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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太皇太后親自擬定的菜單,但太皇太后和姜桃都沒什么胃口。 飯后太皇太后露出了疲態,姜桃也不再耽擱,就此告辭。 等出了宮回到了自家馬車前,姜桃發現蘇如是并未提前離開,而是在馬車里等著她。 看著蘇如是發紅的眼眶,姜桃越發自責,“早知道您在這里等我,我肯定后腳就跟出來了。怎么也不該讓您等我快一個時辰?!?/br> 蘇如是她笑著搖搖頭,拉著她到身邊坐下,“是我自己要出來的,而且本就是找個地方靜靜,馬車里有吃有喝,也能躺著,你責怪自己做什么?” 姜桃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蘇如是的臉色,見她神情松快了不少,這才道:“您走后,我本是想立刻進去告辭的,但太皇太后拉著我說你們從前的事……” 蘇如是正靠在引枕上假寐,聞言便睜眼道:“她都告訴你了?” “這倒沒有。她老人家只說了少年時和您兄姐他們一道渾玩的趣事?!?/br> 蘇如是抿了抿唇,轉頭望向窗外,在馬車的駛動中,車簾微微晃動,大片的日光照在她的臉上,而她卻感受不到半絲暖意。 過了良久,她才嘆息道:“其實本不該瞞著你的,之前怕告訴你惹你傷懷。但如今故事聽了半截,不說到結局,你心里也得記掛著?!?/br> “我們蘇家在前朝是皇商,專供宮里的布料和繡品的。后來前朝沒了,我家的生意雖然一落千丈,但也勉強可以糊口。爹娘從沒有怨懟什么,只是因為家里的事實在太多,便經常外出,將我交給年長我十來歲的兄姐照顧。 我兄長叫蘇如玉,公子人如玉,那句話來形容他不為過。我jiejie叫蘇如慧,她也確實是個智慧聰明的女子。 我幼時便很濡慕他們,但因為年幼,他們并不怎么愛帶我一道出門,只叫奶娘丫鬟照看我。 我還記得是在我七歲那年,他們在外頭結識了一個姑娘。那姑娘性子爽利,英氣逼人,待我卻很和氣。我也喜歡念著她,喚她作‘萍jiejie’。 萍jiejie是將門出身,比旁人家的小姐都活潑。她帶著我們騎馬爬山,上樹下湖……就那樣過了一兩年,我大一些了,能聽懂大人說話了,聽到我jiejie私下調笑我哥哥,說‘喜歡別人就直說啊,藏著掖著就不怕媳婦兒跑了?’。 我哥哥紅著臉不吭聲。轉頭jiejie見了我,把我招到跟前,讓我好好練練以后改口叫萍jiejie作嫂子,說是等年前爹娘回來,就去竇家提親。 我哥哥到底還是底氣不足,說商人之子如何能和將門虎女匹配?還是等他考取了功名再說。 前朝商人之子是不能科舉的,本朝才解了禁。但解禁之后還未有商人之子高中過。 因此我哥哥也沒有把握,就按著不表。 卻沒想到那年過年,萍jiejie不知道怎么就遇上了出宮祈福的六皇子。 宮里那些事我們那樣的階層也不清楚,反正我們知道消息的時候,萍jiejie已經和六皇子定了親。 jiejie很是惋惜,但哥哥卻說不礙什么,還說‘外頭都在萍萍本來是要當太子妃的,因為她的堅持,才改和六皇子接親,但不論是太子還是六皇子,終歸是比咱們這樣的人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青春少艾,總有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這種事如今回憶起來也是美好的。兄姐都是豁達的人,很快就心無芥蒂地為她感到高興?!?/br> 蘇如是說的和太皇太后說的幾乎一致,不同的大概就是蘇如是的兄長喜歡過太皇太后,而太皇太后本人并不知情。 而蘇如是后頭要說的,才是故事的結局。 “萍jiejie定親到成婚的那一年,她再也沒有和我們有過交集。兄姐也并不在意,只可著法兒地給她送去他們準備的嫁妝。而那一年多的時間里,我兄姐也按著家里的意思先后成婚了。 但是我們都沒有想到,萍jiejie成婚半年后的一個深夜里,突然滿臉淚痕、形容狼狽地到了我家。她說她懷的孩子被人害死了,而且不是六皇子府里的人做的??上麄兎蚱拊诨适抑袩o權無勢,連仇人是誰都追查不到。 我兄姐把她當家人,自然是忍不下這口惡氣,便問如何才能幫到她。 后來,便是我那已經繼承了家業的哥哥和嫁到富戶人家的jiejie傾囊相助,一年數十萬兩的銀子往六皇子府送。 更沒想到的是,六皇子委實有手段,有了錢財支撐之后步步為營,收買人心……最終一步登天。 那時候我們家的人真是高興啊。那幾年在兄姐的cao持下,家中生意比前朝時也不遜色,銀錢于我們而言不過是個數字而已,但到底是自家人掙得銀錢,爹娘并不支持兄姐暗中資助毫不起眼的六皇子。那會兒終于才解開了心結,夸贊兄姐有眼光。 其實我兄姐哪里就想要什么好前程呢?只是真的把萍jiejie當家人看,為的還是少年時的那份情誼。 后頭萍jiejie成了皇后,召我和我jiejie進宮,問我們要什么賞賜。 我jiejie那會兒大腹便便,即將臨盆,特地跑去宮里也不是為了賞賜,只是想確認一下新帝對萍jiejie好不好。 見萍jiejie穩坐中宮,她便也放心了,只笑著說什么都不要,若是要賞賜,那就賞賜她肚中孩子一個好名字吧……可誰能想到我jiejie的孩子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呢? 就在新帝登基后沒多久的一個寒冷雨夜,一伙兒兇狠的強盜破門而入,屠殺了我家滿門。而我身形瘦小,被jiejie藏在佛龕里,僥幸逃過一劫。 我清楚地記得那些人摘下了面罩,整齊劃一地對著門口行禮,而后便是新登基的皇帝踩著我家人鮮血進屋查看尸體。 我以前見過他很多次,他總是笑得很和氣,很溫柔,溫溫吞吞的好像從來不會生氣一般。 但那夜的他神情陰冷地像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嫌惡地用帕子捂著鼻子,問那‘土匪頭子’是不是都殺干凈了? ‘土匪頭子’說還差一個最小的。 接著便是萍jiejie跌跌撞撞地進了來,口中道;‘如是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她知道什么?就算她知道了,有誰會相信她這么個半大孩子的話?’ 皇帝見她那樣忽然冷笑起來,說:‘也罷,半大孩子放了也就放了。只你如今失魂落魄給誰看呢?蘇家人的下場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蘇如是扭頭看向姜桃,兩行清淚從她的眼眶中滾出,“她沒有反駁。她說‘對啊,我早就知道的’?!?/br> 第178章 蘇家滅門的事不算秘聞,還流傳甚廣。不過天下人都不知道蘇家曾經資助過高祖奪嫡,更不知道是何人下的手,都以為是蘇家斂了巨富,才被賊人惦記上了。 到姜桃上輩子的拜如是為師的時候,還聽過下人在背后唏噓說蘇家從前朝到今朝,延續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