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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 身邊一個七八歲的丫頭已出落得跟小天仙似的,牽著母親的手,帶著新奇看著院子的布景。 “翩翩??!”秦大娘子一聲吆喝,引來府里所有下人的側目。 一時間,梅家二姑娘回來的消息不徑而走。 梅二姐身子不便,動作略顯遲緩,剛坐到大堂里吃茶,兩個meimei相繼聞聲而來。 以前在家里不覺著親,可分開三年的時間,姐仨人膩在一起,有說不盡的話。 ☆、第103章 而幾位姑爺在另一間廂房,相談著近些年的境遇, 雖然些許不如意之事, 但也還算過得充實自在。 婚事在即,兩對新人無甚多時間, 如今梅二姐回來,身子重也幫不上什么忙。只道:“雖我這會兒已是不能出力, 但還能出點銀錢給兩位meimei打點,客氣的話也不必多說了?!?/br> 梅三姐笑道:“若有的話, 必定同二jiejie開口的?!?/br> 梅四姐連連點頭, 不由得嘆了聲:“沒想到, 如今我們姐妹幾人都覓得良配,要出嫁了, 二jiejie都快生第二個娃娃了,時間過得真快?!?/br> “二jiejie, 我替你把把脈吧?” “有勞了?!?/br> 梅三姐替梅二姐把了把脈, 笑道:“小家伙很是健康活潑呢。就不知道是位千金還是位小哥兒?!?/br> 梅二姐想了想道:“是男是女不甚重要, 就是不知……” 這話她沒問過自家夫君, 一般都會想要生個小哥兒吧。 梅三姐掩嘴偷笑:“依著姐夫這般寵你,只要是二jiejie生的, 都是手心里的寶貝兒?!?/br> 這話倒是真的,梅二姐不由嘴角上揚,有時候奚爺太過寵著她,反倒讓她有些不安心了。 今日幾位姑爺都在梅家住下了,晚上吃了晚膳, 姑爺們和梅家長子又一起吃了酒,回房晚了些。 奚風渡動作極輕,結果還是將淺眠的梅二姐給驚醒了過來。 “娘子,吵醒你了?” 梅二姐撫著肚子,失笑:“沒有,本來睡得也不甚塌實,小家伙在肚子里翻騰著呢?!?/br> 奚風渡疾步上前,輕撫著圓滾的孕肚,低語:“我兒乖乖睡覺覺,別鬧騰你娘親了?!?/br> 好像還真有點用,小家伙竟真的安份了不少。 梅二姐忍不住多問了句:“奚郎,你想得個女兒還是兒子呢?” 果然,奚風渡不甚在意回了一嘴:“姑娘也好,兒子也罷,乖巧可愛才是好的,再說我娘子生的,我都喜歡?!?/br> 問了跟沒問一樣,奚風渡起身揮了下袖子,道:“我身上沾著酒味兒,先去沐浴,娘子不必等我,早些歇息?!?/br> “嗯?!泵范汩]目睡去。 半夜,耳畔聽聞驚慌的夢囈聲,梅二姐驚起,發現奚風渡做夢了。 “奚郎,奚郎?” “駭——!”奚風渡猛的從夢中驚醒,額頭滿是細密的汗珠,發怔了許久,才長長舒了口氣。 梅二姐拿了帕子給他擦著汗珠子,溫柔的聲音漸漸撫平了他心中的恐慌。 “奚郎可是做噩夢了?” 奚風渡喘著氣兒,嚅了嚅唇,看向梅二姐的眼神有些怪異。 梅二姐心中不安,追問道:“夢到什么了?” 奚風渡遲疑了片刻,才說:“夢到一些不相關的事情?!?/br> 若真是不相關,他也不至于這般驚駭,梅二姐無奈:“若奚郎不想說,那便不說了?!?/br> “不是?!鞭娠L渡扶著她躺下,聲色沙啞低語:“我夢到你嫁給了蕭候,我又另娶了別人,可是后來,我們又在那艘大船上相遇了,結果船遇到了海浪,我跟你……這個夢不太吉利,不提也罷?!?/br> 梅二姐大驚,猛的看向他:“你是何時做這夢的?” 奚風渡想了想:“大概一個月前,便做了這個夢,夢里模模糊糊,有時候醒來也分不清楚,到是真的,還是假的?;蛟S……是我們前世本就有緣,今世相約的呢?” 說到這里,奚風渡又豁達一笑。 梅二姐伸手緊緊抱過奚風渡的腰,整個靠進了他溫暖的懷中。 “能不能給我細細說說,你在夢里那些事情,那些感受?” “這……”奚風渡有點為難:“這個夢很連貫,很長,一時真不知道從何說起?!?/br> “沒關系,反正我今夜睡不著,你就從最初的時候說起?!?/br> 奚風渡寵溺笑了笑,吻了下她的額間,應道:“好,我便與你從最初說起,大概是我十五歲那一年……” **** 那幾年大旱,顆粒無收,流民四起,遍地饑荒。 雖然朝庭開糧倉救濟,但依舊是杯水車薪。 屋漏偏逢連夜雨,還未等百姓和朝庭緩上一緩,卻又遇上了大雨。 那大雨連下了整整一個多月,許多村子都淹了。 大旱之后又遇水災,便容易感染滋生瘟疫。朝庭雖然做足了各種防備措施,依舊無計可施。 許多流民無家可歸,食不果腹,便一路南下來到了皇都城外。 奚家是為當時富甲天下的商富人家,奚父常年帶著兒子奚風渡走南闖北,不忍見蒼生陷于苦難而不顧。 于是聯合當地的官員以一己之力,搭了幾處救濟站,發派粥食。 士農工商,在當時,商人地位實在低下,即使是最底下的農戶,雖然表面不說什么,但是心底是頂瞧不起那些jian詐的商人做派。 只覺商人不務實業,投機取巧的剝削他們的血汗錢財。 奚父善舉并未得到天下人的感恩與贊賞,反而成了暴民的眾矢之的。 那日,奚父帶著妻小從救濟站回城的郊外,遭到那些外來暴民的圍堵。 那些暴民目不識丁,只知自己饑寒交迫,早已喪失了人性,拿著手里的木棍與刀將奚家的隨從全部砍死。 馬車里值錢的物價一搶而空,暴民搶完錢財,越發狠戾囂張,將所有的積怨與害怕的情緒發泄在奚家人身上。 奚父與父母盡力護著才將將成少年的獨子…… 父母鮮紅溫熱的血水染紅了他的衣裳,迷蒙了他的雙眼。 起先奚風渡還會祈求他們住手,到后來,他發現這些人瘋了,對于暴民來說,他們只要找到發泄的對象就好,什么道理,什么原因,統統不重要。 或許,他們被攻擊的唯一的理由,是他們富有,在這樣的絕境之下,還能拿得出東西來救濟這些難民。 他絕望的嘶嚎著,像只受傷的困獸,做著絕地的最后掙扎。 血一并染紅了他的雙眼,他要殺了他們!他要毀了這個天下!他要讓所有輕視過他的人,以血為祭??! 盡管父母親已再無生命體征,但這些暴民依舊未停止對他的羞辱與踐踏。 他發紅的雙眼,緊緊抱著父母已寒的尸身,滿是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