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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身,從而將七十二魔神從以前各自為政的狀態重新規整成一個全新的整體——然而這與顧雪城創立鳳凰印的初衷是完全背離的,顧雪城手下的鳳凰印,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不需要有私心,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識,甚至不需要區分對錯,更不是一個可以互相關照的關系……三娘,你從一開始就被人引導了,魔神之名世代相傳,師徒可承,但是彼此之間的關聯,反而是大忌?!?/br>許三娘露出一個難以置信的表情。“你以為我叫住你,只是因為我良善客氣要幫你救人么?”蔣溪竹道,“我只是想看看,這鄴城之中,到底還有什么是我輕易看不到的東西,說起來,還要感謝三娘引路之誼?!?/br>許三娘已經驚到完全說不出話來。蔣溪竹卻不知為何涌上一種惡意,他自己都無從分辨這惡意的來源究竟是因為他們的反心,還是因為他們竟然妄圖以生死來逼李承祚就范,在他還沒有想明白時,他卻已經這么做了。“我想起來了?!笔Y溪竹淡道,“在下并非與三娘全無交集,在下有個庶出的兄長曾為一個妾室與在下的父親起了爭執,后來這位妾室并未入蔣家,而是被安置在了外宅里……我沒有記錯的話,那位妾室姓許,家人只有寡母幼妹,七年前已經病故了,在下的兄長對她還算顧念,因此即使她已經去世,仍然允許她的寡母幼妹居住在屬于蔣氏的外宅里,而那外宅相鄰的府邸,便是秦國公夫人的娘家……至于當年父親不允這位妾室入蔣府大門的原因,只因為她出身林氏旁支?!?/br>并不算久遠的過去被蔣溪竹三言兩語揭開,許三娘有一瞬間的恍惚,那些看人臉色寄人籬下的歲月在她眼前飄忽而過,年少的懵懂與黑暗巷陌盡頭的光明交織成紛雜而混亂的往昔之景。他懂什么呢?許三娘想,閣老府中金尊玉貴的嫡子,從出生就注定了萬千寵愛,后來因聰慧與文采名滿京都,風光無兩,又因為做了太子伴讀而扶搖直上,他怎么會懂得不堪回首的往昔是什么樣的傷痛。許三娘的眼神慢慢從驚疑變成了深沉,如果眼神也要有一個合適的名字,那么她此刻的模樣,就該被稱為“嫉妒”。“是?!毙烊锏?,“那個無聲無息死在蔣府外宅的妾室是我的jiejie,生而無名只被人稱一聲‘許氏’,死了更慘,無兒無女不受牽掛,曾經海誓山盟的男人轉眼就納了三房進門兒,再沒人記得她……是啊,那又怎么樣呢?有人利用這些微不足道的舊事說動了我,而讓我等在鄴城之外,那又怎么樣呢?”“我不是在說這個?!笔Y溪竹對她的話語全無觸動,搖頭道,“說動你的不是這個……人一生的際遇是妙不可言的,也許你確實經歷過一些旁人無可想象的苦難,但是天道輪回,失去的東西總會以其他的方式歸還回來。我不信你一身的武功修為是從天而降的,也不信以許氏這樣已經衰退的門閥會有傳續鳳凰印使命的能力,你遇到過什么人,得到過什么東西那都是你的事,我無從評判那是幸運還是不幸,但是我知道,你原本有機會不選擇這一條路的,那么,究竟是什么最終促使你在這條路上回不了頭的呢?”許三娘驟然愣住了,慢慢看住了在李承祚刀下許久不發一言的季維珍,原本明艷的眉眼像是在那一瞬間被抽離了數載光陰韶華。“維珍,你說?!彼?,“你說我就相信你……”季維珍一怔,剛要說什么,卻被她眼中的淚光晃了神,倉促避開了那道視線。李承祚看著他,冷然笑了笑,用刀鋒不懷好意地逼迫他與自己對視。“別讓人太瞧不起了,表舅?!彼Φ?,“齊王妃人選之事,真當朕看不明白么,借刀殺人暗度陳倉,你確實高明,甚至連后續那個陪你里應外合的人你都選擇好了……古人講‘青梅竹馬之誼’,連這個都可為計入局,你的兵法學的還算爐火純青?!?/br>季維珍不能面對許三娘,是因為他心里有愧,而面對李承祚的指責,他覺得這是無端的妄議。“不然呢?”他面對李承祚道,“除了三娘還有誰能幫我?皇上寧遠啟用外族也不肯重用自己的母族,而為了國公府和季家,臣別無選擇?!?/br>李承祚聽聞如此話語,只覺得好笑,覺得自己與他實在無話可說,實在不懂他是如何能這樣理直氣壯的愚蠢,愚蠢到令人無言以對的。可是皇帝陛下下意識看了看距離自己一步之遙的丞相,正好與蔣溪竹望來的目光相對。只是這目光相接的瞬間,他便笑了,一雙桃花眼挪回了季維珍的臉上,很認真的為他調度處一個思索的表情,半晌才道:“不,朕即使是你也不會這樣選擇同流合污的,朕也不需要別人犧牲自己來幫,朕是個正人君子?!?/br>……他這話說的就不像正人君子,然而蔣溪竹在他身后,臉上像是無端閃過了些微映紅的燭光。季維珍無言以對,終于被逼到窮途末路一樣:“看來皇上不準備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了?!?/br>李承祚挑眉一笑:“朕還以為,這天下朕就是王法,朕就是正確,朕的選擇,才是正確的選擇,沒有對錯的區分?!?/br>他這個樣子太狂妄了,居高臨下傲然長刀在握,即使一身樸素,也終究能讓人透過他這幅模樣看到那個立于九天之上睥睨天下的帝王。季維珍無聲咬緊了牙關,窮途末路之下終于撤掉了最后那一點道貌岸然的偽裝。他咬牙切齒地面對李承祚:“既然皇上不肯選擇活路,那就去死吧!”一道長劍悍然從季維珍的手下抽出,驚白乍現,凌空劃出一道銀白的寒芒。他僵硬在床上許久,看不出原型被子和一些稻草一般的東西雜亂無章地被他堆在一旁,誰也沒看清,那把劍究竟是原本就在那里的,還是誰趁著什么時候藏進去的。李承祚確實沒料到他有這一后招兒,單拼武學十個身強力壯的季維珍都不是皇帝陛下的對手,更何況如今這江河日下油盡燈枯的小身板兒,皇帝陛下平日習武練手都不找這么脆的稻草人削著玩——這也太沒挑戰性了。然而只是在一個“事出突然”和一個“湊巧”,李承祚被他變戲法一樣憑空變出來的長劍虛晃了一下兒,下意識繞開他起身逼來的寒鐵向后退了一步,意識卻比身體先一步感受到了危險——他身后是那一點響動就會引萬箭齊發的門口!蔣溪竹在他身側,一聲“小心”脫口而出,話音未完,就見李承祚以一個分外靈活的身形反身蹬在了門框上,旋即身輕如驚鴻地重新掠回了屋內,與剛剛反應過來的子虛道長和耶律真一起形成一個三面包圍而背對蔣溪竹的姿態,將他們唯一的弱勢圍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