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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沒有選擇雙宿雙飛,而是選擇繼續忠誠。都怪這該死的忠心。談判船在他們二人思量著如何一劍命中要害時悄然離開,茛觿在船內感受到船的移動,微微蹙眉。因為這里沒有人,至少沒有讓他看到。他知道,接下來他要面對的人,是他不愿意傷害卻不得不用謊言去傷害的人,他也明白,所有的錯,都是他一人所致。身后的簾子被無聲掀起,露出一張冷漠絕容來。然而茛觿背對著,什么也沒有察覺。忽的腦后傳來一陣劇痛,身體不聽使喚地向后倒去,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意識渙散。伸手拖住他倒在懷里的身體,焱潲卻一點也不因為目的達到而高興。他彎腰橫抱起他,卻為他抱在手中輕飄飄的就像孩童一樣的身體一驚。他低頭細看茛觿的臉,疼痛帶走了他臉上僅有的血色,三個月不見,竟也瘦成這個樣子。眼里閃過一剎的柔情,立刻被痛恨的冷淡掩蓋,焱潲的神情,比任何時候都要可怕。他勾唇冷冷地笑,君茛觿,接下來,是屬于我的時間。第七卷一曲流觴(八)清帝和談,南北停戰。北國諸位大將在北岸等候良音,等了半日,不見清帝回歸,只見護送船只送著受了重傷的龍簾回來。同樣,在南國尚書下命收兵后不出兩個時辰,尚書府便有人通傳,阿千近侍身負重傷昏迷不醒。焱潲聽到這個消息沒有多大意外,他早就料到阿千和龍簾對戰,必定是兩敗俱傷。正是知道阿千和龍簾之間還存在著那點可憐的情誼,彼此都不會真正出手,才特意派阿千前去。他下令去請了大夫來給阿千上藥,正打算起身去探望阿千傷勢,便有人通報說孤翼侯到訪。焱潲訝異谷無憂的消息靈通,也沒打算隱瞞,請他進來。“為何停戰?!惫葻o憂開門見山。焱潲一副云淡天清,道:“因為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br>谷無憂一怔,像是疑問又像是肯定,“你……捉到清帝了?”焱潲不回答。谷無憂心頭一喜,也毫不拐彎抹角,“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交給本侯?!?/br>焱潲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看向谷無憂的目光有些好笑,“我何時答應你?”谷無憂臉色僵了僵,極為難看。他沒想到焱潲會毀約,更沒想到已經與茛觿決裂的焱潲會因為他而毀約。“你答應過本侯,事成之后,天下歸你,清帝歸本侯?!?/br>焱潲戲弄一笑,“我是答應你幫你攻打南國,可你說清帝歸你,我又何時吭過聲?還有,天下歸我,清帝歸你,你若是想要清帝,就拿這天下來換?!?/br>事實上,僅僅憑借谷無憂一個人的力量,怎么可能得到天下,若他真的能,當初也不會來找焱潲了。谷無憂垂在兩邊的拳頭無聲地攥起,微微顫抖,語氣中帶了些許怒氣,“炎尚書,本侯不曾聽說尚書是這般無情無義之人?!?/br>焱潲依舊一副讓人看不透的笑顏,道:“侯爺言重了。炎焱潲原先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但是,”他收起笑顏,取而代之的是讓人膽顫的冰冷,“三個月前,就已經不是了?!?/br>焱潲的態度轉變讓谷無憂的火氣更大,但又自知斗不過他,冷冷道了聲告辭憤憤離開。屋子里的溫度一下子冷了下來,焱潲目光比這更冷。無情無義?到底是誰,可以若無其事的把他的所有全部拋開?到底是誰,在他用情至深的時候往他身上潑冷水?又是誰,新婚之夜袒露真相給他當頭一棒?為什么,就連謊言都不愿意給他,要讓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傻子,無論做什么都會付之東流卻還要去做。如果不是那天成親,他還會被騙多久?一輩子?他起身,推開房門,往炎府后院的禁地走去。一路上遇到許多侍人行禮,他一概不理。后院禁地是一片小花園,花園深處有一間小屋,屋內擺設絕不會比前院任何一間房屋差,由于處境深幽,又有一種凌駕于凡塵的超脫。這里,除了焱潲,沒人會來。他伸手推開面前這間小屋,一股竹清香撲面而來。竹清香,屬于他的味道。然而,焱潲并不高興。他反手將門扣上,透過榻邊簾帳望著那一張靜靜的容顏良久,轉身在一邊的椅上坐下。除了靜,還是靜。他似乎可以聽到榻上他的呼吸,胸口有規律地上下起伏,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給人的感覺是一種病態的白。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焱潲盯住他看的眼睛有些發疼。茛觿的睫毛上下顫了顫,像是蝴蝶的希冀,緩緩睜開。當茛觿睜眼,視線逐漸變得清晰,他看到的是一間陌生的房子,和……焱潲。瞳孔急劇收縮,猛地頓住。焱潲很滿意地看著他的反應,看向他的神情就恰似在看一只小貓,勾唇邪笑道:“清帝殿下,既然醒了,那么,就讓我們好好地來談判談判?!?/br>第七卷一曲流殤(九)記憶是零碎的,茛觿只能模模糊糊記得他來時船上的情形,隨后腦后被人狠狠下了一掌,醒來的時候見到的卻是他。他自知二人見面只是時間問題,他也料想過船上見面時的尷尬,而今被強行帶回炎府后,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茛觿臉上的表情對于焱潲來說無疑是精彩的,他喜歡茛觿不明所以略帶迷茫的表情,因為這樣,他便可以更加囂張地去做更加過分的事情。“怎么,很驚訝?”他的話中帶了一絲戲虐,目光在茛觿身上游走。茛觿收起蹙眉的打算,漸漸淡然下來,若無其事坐正,道:“不知尚書想要如何談判?!?/br>焱潲聽完茛觿這句話,輕笑出聲,不知究竟是針對茛觿這句話,還是針對茛觿這個人。“清帝殿下想要我如何談判?”焱潲與先前的性格反差讓茛觿從心底感到了不安與慌亂,他極力地讓自己保持鎮定,道:“說出南國和解的條件?!?/br>焱潲不緊不慢,“不想先知道南國發動戰役的目的么?”茛觿對焱潲刻意周旋感到大大的不妙,他必須趕快結束這個談判,“那到要聽聽尚書的說法了?!?/br>他們彼此都知道彼此真正的目的,只不過沒有把這一扇窗捅破而已,然而焱潲對茛觿,向來都是很有耐心的。“戰役,自然是為了奪取天下。不過,偶爾也會添點小插曲,清帝殿下聰明過人,應該不會不知道我此次的真正意圖吧?”茛觿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