了營帳將剩下的所有士兵帶上懸崖。君茛觽不是很強么?以一敵百?他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大能耐!這一次,他再也不會手軟。懸崖上廝殺依舊,正中心的位置偶爾會騰起一個紅色身影,在黑壓壓的一片士兵鎧甲中格外引人注意。紅衣男子似乎永遠也不會累,自他回到這里,手中的劍就沒放下過。像是在發泄心中的苦悶,對,用殺人來發泄。他輕落在地面,雙腳點地的同時,四面八方撲來多個敵方將士,他冷笑,炎焱潲,看,這就是你培養出來的好兵,他們一個個兇神惡煞,要殺我呢。他旋身而起,狠狠回身揮劍。血水飛濺,尸體倒在地上的聲音,是那么不起眼。不堪一擊。他輕蔑地笑著,想要用雙手葬送更多的人……來給自己陪葬。炎毒蠱蟲侵蝕著他的身體,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但他的意識是清醒的,然而,他卻沒有阻止自己傷人的手。都說人在死前會有一種特別的感應,茛觽總算是親身體驗了一回。在炎府的那幾天,他的身心收到了極大的創傷,這在他僅剩的生命里,又是一道裂痕。預感告訴他,他看不到明天的黎明了。第七卷一曲流殤(十七)阿千說,他什么都知道了,也就是說,焱潲很快就會明白這一切。他一定要趕在真相大白之前,結束這一切。體內蠱毒侵蝕著,他真的痛苦。“殿下,有一大批南軍上來了?!饼埡熗现鴤麆菸从纳眢w,硬是要跟著上懸崖,只能做通傳。茛觽面色不改,閃身掠出戰圈,對龍簾道:“看來,他們這次想要來個魚死網破?!?/br>龍簾道:“殿下說得不錯??催@陣勢,能上來的人全都上來了?!?/br>茛觽似有似無地點點頭,轉身欲要殺進去,被龍簾拉住,“殿下,你現在的身子,真的不適合親自上陣?!?/br>茛觽推開龍簾的手,忘了眼手里以滿是獻血的長劍,“龍簾,殺戮,才是現下唯一能夠讓我真正上心的。殺戮有時候,并不代表就是殘忍與冷血,更多的,是為了守護。他守了我三年,可我終究不能護他半分。除了殺敵,我沒有機會再在我死前做出一些有意義的事情?!?/br>龍簾愣了,茛觽卻笑了,“古人說,人生自古誰無死?龍簾,其實你真的不該忠誠于我。若我真的死了,便去書房暗道里將遺昭取出來,好好輔佐烈兒?!?/br>他縱身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