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
書迷正在閱讀:黑暗女巫立身偉正、男神都是潛力股、姐夫先聽我解釋、我們的男神崩壞了、王座之下一聲鸚[星際]、每次都不是人[快穿]、退婚后,大佬穿成我的狗、技術宅拯救世界[末世]、賣油郎、貴妃只想做咸魚(穿書)
氣兒的幼兒,愧疚之心頓起。待到他處理了皇后的喪事,便昭告天下封元后的獨子為太子,封元后的meimei淑貴妃為繼后,并命其撫養太子。為人夫為人父的愧疚是一道堅固的屏障,李承祚就在這道屏障中長大,他在先帝跟前的時候還算努力,可一旦離了先帝的鞭策,就有點兒顯得文不成武不就。先帝讓他辦差,他只拿了個主意就都推給幕僚;先帝讓他帶兵,他去軍營睡了三宿,哭喊著腰酸背痛,讓御醫尋了個“風寒”的病癥,回來了,氣的先帝差點兒親自動手,送這敗家兒子去見列祖列宗。他也很忙,忙著游手好閑——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是京中敗家子兒中的翹楚,讓人戳著脊梁骨嫌棄之不學無術。這胸無墨點又離經叛道的皇帝金兒子唯一能拿得出手讓人稱贊兩句的,恐怕就是相貌了。史書有載,“太子儀表瑰杰,冠服端嚴,神情閑遠,華戎嘆異,為上所鐘愛?!保ㄗ?)人人都說“人不可貌相”,可人人又都在以貌取人,連先帝這賢德明君都沒免俗。先帝本就對這嘴甜人帥的寶貝兒子滿懷愧疚之心,時常帶在身邊教導,之前哪怕李承祚犯錯,也是打不舍得下手,罵不敢大聲,總覺得太子還小總可以教,然而等到先帝終于發覺太子李承祚性情有異的時候,李承祚已經茁壯成長為了一個別出心裁的混賬,軟硬不吃不說,仿佛還奔上了隨時準備喪權辱國的昏君之道。先帝這才后知后覺地聽說太子早就在京城遠揚的“盛名”,毫無預兆的爆發了雷霆之怒。這期間,先帝不是沒動過廢太子的念頭,然而合該李承祚命中帶福氣。彼年先帝動怒之后,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晚年多數時候都在和病榻難舍難分,很多事情處理起來,都顯得力不從心。主強則臣弱,而一旦一代明君顯出了日薄西山的狀態,被壓制地久了的勢力,就開始蠢蠢欲動。之前說了,李承祚是嫡非長,在先帝的兒子里排行第二,上面的皇長子雖然是庶出,但是母親林賢妃的母家彼時正得勢,也是京城望族。但凡是個皇帝,先不說他英不英明,那股子倔驢一樣的氣質總是一脈相承的,具體表現出來,就是堅決不肯受人擺布。皇長子的母家那時候如果不做什么多余的事,也許皇帝廢太子的念頭會異常堅定,然而人蠢天都不幫你,偏偏在這個時候,林家的把柄落到了太后手里,被太后一怒捅到了御前。這么一鬧,先帝不禁開始懷疑太子是受人陷害的,廢太子的打消了一半,另一半,只想等清查背后盤根錯節的原委后再做定奪。然而他的身體卻沒支持到那個時候。三月后,先帝殯天,太子李承祚登基為帝,改年號為天啟。先帝給他留了一個海晏河清的天下和一個相互牽制的朝局——早些年先帝身子骨還好的時候,已經感覺到皇長子母家的勃勃野心,又怕皇后母家勢大反而對太子形成掣肘,于是扶持了有兵權的豐城侯,而這位豐城侯,便是蔣溪竹的母舅,早年,蔣溪竹能夠成為太子的伴讀,也和這個緣故有關。雖然陪太子讀書古往今來都不是什么好差事,但是這也不妨礙蔣公子一路讀出了真才實學,更不妨礙某些人將圣賢書都讀進了狗肚子。