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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先落得了好,借勢將他們擠了下去。 池魚點頭微笑,嘴甜地喊了兩聲人,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里。見兩位師姐擼起袖子、精神抖擻地開始干活了,方又繼續領著人往屋里走。 …… 走過合抱中庭的回廊,一邊走一邊嘆息道:“這梧院好是好,卻冷清得很,因為久無人住,無人裝潢打點,一絲而人氣都沒有?!邦D一頓,”對了,諸位師兄師姐們稍等片刻,我去后廚燒些水,準備些熱茶和糕點待客?!?/br> 跟在池魚身后,立馬有人踴躍應聲:“師妹年紀尚輕,做這些雜活費神,不如交給師兄?!?/br> “是呀是呀,這些裝點修繕的活兒最廢心思,我正巧剛替長老的若云殿修葺過屏風,不妨就讓師姐來試試?” 池魚在眾人的簇擁下笑成了一朵向陽花,甜滋滋地道:“師兄、師姐們人真好~“ “哪里哪里?!?/br> “應該的應該的?!?/br> 小華儀縮在池魚的腦袋上,見著梧院慢慢被歡聲笑語填滿,一派幸福祥和。 莫名提心吊膽,打了個寒顫。 作者:小華儀:我覺得你可能要被打了。 ☆、第 40 章 不出半個時辰,梧院上下煥然一新。 像是洗去久無人至的塵封, 從廊廡底下點起的羊角風燈到幾案上點綴的嬌嫩花枝, 從庭院中蹁躚往來的清麗衣裙到悠長婉轉的琴瑟蕭笛之聲,無出不透著溫情脈脈的生氣。 池魚很是滿意, 坐在正廳大堂品茗,與機敏能干的師兄師姐們閑話扯野。 師兄師姐們日子過得很難, 傾訴欲也強,來回幾番對話, 池魚差不多便摸清了他們的處境。 他們屬于弟子峰普招五十年的學子, 原本資質在外頭可稱得上聰穎, 到了蘭溪,卻被眾天驕比成了綠葉上的蟲洞, 心里落差巨大。 渾渾噩噩五十年過去,高不成低不就, 馬上要畢業了還沒找到工作, 一下犯了難。 由儉入奢易, 由奢入儉難。 他們見過了蘭溪的世面與繁華, 自然也不想再回到窮鄉僻壤,靈氣匱乏之地碌碌一生。然而自身修為的限制擺在這, 正經的“升學”是做不到了,便想著走旁門左道,抱上學神的大腿,等著雞犬升天。 池魚深思著,點點腦袋, 吃著師姐遞過來的羅果,咔嚓一口,靈氣四溢。 這玩意在外頭可得數金一枚,且貨源稀少,她在云城偶爾才能吃上一兩回。在蘭溪弟子峰,卻能夠在周遭的山脈中隨意采摘得到。 貧富差距如此懸殊,也難怪他們想賴著不走。 池魚是個耳根軟的,且對學渣身份的代入感很強,一時感同身受,不住嗟嘆。 沉重而大融合的氣氛之中,忽有一師兄貿貿然開口,問道:“我方聽池魚師妹稱臨殷師弟為哥哥,兩人卻并不同姓同宗,可是表親?” 可喜可賀,這容易得罪人的話語終于有人問出了口。 憋得艱難的師兄師姐們表情一松,紛紛側耳傾聽。 池魚嚼著果子,含含糊糊地說了個不。 將果子咽下去了,脆生生道:“我同他不算親戚,喚他哥哥是因為他是我前夫的堂哥?!?/br> 嘡—— 琴弦崩斷,助興的雅樂戛然而止。 灑掃的、修剪花枝的、彈琴助興的、端茶送水的師兄師弟們像被按下了暫停鍵,連表情都凝滯在了臉上。 對比場面的一時寂靜,系統彈幕開始狂飆。 系統:來自倪芳富的作值 100. 系統:來自載豆沃的作值 100. 系統:…… 小華儀抖了抖翅膀,捂住自己眼睛。只以為池魚是一時嘴快,說漏了詞,不忍心看這場翻車修羅場。 才給池魚遞上羅果的師姐臉都綠了,嘴角抽搐了幾下,情緒在爆發的邊緣,但依舊保持謹慎:“師妹這話,你與那臨殷師弟,難不成一點親近干系都沒?” 池魚眨巴眨巴眼,沉吟:“我們有過過命的交情,算嗎?”他殺了她兩次,她救了他兩次,過過好多次命了。 咦,想想她真是虧大發了。 這句含糊其辭,聽上去不怎么有說服力,倒像是露餡過后的自圓其說,尷尬挽尊。 一個小小地仙,哪有機會和堂堂玄仙有過命的交情? 師兄師姐們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眸光最終沉了下來。 他們原本就覺得池魚這人渾身上下透著股子不對勁的氣場。一個小地仙,愣有種把自己當天驕的蜜汁自信氣場。不僅與他們交流時毫不露怯,四平八穩,反倒時時刻刻將自己擺在被他們追捧的主人家的地位上。 這微妙地不適感,膈應他們好久了。 “我當是個貴小姐,沒想到就是亂攀關系,狐假虎威的貨色?!弊诔佤~跟前的幾個,臉色變得比翻書還快,前一刻還言笑晏晏,聲聲溫情師妹喊著,后一刻便刻毒得像要吃人,霍然站起身,怒氣騰騰逼視著她,“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來指派我們做事!” 系統內的作值刷個不停, 言語引導了氣氛,也點燃了憤怒,惡意被釋放出來。后臺顯示的作值從 100一跳,變成了 200刷屏。 池魚時隔一月大豐收,心情還算不錯,在被眾人圍堵,眼看就要被圍毆的境況下依舊穩如老狗。 這心態,興許是在臨殷手底下被練出來了。畢竟一群雜魚的憤怒,也抵不過魔王一個涼颼颼的眼神。 繼續吃著那枚沒吃完的果子,悠悠:“師兄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我從頭到尾可沒指派過誰,都是師兄師姐們熱情,主動攬下的活計?!毙σ饕?,“至于亂攀關系,狐假虎威這個我就更不認了,我從頭到尾也沒說自個是臨殷的誰誰,師兄誤解了,也能怪到我頭上?” 端著茶盞的師姐氣不過,狠狠地啐了一聲,陰陽怪氣:“便是七拐八繞的親戚關系我們也認了,前夫的堂哥算幾個意思,也敢亂喊哥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同臨殷有一腿呢……“ 池魚死豬不怕開水燙,為的就是干一票作值出來。 左右這群師兄師姐們都是要畢業離開的人了,她也沒有后顧之憂。 “為什么不敢喊?當著臨殷的面,我也是叫過他哥哥的?!彼龁问植嫜?,舌戰群儒,依舊囂張得能上天,“呵,不信你去問問他,看他接不接我這一聲哥哥唄~” “你!” 那師姐正欲駁斥她這不要臉的言論,單方面叫的哥哥算什么哥哥, 憤怒圍堵在正廳的人群忽而一陣sao動。 池魚的手指還對著門外,師兄師姐們豁然分退兩邊,露出通往正門的過道來。 月光如水,中庭竹影清幽。 臨殷衣袖浮動,沉默著,緩步而來。 池魚伸出去的手一縮,開始慌了。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