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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這是從朕那死了的大哥棺材板兒地下挖出來的,還是新鮮出爐的?!?/br>耶律真顯然也看到了那東西,卻不像許三娘那么震驚,只是嫌惡的皺了皺眉,冷聲道:“我建議暫時離開這個地方?!?/br>蔣溪竹有幾分猶豫:“可是……這幾天的時機,錯過了就太難再找了?!?/br>耶律真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搖了搖頭。“時機再難也總會找到?!彼哪樕嗔藥追謩e的意味,似乎在考慮將話說道什么程度,“我沒有阻止你們找到你們想要救的那個人的意思,我只是在想一個問題——牽線傀儡行動不是自如的,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被控制在真實的人手里,而他的手中線又連接著火藥……所以控線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他又藏在什么地方?”蔣溪竹倒是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被耶律真如此明明白白地點出來,心下一沉。然而舉目四顧,唯蒼茫夜色與邈遠天地,無聲無人,仿佛此處只是荒無人煙的鬼蜮。蔣溪竹怔了怔,突然開始思考起另外的問題——豐城侯真的在此么?然而還沒等他考慮出個結果,就見李承祚往前走了兩步,又看了看那已經被撂倒的傀儡,搖了搖頭:“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敵軍布了這么大一個迷陣給朕參觀,辜負了就不好了,況且……”然而他還沒說完,遠處驟然響起了劃過這一片死寂的轟然炸裂之聲。幾人一驚,來不及反應就被巨大的沖擊波及,紛紛撲倒在地,揚袖遮住迎面而來紛紛而落的熱氣與煙塵,短短的時間內都出了一身的汗,一時也分辨不出是熱的還是嚇得。亂七八糟的營帳被這一炸全然掀飛,零散的部分不知道飛到了哪里去,勉強還能算得上一塊整布的帳簾不由分說地將伏在地上的幾人全然罩住。硝煙火藥的氣息在空氣里隨著熱浪翻滾,過了許久才平息下來。李承祚趴在地上愣了一會兒,全然不顧還有什么后招兒,掀開遮在身上的爛布就去找蔣溪竹,連掀了兩片都沒看到人影,終于在掀開第三片兒的時候,發現了人影。李承祚將蔣溪竹拉起來,發現人全須全影,只是被爆炸的煙塵嗆得咳嗽的時候,才稍微放下心來。蔣溪竹咳的難受又停不下來,反手抓住李承祚給他順氣兒的手攬住了胳膊,艱難的從咳嗽的間隙發出些支離破碎的言語:“皇上,咳咳……三娘和耶律……”“他們沒事兒?!崩畛徐窠乜诖驍嗨?,余光正好看到許三娘和耶律真各自從一片狼藉中爬出來,“你不要多說,先順氣?!?/br>許三娘和耶律真踢開腳下亂的不成樣子的障礙,朝著兩人走過來。蔣溪竹搖搖頭,不知道是在表示自己沒事兒,還是拒絕李承祚“喘順了氣在說話的提議”,勉強站直了身子,一邊兒壓抑著咳嗽,一邊兒環顧四周。溽熱的夏季剛剛下過雨,晚間本就蒸起了水霧,蔣溪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原本就不輕的霧氣在這一炸之后竟然更濃了——如果方才還是朦朧,此時就有點兒煙云霧繞的仙境意思了。蔣溪竹難以置信的舉目四望,卻發現觸目所及之處真的只有身側這方圓寸許,遠處連帳篷是倒是立都看不得清晰了。“這火藥里有東西?!笔Y溪竹皺眉道,“方才沒有這么大的霧氣……皇上,爆炸之前你想說什么?”李承祚扶著他,看他四望之后皺著的眉就猜測到事有蹊蹺,此時被他一問,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不由苦笑道:“我剛才想說……況且。我們也未必能走出去?!?/br>兩人無語對視了一眼,苦中作樂的竟然笑了出來——沒想到李承祚如今功力大增,不僅不滿足金口玉言的烏鴉嘴,未語也能成真了。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原本想昨天發的,情緒不對頭拖延癥爆發愣是拖到了今天,發晚了,鞠躬。第102章許三娘和耶律真走到近前時,蔣溪竹那點兒苦中作樂的笑意已經全然被愁緒覆蓋了。李承祚在茫茫大霧之中不敢走遠,循著地上帳篷扭曲布置到的地方走了兩步兒,發現什么都看不真切,但是這幾步之間足有六七米遠,觸目所及和觸手所及的地方,再也看不到任何與人平齊高的東西,仿佛這里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炸夷為平地了。李承祚皺了皺眉,俯身摸了一把腳下潮濕的土地,愣了愣,又不聲不響的回到了蔣溪竹身邊兒。“這地方有點兒邪門兒?!崩畛徐癖砬椴凰銍烂C,甚至有點兒吊兒郎當,“一回生二回熟,碰見他們總沒什么好事兒?!?/br>蔣溪竹聞言,眼角兒微微顫了顫,不知道究竟是擔憂還是悚然,敏銳的從李承祚的話里聽出了弦外之音,接口道:“唱詩班?!?/br>李承祚從善如流的笑笑,也不知道資深烏鴉嘴的皇帝陛下是怎么到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的。“君遲慧眼?!彼剖嵌堑毓戳斯创?,“你說他們這點兒伎倆,一而再再而三的用,不會膩歪么?”李承祚說話時,蔣溪竹正將腳下那隨時可以絆人的帳篷一點一點卷鋪平整,方才爆炸來的太突然,帳篷被炸得四處亂飛,此時東一塊兒西一塊兒像是大地的補丁,只是散得都不遠。蔣溪竹將左一塊兒右一塊兒的破布拼起來,擰成了一股粗繩,聽李承祚此言,手頓了頓,動作不停:“皇上,一而再再而三伎倆,大多時候是因為有用罷了?!?/br>李承祚走過來跟他搭了把手兒:“就知道你能看出來……得了,是騾子是馬讓他們拉出來溜溜,最后一遭了,希望他們痛快點兒……”帝相兩人打啞謎打得忙,許三娘和耶律真屏息聽了半天,更覺得云山霧繞,耶律真還好,他平時臉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即使這種時候,淡漠到底掩蓋了多余的疑惑,許三娘就不同了,臉上滿是憂心:“皇上,蔣公子,你們……你們到底在說什么,現在究竟是什么狀況?”李承祚和蔣溪竹對視一眼,露出了一個無甚所謂的笑容:“現在的軍營已經不是我們方才進來的那一個了……”這話太耳熟,許三娘覺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聽過,仔細一想簡直驚心動魄——他們在夜探鄴城牢獄的時候,快要離開那間金碧輝煌一般充斥著假象的屋子時,似乎有人說過同樣的話。“血牢?!痹S三娘不可思議道,“我們明明是……”李承祚點點頭,替她把話說完了:“我們明明是從朝歌城城郊走來的,這是一個開放的軍營——雖然沒有活人活像鬧鬼,還有妖里妖氣的傀儡故弄玄虛,甚至還有炸藥給咱們聽個響兒炸個滿堂彩,如今還云仙霧繞宛如仙境……但是我們走不出去,就是走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