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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貴為皇帝也一樣,他不是不懂風花雪月把酒東風,只不過那是一種偽裝,從他本身來講,他未必真的愿意。然而他是皇帝,深知這人世間有一種講究,叫做別人替你講究——處在皇帝的位置上,很多方面,自然有人替他打理到窮奢極欲的細致。后來太后也告訴過他,這是因為掛心,無論是因為什么掛心,總之是因為真的把人或事放在了心上,才會如此盡力。李承祚此時站在蔣溪竹的窗外,卻突然理解了那繁瑣的細致中,“掛心”兩個字的真諦。李承祚皺了皺眉,仿佛是對從窗戶灌進去的料峭春寒產生了無邊無際的敵意,又仿佛是對自己這個形容產生了排斥之意——魏晉賢者多奇葩,南朝文人多娘炮,在皇帝這偏心偏到姥姥家的心眼兒里,什么竹林七賢,什么徐陵庾信,哪怕他們寫得出流傳千古的文章,也統統不夠資格跟他的丞相比。世人都愛燈下看美人,燭光的曖昧與夜色的氤氳總會模糊了太多細碎的不堪,而李承祚覺得,他的丞相一身傲骨滿身正氣,清雅如修竹,這樣的他生在艷陽與明朗之中才最合適,天生就不該活在那迷茫的煙云里。疏狂當圖的,未必只有一醉。垂楊紫陌,當時攜手,他慶幸他早已看過此生恰逢時候的一場桃花,也慶幸自己不必感慨聚散匆匆。李承祚環顧四周,見這清靜院落四下無人,一翻身終于下了那承載了他尊貴身軀的房梁,終于結束了那不知是為數不多、還是為數很多的梁上君子經歷。他腳步輕緩,無聲繞過回廊,偏薄的唇角和那雙不經意間蓄滿溫柔的桃花眼,都在止不住的上揚。然而未等到他走進丞相窗前,替他關閉那扇風雅卻傷身的窗,背后一道夾著殺意的風聲已經呼嘯而來。李承祚耳力極佳,那風聲未到近前,就已經被他察覺。他的目光一寒,本能的反應已經蓋過了全部的籌謀。他驟然轉身,如一道閃電一般背對庭中退出數丈,袖中一柄軟劍以一種亂人眼目的速度頃刻之間抽手而出,用一種不可思議的鬼魅般的手法,以柔克剛的纏住了迎面砍來的青鋒三尺。軟劍與長劍相撞,發出金屬摩擦的尖銳之聲,回音未畢,一攻一守的形式已經逆轉,勝負也像已經分明。那人本想偷襲,仿佛自知不是李承祚的對手,只敢出奇制勝,見李承祚反應如此迅速,怔楞之間便知大勢已去,手腕一翻,異常刁鉆的甩脫了李承祚軟劍的糾纏,竟然非常識時務為俊杰,再不肯與李承祚纏斗,平地一撐,便翻上了那來處的屋頂,轉瞬之間就不見了。李承祚:“……”丞相府的戒備真是該整頓了,李承祚望著那來去自如的身影想,朝廷重臣府邸,連賊都要迎一雙湊個吉利么?這么“殺敵八百自損三千”的落魄想法,卻沒辦法把李承祚自己逼出一個故作輕松的笑,李承祚面色驟然陰沉,軟劍白練似得劍身還在日光下閃著戾氣的殺意,他渾然未覺自己仿佛平白化身成了走過煉獄火海的修羅,殺氣迸裂如雪崩,卻隨著軟劍收回袖中之時,又被他瞬間斂入了深淵,因為他聽見了身后的人喚他。“緝熙?!?/br>李承祚乍聞此名,第一反應卻是愣了一愣。許久沒有人這樣叫過了,自從他位登九五享天下權柄之時,這個稱呼就隨著杜撰和史書藏進了前塵過往里——因為這是他的字,還做太子時先帝為他起的,語出詩經,意為光明。如今知道的人已經很少了,只不過,他身后就站著一個。他回過頭。春日的風帶著疏寒穿庭而過,桃花含苞未開,世人聞不到桃花綺麗而多情的香氣,而那一回眸的時間,卻仿佛空置了無數早已逝去的韶華。蔣溪竹站在窗內,叫著那個他自己都快忘卻的字,眼里的陌生,卻仿佛像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第17章刺客一而再,再而三的對李承祚行刺,簡直精神可嘉,比吃飯睡覺還要執著。如果今日這翩翩而來飄然而去的刺客,與上回那帶著琴師樂師說話本兒的刺客是同一撥兒人,那么他們未免太鋌而走險了一點——契丹如今內訌未平,邊境正在用兵,雖說暫時占了上風,但戰場的變化永遠是無窮的,前一刻便宜占盡,后一刻被打的老窩兒都不認識的事情,這些契丹人在裴將軍手里不是沒有領教過。這群契丹人確實驍勇善戰,個個都是天生的武士,身材就比大虞人壯出半頭牛似得體格兒,唯一讓人松口氣的地方是腦子比較一根筋,簡稱蠢。可究竟是為什么,讓這群腦子不好使的契丹人突然開了竅?這群人是怎么突然就知道,和大虞打交道不能去戰場硬碰硬,反而跑到京城里來玩釜底抽薪行刺皇帝的?被同一伙兒刺客行刺兩次,哪怕李承祚是廟里的慈悲菩薩都要怒了,更何況李承祚可沒有什么悲天憫人的菩薩心腸,他不絞盡腦汁的去算計人就已經是天下大善,沒想到一番寬容被當成了驢肝肺,整個皇帝氣得都要炸了。后院動兵器的動靜太大,毫不意外的招來了蔣府的護院。然而這群護院氣勢洶洶地沖進后花園兒,沒在宅子里逮到什么舞刀弄槍的賊人,卻偏偏逮到了一只不務正業“微服出行”的皇上,頓時都有點兒蒙,嘁哩喀嚓地跪了一地的同時,只能眼巴巴兒地朝他們家少爺,也就是當朝丞相使眼色,拜托這位拿個主意。蔣溪竹尚未從自己那點兒說不出口的悵惘里回過神來,轉瞬之間就被迫接受府內諸人求救的眼神兒,不得不拖著那并不爽利的病體去李承祚眼前搭臺階兒。皇帝當著一群閑雜人等,無法當眾犯賤,只好憋著一肚子郁悶耍威風,狠狠地斥責了一頓丞相府中護院,聲色俱厲地一一指出了其中的疏漏,又急招睿王到眼前,借題發揮地把刺客行刺一事煽動到了聳人聽聞的程度,打著“考驗睿王辦事能力”的幌子,一指頭把睿王支去了禁衛軍,要求睿王主理徹查被刺一時。不僅如此,他更是頒下圣旨,要求上至內閣軍機,下至六部大理寺,全都要配合睿王辦案,如發現問題一概嚴懲。皇帝就這么在朝野上下的震驚之中完成了“廢物點心”到“行事果決”的華麗轉身,徒留一群找不著北的大臣們戰戰兢兢地干瞪眼。他這么一折騰,卻是輕輕松松地把自己做梁上君子入蔣府的事兒揭了過去,再沒有人思考皇上為何突然出現在丞相府中了。雖然李承祚這發作的有點兒快,快到讓人反應不過來,但也立刻有人明白過來,此事背后水深,多嘴打聽一耳朵的就更明白,這可不單單是外族仇恨的問題,僅憑仇恨,刺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