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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松透,就又像被人掐死了脖子一樣重新被吊了起來——他們家這位興許讀書讀得有點兒呆的相爺頗為嚴肅地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對皇帝道:“皇上,臣以為,遼東之事頗有隱情,容臣私下細秉?!?/br>豐城侯:“……”蔣閣老:“……”這兩位長輩幾乎要給蔣溪竹跪下,好不容易他來了,皇帝才不情不愿地把這事兒揭過了茬兒,秋后算賬的麻煩還在后面,而自家這位寶貝兒,一來就把刀柄往主子手里遞。自己家養出來的好孩子,哭著也要扶持下去,然而他們此刻都想不出來怎么先把自己從這爛泥潭里摘出來。因此,這二位的表情一時之間有點兒“風蕭蕭兮”的視死如歸。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剛才不陰不陽地就著遼東戰事發了一頓脾氣的李承祚此時竟然也太不想提起此事,眼見蔣溪竹站起來,登時擺出了一副無理取鬧的混賬德行。“蔣大人為何如此關心遼東戰事?”皇帝咬牙切齒道,“難道是因為與丞相私交甚篤的裴將軍的次子裴文遠也在遼東嗎?”蔣溪竹許是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別開生面的胡說八道,立刻蒙了。第6章豐城侯和蔣閣老從皇帝這句話里聽出了濃墨重彩的“愛卿,你們在結黨營私”,幾乎要當場從椅子上跪到地上以示清白。身為帝王,最恨臣子間私交甚篤,恨不得手底下所有人都掐的你死我活卻仍舊忠君愛國才最好,尤其在重臣身上,更愛玩高端沒事兒找補個“平衡”之術,就像先帝刻意扶持豐城侯與其親族對抗皇長子母家一樣。但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樂意啟用誰是先帝的事兒,李承祚樂意用誰,也全看他吃飽了高興。豐城侯領會先帝的意思領會的非常到位,不負眾望的與皇長子母家折騰了個你死我活一地雞毛,更成功留了后手——把自己的外甥塞到了李承祚身邊兒。可李承祚這一句話,硬生生的讓他覺得,這一灘渾水的帝都,恐怕又是要變天兒。蔣溪竹卻全然沒跟上他舅舅這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和惴惴不安的家族未來之憂,他年少拜相,地位穩固,對這些亂七八糟的黨爭只有耳聞沒有親歷,畢竟不熟練,豐城侯見仁見智地分析出李承祚看他們一族不順眼,而蔣溪竹只從他這一句話里短暫的聽出了沒事兒找事。裴敏將軍的次子裴文遠,與蔣溪竹同歲,更巧的是生在同年同月同日,兩人降生這日,可算忙壞了滿帝都奔走賀喜的人。京中世家林立,互相之間嫁娶頻繁,彼此都沾親帶故,單從蔣溪竹這一輩兒論,因著他二叔家的堂姐嫁了裴文遠姑姑家的表哥,往來都是親戚,他與裴文遠兩人年紀又相同,從小就玩在一處。后來蔣溪竹奉旨入東宮陪太子讀書,裴文遠一門心思醉心兵法武功去考了武舉,聯系雖然見少,卻也不見疏遠。再后來,先帝駕崩,李承祚順理成章的登基,陪太子讀書讀出了名堂的蔣溪竹作為皇帝親信入了內閣軍機,忙得連軸轉;裴文遠則跟了他父親裴大帥一起去鎮守邊關,他們兩人一人入仕一人從戎,且隔著大半個大虞的地界各自為國盡忠,一年到頭兒其實也見不上一次。然而私下里他們兩個算是互相欣賞,文采斐然驚才絕艷的丞相和英氣勃發一夫當關的將軍,僅從年少成名和家世背景而言,蔣溪竹與裴文遠堪稱一時瑜亮。可李承祚總是莫名其妙地看裴文遠這保家衛國的人才不順眼。按理說,李承祚身為先帝尊貴的嫡子,又是個從出生開始就在當太子主兒,雖說親娘死得早確實挺令人疼惜,但是后來照顧他的皇后娘娘是他親姨,從無數個角度來說,李承祚已經好命得超出了一般水準,實在沒有什么對誰羨慕嫉妒恨的余地,更沒有哪個愣頭青活得不耐煩了跑來得罪當朝太子未來的皇上。裴文遠是習武之人,性情直率比不得文人咬文嚼字的彎彎繞,可畢竟是京城這富貴窩里長出來的權貴之后,直來直去了些是真的,卻不是傻,斷然不會主動去做招惹李承祚忌諱之事。李承祚看裴文遠不順眼的原因,至今還是個謎。大抵看一個人不順眼,就會覺得此人一無是處,更方便栽贓嫁禍,往他身上安一些莫須有的罪名。李承祚這敗家皇帝別的不會,信手扣大帽子的本領簡直信手拈來。李承祚抽風耍賴是三天兩頭連綿不斷的,這要是私下里,蔣溪竹早就甩下一句“臣告辭”就拂袖而去了,沒個三五天絕對不上皇帝眼前去礙眼,可現在當著長輩,他裝也得裝出個粉飾太平的“忠孝兩全”。“臣與裴少將軍幾年未見過了?!笔Y溪竹面無表情道,“前線緊急,私交如何改變不了戰局也決定不了輸贏,臣更掛心遼東百姓與前線將士?!?/br>喜怒無常的皇帝不知被這段話里哪一句說順了心,方才還一臉厲色的臉上緩緩平復,擠出了一個稍顯吝嗇的笑容,桃花眼里那隨時準備找茬兒的意思卻還沒退,瞇了瞇眼睛,道:“愛卿辛苦,古人云‘食不言寢不語’,有什么話,用過午膳再說也不遲?!?/br>蔣溪竹面色木然的坐下,再也不看他一眼,蔣丞相世家出身,舉手投足都是君子之風,斷然沒有打嗝剔牙吧唧嘴的惡習,如此優雅又不聲不響地吃飯,奉旨將“食不言寢不語”執行了個透徹,飯桌上的氣氛沉默而尷尬地很。李承祚在這一片沉默里終于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好像得罪人了,摸了摸鼻子,屈尊紆貴地無聲給蔣溪竹夾了一筷子菜。然而這祖宗什么時候伺候過人?他這一筷子夾得挺穩,時候卻不好,還沒到地界兒就跟蔣溪竹剛剛抬起的手碰到了一起,蔣溪竹全然沒意識到李承祚的手是往自己的碗邊兒拐,抬起的手根本沒有要收的意思,因此實打實地撞了個準兒,那一筷子菜“啪嗒”整個兒掉到了桌子上,汁水四濺而后一馬平川,估計扣都扣不起來。得,這一下子更尷尬了。蔣溪竹錯愕地瞧瞧桌子上的殘羹,又瞧瞧大尾巴狼裝的挺像的李承祚,覺得這飯真是沒法兒吃了。蔣溪竹深吸一口氣,站起來:“與皇上同桌用膳乃是恩賜,只是臣身體不適未免掃興,還是容臣退下吧?!?/br>李承祚那雙桃花眼看著他,不說好也不說不好,賭氣發脾氣的意思里居然還帶了一點兒委屈,亮光在他眼里一閃一閃,偏就不說是挽留還是準行。蔣溪竹低頭,狠了狠心,禮數周全地一拜,轉身走了。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身后“啪”地一聲,仿佛是誰扔了筷子。—————————————————————一句話鬧出這么個不歡而散,蔣溪竹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