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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涼國?!?/br> 臨妃的聲音毫無起伏,仿佛快要死掉的不是他的母皇,而只是一個不相干的陌生人。 沈楚楚下意識的想問臨妃怎么回涼國,唇瓣還未張開,她才后知后覺的想起臨妃擅蠱之事。 如今晉國亂成一團,臨妃想要是回去,總會有他的法子。 沈楚楚的唇瓣張開又合上,半晌才給出了她的答案:“對不起,我不能嫁給你?!?/br> 其實她本來可以先答應臨妃,之后拿到解藥再想法子反悔,但欺騙的話到了喉間,她卻猶豫了。 如果她欺騙臨妃,那她的行為,本質上似乎與司馬致和姬鈺做的事情,也沒什么不同。 “因為我的身份?”臨妃挑了挑眉。 她搖了搖頭,咬住下唇:“我已有心悅之人?!?/br> 臨妃眸光微微閃爍,不緊不慢道:“你昏睡整整一日,卻也不見他來看你,說不準他此刻正在坤寧宮里守著那女人?!?/br> 沈楚楚沉默起來,低垂著的面頰,看起來如此蒼白無力。 譏諷的話,到了嘴邊,卻又讓臨妃咽了下去,他緩緩吐出一口長氣:“用性命來換虛妄的愛,值得嗎?” 值得嗎? 沈楚楚也不清楚。 若是在她沒有愛上司馬致之前,大概會毫不猶豫的同意臨妃的要求。 可現在,她做不到。 臨妃似乎已經從她緘默的態度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抬手輕撫兩下她柔軟的長發,略顯無奈的笑了笑:“罷了,我幫你就是了?!?/br> “我不在的這兩日,想來你已經找到了太后的弱點?!?/br> 沈楚楚微微一怔:“你愿意幫我?” 臨妃沒有說話,他從衣袖中掏出了一把木梳,慢里斯條的梳起了她的長發。 他纖長的指尖捏住梳柄,動作輕緩的從上至下,景陽宮內一下變得寂靜無聲,只偶爾能聽見兩人的心跳。 片刻之后,他放下木梳,將她的長發用一根紅繩系?。骸盁o情蠱的解藥,我已經制出來了?!?/br> “接下來的半個月,妲王霸都不會出來?!?/br> 臨妃收起木梳,又掏出了螺子黛和脂粉,神色專注的在她的小臉上涂涂抹抹:“好好與他告別?!?/br> 沈楚楚死死的咬住下唇,半晌才緩緩開口:“你想帶我去涼國?” 聽臨妃的意思,似乎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只待拿到太后手中的解藥,便要帶她離開晉國。 臨妃歪著腦袋,細細的打量著她面上那一雙似蹙非蹙的罥煙眉。 他滿意的勾起唇角,將唇脂拿出,伸出纖細白皙的指尖,沾著那一點紅,均勻的涂抹在沈楚楚的唇瓣上。 正當沈楚楚想再追問時,臨妃淡淡的嗓音傳來:“你相信我嗎?” 沈楚楚抿住唇,頗為無奈的點了點頭。 他彎起指關節,輕輕的在她額間磕了一下:“那便什么都不要問了,我不會害你?!?/br> 臨妃詢問了幾句關于太后弱點的事情,便給她放下了無情蠱的解藥,離開了景陽宮。 沈楚楚瞪大了眼睛,怔怔的對著一片黑暗失神。 碧月中間來過一次,她才知道她又昏睡了一整日,此時已經是深更半夜了。 她手掌心里緊緊握著無情蠱的解藥,回想著以往的點點滴滴。 其實她比誰都清楚,司馬致和沈嘉嘉腹中的孩子沒有半點關系。 這一兩個月,他甚少與沈嘉嘉有什么牽扯,更不要提私底下會發生些什么了。 說白了便是他有心,也根本沒有機會。 唯一一次沈嘉嘉與司馬致共處一室,大概就是上元節的船宴上了。 但那一日并非是他們兩人獨處,屋子里除了司馬致還有姬七和姬鈺,她醒來時司馬致和姬鈺都在外室,只有姬七不知去向。 而且司馬致與姬鈺身上都有繩子捆著,要說沈嘉嘉真的在那日失了清白,最大的嫌疑人該是姬七才是。 怕是沈嘉嘉誤會了什么,今日才會問太醫孩子的月份。 她的腦子近來是有些遲鈍,但她事后細細想一想,她心里什么都清楚。 只是,她有些累了。 這樣勾心斗角的日子,她受夠了。 沈楚楚朝著殿外的方向望了望,他今晚還會來嗎? 她安靜的等待著,一直到耳邊隱隱響起雞鳴聲,她也沒等來司馬致。 沈楚楚將攥在手中一夜的解藥,放入齒間吞了下去。 被打碎的記憶,快速的黏合起來,沈楚楚粗喘了兩聲,太陽xue處傳來陣陣的鈍痛感,疼的她下意識的捂住了腦袋。 那鈍痛感愈演愈烈,像是有烈火在焚燒她的血液,如蠶蛹般被緊緊包裹住的記憶,一股腦的涌了出來。 沈楚楚攥緊了手掌,指甲狠狠的掐進了掌心中,過去的一幕幕快速的在她腦海中閃過。 她的心跳驀地停了一拍,有一滴透明的淚水,緩緩從眼角流淌了下來。 她記起來了。 是了,她的確是穿書來到的這個世界,只不過她已經穿過來十七年了。 若是嚴格來說,她應該算是半個胎穿。 從原主出生的那一刻,她就穿到了這里,并且失去了有關現代的所有記憶。 一直到她被接到丞相府,姬七買來了臨妃煉制失敗的無情蠱。 她吃下無情蠱后,不光沒有忘掉姬鈺,同時還引起了許多副作用。 比如她因高燒而胡言亂語了好幾日,再比如她記起了自己穿書的事情。 她回憶起穿書劇情后,便開始有意識的遠離沈嘉嘉,原本她以為只要自己離沈嘉嘉遠遠的,就可以逃脫原主的悲慘下場。 但一切遠沒她想的那么簡單,只要她做出于原劇情不符的事情,便會引來天雷劈她。 被逼無奈之下,她只好按照原劇情的發展趨勢,進了皇宮之中,戰戰兢兢的扮演著惡毒女配。 就在兩個半月之前,她不小心記錯了劇情,一道天雷砸下來,令她失去了在古代十七年里所有的記憶,包括與姬鈺之間的種種,甚至誤以為自己是剛剛穿書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