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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提醒你一句。你如今雖然成了伯府的姑娘,是比我這樣的普通人身份高,但你身上又沒有品級,我也不是你家的家奴,你帶人闖進我家,又對我呼呼喝喝的,你要是再這般無狀,你也別急著離開這縣城了,咱們先上公堂去說道說道吧?!?/br> “你胡說!”錢芳兒惱了,隨即轉過臉問那嬤嬤道:“我是伯府的小姐,她就是個民婦,你就眼睜睜看著她對我無理?” 那嬤嬤木著臉道:“這位小娘子說的不錯,您身份是尊貴,但沒有品級在身,她確實沒必要和你行禮?!?/br> 這嬤嬤早先時候想著幫錢芳兒出出氣,應付一下,回去交差了,也不至于耽擱了回京的行程。 但沒想到這小夫妻兩個居然還是硬茬——姜桃說話這般有條理,沈時恩精壯魁梧,看著就不好惹,她也煩了,懶得幫錢芳兒了,就想催著她快點回到安毅伯府的車隊中。 “那我就奈何不得她了?”錢芳兒不甘心地問道。 她沒想到自己都成了勛貴家的小姐了,卻還是奈何不得姜桃。 那嬤嬤心道辦法自然多得是,勛貴的身份和普通百姓那就是云泥之別,對付個普通百姓還不是抬抬手的事情? 但錢芳兒又不是什么正經主子,她也不想和她多說,只道:“不若姑娘回去問問伯爺?” 提到那個前幾天只見過一面的父親,錢芳兒臉上流露出了掙扎猶豫的神色。 她當時聽到身為安毅伯的父親千里迢迢來尋她,心里也是很熱絡的。但沒想到不過見面之后,安毅伯對她卻很冷淡,之后也沒再見她,只說要好好休息幾天,然后就說要回京了。 “走吧姑娘?!眿邒哒f著話對著其他人抬了抬下巴,眾人立刻魚貫而出。 錢芳兒看他們都走了,憤恨地跺了跺腳,還強撐著對姜桃笑道:“我這就去京城當高門小姐了,你就在這小縣城里窩著吧,我倒要看看你當個苦役娘子能有什么大出息!等我有空了再回來收拾你!” 說完她也拔腿往外走,生怕其他人把她落下似的。 姜桃好笑地這些人一陣風似的來,又一陣風似的去,走到門邊檢查了門板,還故意提高聲調說:“什么勛貴人家,光天化日私闖民宅,得虧沒把我家門板踹壞,不然還得讓你們賠銀錢呢!” 這帶刺的話聽得錢芳兒又要回頭,但她剛停下腳步就被那嬤嬤拉住了,而后就半拖半拽地拉走了。 姜桃輕哼一聲,把院門關上,轉身的時候卻對上了沈時恩滿含愧疚的眼。 他突然說:“都是我不好?!?/br> 姜桃有些摸不著頭腦,愣了一下才道:“你為什么自責?怪自己沒把門板加厚嗎?沒事奧,咱家的門板之前不是你親自做的嗎,雖然被人踢開了但是一點問題都沒有?!?/br> 她這話把沈時恩說的也跟著愣了一下,半晌之后他笑起來,寬厚的大手摸著姜桃柔軟的發頂。 “嗯,等得空了用銅鐵做一扇新的,看誰還敢踢咱家的門?!?/br> 第125章 錢芳兒被嬤嬤拉扯著上了馬車。 馬車立刻動了起來,她一個沒坐穩就栽倒了,發出“咚”一聲響動。 馬車外的仆婦聽到了便嗤笑道:“到底是鄉野長大的,這規矩儀態嘖嘖嘖……還不如方才那家的小娘子呢?!?/br> 另一個仆婦就也跟著笑道:“就是,方才那小娘子模樣氣度真是沒話說,比咱家正經姑娘都不差什么。這十三姑娘么,呵呵?!?/br> 兩個仆婦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卻也沒有可以壓制,錢芳兒坐在馬車里聽得一清二楚。 她轉頭看向同在馬車里的嬤嬤,那嬤嬤老僧入定一般閉著眼假寐,仿佛什么都沒聽到。 錢芳兒再蠢笨也知道現下不是發作的時候。 她緊緊地握著拳,恨恨地想這些人且等著吧,等她日后飛黃騰達了,不管是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還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姜桃,她都不會讓她們有好果子吃! …………………… 說回茶壺巷這邊,銅和鐵在這個時代都是受朝廷管制的東西,價格昂貴,若是用來造門,那是真的造假斐然。 所以姜桃聽著就覺得沈時恩在開玩笑,笑了笑就接著回屋做刺繡去了。 沈時恩跟著進了屋,欲言又止地詢問她:“你……” 姜桃道:“我心情沒有受到影響,錢芳兒成了安毅伯府的姑娘對我又沒什么影響。她都去京城了,還能把手伸到這小縣城?當然如今她身份確實比我高貴,勛貴之家想整治普通百姓,私下里多的是辦法。但看她家下人對她的態度,誰會為了她動用那些見不得光手段呢?再說安毅伯有多荒唐是眾人皆知的事情,家里估計也是一團亂麻,她可能還不知道她那‘十三姑娘’可不好當,等著她的不是榮華富貴,而是……” 她對著沈時恩不覺地就打開了話匣子,說到這里才意識到不對。 安毅伯府的荒唐事確實是人盡皆知,但那是在京城上流圈子里。 普通百姓應該知道的不多,更別說這偏遠的小縣城了。 像黃氏,都是縣官夫人了,她就不知道安毅伯府的具體事情。還因為對方勛貴的身份戰戰兢兢的,生怕伺候不好要被怪責。 而其實安毅伯就是個虛架子,他自己沒有任何實權,如今正牌夫人一死,沒了岳家的助力,家里連個能承襲爵位的兒子都沒有,眼瞅著這家就要塌了。 姜桃在黃氏面前還知道注意,沒提這些,但在沈時恩面前自然是沒有防備的,不自覺地就說禿嚕了嘴。 她止住話頭,正想著如何描補,卻聽沈時恩接口道:“不錯,安毅伯夫人沒了,安毅伯自身難保。更別說她家的姑娘了。且我覺得安毅伯這時候興師動眾前來,他府里的下人對他尋到的女兒卻輕慢的很。他此行本來的目的怕不是尋女,而是尋子襲爵。所以當得知流落在外頭的只是個女兒,他的態度自然變了,下人也就那樣了。不過他安毅伯人雖不著調,卻不至于這么莽撞,我猜著京城應該是要出大事了?!?/br> 得,她也不用解釋了,沈時恩比她分析得還徹底呢。 “你覺得會是什么樣的大事?讓安毅伯千里迢迢來尋子?” 兩人對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京城的大事自然是宮里的事情了,能讓安毅伯在這時候急著要找兒子的,自然是關乎到安毅伯府的生死存亡。比如新帝繼位,這種時候可能會對舊臣子施加恩典。像安毅伯府這樣一直沒有世子的,在新帝手里請封一個世子就不會是什么難事兒。 沈時恩望著京城的方向靜靜地出神,他覺得他等了那么些年的機會,或許真的就要來了。 “我還真挺好奇你從前的事情的?!苯铱粗α诵?。 她從前一直沒具體打聽過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