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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情好了點,尾音也不再那般冷硬干脆:“睡不著?” 池魚渾身不自在,生怕他說出點大半夜嚇死人的話,含混:“有點,但是現在已經很困了?!?/br> 臨殷靜了會,道:“閉眼?!?/br> 池魚稍僵了一下,還是順從地閉上了眼。 伸頭一道,縮頭也是一刀,只要臨殷豁得出去,舍得下自己的身子,這都是遲早的事。 然而她預想擔心了一晚上,深怕會發生的事并沒有發生。 一股暗香襲來,她眼皮子漸沉,無法自控,慢慢失去了意識…… 在徹底陷入深眠的前一秒,她聽到耳邊臨殷的聲音,淡淡的:“到了金陵之后,不要離開我的視線?!?/br> 以及她自己的回復,沒過腦子的、發著懵的:“好?!?/br> …… 南鈺值夜與人換下班,回房休息的路上,正好遇見從房中出來的臨殷,朝他恭敬地拱了手。 慢半拍意識到他走出來的地方是池魚的房間,腳步一下頓住了,表情有些難以控制:“主……小師叔早……” 南鈺用的是蘭溪弟子的臉,自然要跟著蘭溪弟子稱呼臨殷。 臨殷目不斜視,從他身邊經過。 南鈺忍不住兩步追上去,又見在走廊上不便多言,按捺著暫且未開口。一路跟他走到開闊無人的甲板上,才以結界封住艙門,壓低聲音對臨殷:“主上,前些日子朝云‘血靈戰書’一事,嚴嵐已經查清楚了真相并呈報給了主上,我以為……” 他頓了頓,本著一片對臨殷絕對忠誠之心,冒死勸誡道:“我以為池魚此人藏得太深,過于危險,主上將她帶在身邊監看,切勿過于親近才是……”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嚴嵐當初看到“血靈戰書”之后,便懷疑池魚還活著。 一邊將消息泄露給秦年年,一邊在朝云內部打聽消息,確認自己的猜想。 湊巧的是魔族的“血靈戰書”事發后,在朝云內部徹查極嚴,為了揪住魔族爪牙,一名內閣長老不惜動用回溯的禁法,以損失百年壽元為代價,看到了血靈戰書爆炸前一刻的畫面。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從始至終朝云并沒有外人闖進來。 只有一朵花,不知從何而來,乘著風,不受阻攔悠悠飄進了朝云的結界。 又極其突兀地炸開,給出了那樣一條信息。 嚴嵐只需從高層那打聽到說是花,就什么都明白了。 南鈺也是見過菩提的人,也是知道現在的南魚兒就是池魚的人。 嚴嵐將聽到的內部消息同他一碰,千絲萬縷的信息歸總到一起,兩人不難得出一個結論:三月之前的池魚,戰力不過剛剛能擊傷大羅金仙。三月之后的池魚,便可以以一己之力,撼動震驚整個朝云城。 甚至于她的一個舉措,讓整個天元大陸陷入臨戰的恐慌之內。 她成長得太快,太過詭異,且油嘴滑舌不曾歸心。 這樣一個人留在臨殷身邊,只會出現變故。 南鈺不需要嚴嵐多慫恿,自己主動擔下了諫臣的身份。 雖然他本身對池魚無惡意,但他不能容忍池魚的存在對臨殷有威脅,主動將事情稟報給了臨殷。 那時池魚渡劫之后正在沉睡,臨殷聽罷之后,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淡淡應知曉,讓他下去了。 然南鈺沒想到的是,向來對背叛和謊言零容忍的臨殷,卻沒有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殺死池魚,反倒將她從天涯城帶了回來——以親自抱著的方式。 他不敢妄自揣測主上的意思,哪怕驚奇主上的異常舉止,卻一直憋著沒有妄言,想著主上或許自有安排。 直到方才他看到主上從池魚的房中出來…… 那一刻,陰晦幽長的走廊上,臨殷的神情甚至稱不上是溫柔,一如既往的清冷無波。 只不過在出門之后,回頭,不經意般朝門內看了一眼。 仿佛克制的流連。 ☆、第 123 章 南鈺終于意識到,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想象。 朝陽在地平線冒了一絲金邊, 艱難地沖破沉積的陰霾, 漸次勢不可擋。 金陵鳴城厚重的陰影在廣袤的平原之上被拉長,朝下俯瞰, 整座滄古莊重的城池仿佛沉浸在灰蒙的迷霧之中,透不進光的深淵, 詭譎而幽冷。 臨殷站在逐漸興盛起來的晨光之中,還是那句話:“我知道了?!?/br> 南鈺眉眼一低, 有種進諫不被采納的灰敗, 張了張嘴, 欲再說點什么。 臨殷:“第一個懷疑池魚的人,是嚴嵐?” 南鈺頓了一下, 忍不住為她辯解道:“她是一片衷心為主上的?!?/br> 臨殷輕笑了一聲,遙遙望著橘紅的朝陽緩慢探出半個臉來。 “是人都會有私欲?!?/br> 南鈺聞言, 詫異地抬了一下頭。 這話給誰說他都信, 唯獨臨殷, 他與私欲二字, 本該天差地遠。 仔細琢磨,主上這話意在指嚴嵐是因為嚴丹青之事, 才如此執著針對池魚。 南鈺縱然早就知道有這樣的感情動機,卻也覺得嚴嵐不會敢隨意在主上面前弄虛作假,搬弄是非,這才急火攻心跑到他面前勸阻。 難不成,這中間還有其他的緣由?才會讓主上輕易的諒解了池魚背地搞的小動作? 南鈺不解。 “你無須再插手此事, 到此為止?!迸R殷復道,“嚴嵐既然不放心,就讓她親自去看著池魚?!?/br> 南鈺更糊涂了,主上若偏心池魚,怎么會讓嚴嵐去監視她? 但此舉到底讓他寬心不少,不敢有異,朗聲應是。 …… 池魚難得睡了個飽覺,睜眼之際已經日落西山,不一會兒天就該擦黑了。 她依舊是躺在房間的床上, 寶寶醒來也沒去吵她,布著凳子撅著屁股,在窗邊往外探看,尾巴一翹一翹的,顯得心情格外愉悅。 池魚揉了揉頭發從床上坐起來,感覺到行舟外沒再刮著呼呼風聲,反倒隱約人聲喧雜,懵懵撥開床帳:“這是到金陵了嗎?” 挑開層落床帳的那一瞬間,池魚小心低頭往身邊看了一眼,空蕩的床上并無一人,悄悄松了一口氣。聽得寶寶的聲音歡騰著,理直氣壯:“不知道,寶寶不認字?!?/br> 池魚見臨殷不在,動作打了起來,一個滾身翻到床沿外頭,拉扯活動著胳膊,隨手撿起掛到屏風上的外袍:“讓娘看看?!?/br> 行舟停在一處別院空地上,因為她這里是三樓,高度上正好和對面鏈接兩棟建筑的回廊相稱。 衣飾講究、體態曼妙近乎全然相似的女子們手捧著托盤,保持兩步一人的距離,垂頭紛紛自回廊經過。 那姿態,連低頭的角度都是精細丈量過一般,出奇的規整。 似乎也有人看到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