老天爺就是這么不公平,讀書做人樣樣拔尖兒的勞心勞力,每天忙東忙西地恨不得為這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而那本該守護這萬千黎民的正主兒卻在混吃混喝花天酒地的安享這盛世太平。而即使這樣,他們李家的基業竟然還沒被這祖宗敗了干凈,也是奇跡。蔣溪竹跟著那慈眉善目的張公公一路走出了軍機處那窄的喪心病狂的門道,出了重重大內侍衛把守的門欄,前行幾步,就是養心殿——李承祚登基后就搬到了這里。養心殿外戒備森嚴,金琉璃瓦朱漆門柱,先帝居住的時候就沒怎么苛責自己,內外修繕的金碧輝煌,雖然這殿名的意思取自“養心莫善于寡欲”。到了李承祚這里,不苛待前面還要加一個“更”字,全然與養心殿那修身養性的意思背道而馳。蔣溪竹自李承祚繼位起便被任命為軍機大臣,養心殿是常來常往,然而今日,年輕的丞相站在養心殿外,猶豫了一下,向張公公微微一笑:“勞煩公公向陛下傳稟一聲?!?/br>張德英張公公是伺候李承祚的老人,自皇帝小時候就跟在身邊的妥帖人,自然也知道年紀輕輕的蔣丞相與皇帝有竹馬之宜,平日御前來往,從不見這位丞相如此生分,今兒是怎么了?皇帝身邊的人少說有一萬個心眼兒,張德英一時想不明白,卻不是糊涂,一轉念就明白了其中的關竅,面上卻是不顯,順從道:“不敢,相爺在此等候片刻,奴才通報了就來?!?/br>蔣溪竹點點頭,等在原地,不一會兒,內宮就傳來了通傳之聲。蔣溪竹整了整儀容,闊步邁過高高的宮門,直入了那陳設著皇帝龍椅的養心殿正殿。殿內陳設簡約不簡單,明黃緞面靠墊兒鋪就的御座前是雕龍刻鳳的霸王悵,李承祚平日就該在這里批閱奏章接見朝臣,然而李承祚這皇帝當得太不走心,原本堆積如山的折子被散著放了好幾堆兒,不是不想摞起來,只是一旦堆成了山,這桌案前站的無論是妖魔鬼怪還是王侯將相,統統要被折子擋住真容,皇帝最多能瞧見那來人是不是個謝頂。不僅如此,他那常用來做御批的朱筆十分隨意的陳在案上,兀自顯出一種多年無人問津的哀怨和寒涼。蔣溪竹被皇帝十萬火急地招來面圣,卻連李承祚的毛都沒看到,環視殿內一圈,只能和舉頭三尺那“中正仁和”的匾額相對無言。他進門之前執意讓張公公通傳,一是為了禮數,二是想到了昨天的傳聞,并不想將那不該入目的事情看個滿眼,有意提醒李承祚遮掩的。如今看來,倒是他多此一舉了,李承祚根本不在。蔣溪竹松了一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松到底,就聽見西暖閣的方向傳來腳步聲。蔣溪竹回頭看去,只見明黃的帷帳后借著日光透來一個挺拔修長的人影,走路的姿勢與京中紈绔那一搖三幌的頑主姿勢倒是有天差地別,不顯輕浮倒顯厚重的沉穩,那是與生俱來的貴氣與天潢貴胄的生機。帷帳一掀,一身龍袍的青年笑容慵懶,未著與龍袍相稱的冕毓,只是齊整地用玉冠束起,勃發的英姿在金磚鋪就的宮殿中燁燁生輝,萬里江山的容光,都不及他那一雙勾魂攝魄、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蔣溪竹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下怔了一怔,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身為臣子卻在御前失了儀行,忙掩飾自己瞬間的失神,低頭行禮道:“臣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