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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的眸光給了她莫大的勇氣。 仿佛只要在他的視線范圍之內,便什么也不用害怕。 **** 近日梅大娘子秦美初身子時常不好,深居淺出,府中的事務顯少打理,多數交給了身邊的崔mama吩咐下去。 蘇韻見此便起了心思,幾次三番在梅太師耳邊吹枕邊風,梅太師哪里不知她的小心思。 雖說與秦美初是原配,但當年也是屬于家族聯姻,這么多年來,秦家勢力與不弱于梅家,大娘子為人也十分強勢。 梅太師恪守夫妻之道,雖心中不悅于大娘子多時,卻依舊表面維系著平和,妻妾區別從未落人口實。 “大娘子始終是大娘子,此事你莫要再提,做好你的本份?!泵诽珟熋嫔簧凭嬷?。 蘇韻抽抽噎噎的:“如今雪哥兒也已及冠之年,明哥兒倒是得了個好差,都是兒子,妾身身份卑賤,微不足道,但雪哥兒老爺也不疼疼他?!?/br> 梅太師撇嘴:“明哥兒那也是自個兒爭氣,得了個好功名,雪哥兒從小便不愛念書,胸無點墨,怪得了誰?” 蘇韻心中頓覺百般委屈,翻身而起:“雪哥兒不說,可我們盈盈呢?眼看就要過雙八年華了,都沒門靠譜的親事?!?/br> 梅太師這倒是認真的想了想,道:“婉婉和盈盈也是到了該出嫁之年,婉婉我倒是不擔心,盈盈嘛……” “老爺,您這什么意思呀?盈盈怎么了嘛?她……她不就愛吃了點兒?胖了點兒?懶了點兒?呆了點兒?優點還是很多的嘛!” 梅太師冷哼:“這不就是好吃懶做,又胖又呆?” 蘇韻氣紅了雙眼:“哪有自個兒親爹,這么評價女兒的?至少盈盈恪守婦道,是正正經經的閨女!哪里像翩翩哪……” “住口!”梅太師頓時臉色大變,怒斥了聲,蘇韻嚇得瞪大著雙眼,摒著氣不敢出聲。 ☆、第76章 梅太師氣息輕顫,怒目圓瞪, 好半晌才將心頭那股子氣性給壓了下去, 并鄭重警告著蘇小娘。 “你若再提起此事,便自發收拾了細軟包袱, 回老家渡過余生罷!” 蘇小娘嚇得呆若木雞,等回過神兒時, 梅太師已經起身獨自去書房了。 **** 自那日帶梅二姐去城中散心回來,奚風渡明顯感覺梅二姐的心情要好了許多, 對人的警惕性也沒有那么重了。 偶爾除了他以外, 茉茉跟她說話, 她能聽得進去。 只是她的身子實在虛弱,一日不如一日, 極容易疲倦嗜睡,一睡便是一整天。奚風渡很害怕, 她這一睡去就醒不過來。 去長白山尋那避世神醫, 刻不容緩, 但又怕四皇子胤嶸婚事有變, 便只得先留在皇城之中,以防變故, 隨機應變支援四皇子。 四月末的天越發晴朗,奚風渡盡量將手中的事情交給了手下去辦,一心一意照顧陪伴著梅二姐。 “今日可想去城中走走?”奚風渡從梓芽手里接過披風給梅二姐披上,梅二姐眨了???,也未說話, 從救回她的那一天,她便沒有說過話。 奚風渡極有耐性,笑道:“如果你想跟我出去走走,便點點頭,不愿意就搖搖頭?!?/br> 梅二姐點了點頭,奚風渡從她手里接過女兒,抱起吆喝了聲:“走咯,爹爹帶悄悄和娘親玩兒去!” 晨光透過窗臺,仿佛在父女倆身上鍍了一層金色,小嬰孩天真無邪的笑音帶著強而有力的感染力和穿透力,直擊入梅二姐的心臟。 她呆呆的看著他們,嘴角不知不覺漾開了一抹淺笑。 奚風渡回頭瞧去,見她竟然笑了,心中頓時一暖,眼眶微微泛紅。 這一次,他們沒有往偏僻的地方走,奚風渡似乎有意的將帶她到人潮稍多的街巷,她像只失迷的小羊羔,緊緊牽著奚風渡的手,生怕下一刻他會走丟。 梓芽與茉茉緊隨其后,護院跟得比較遠。 經過捏糖人的小攤時,梅二姐眼睛澄亮,站著不愿走了。 想她以前養在深閨,也極少見識到這些小玩意兒,此時這模樣,天真的像個孩童。 奚風渡滿是寵溺看著她,問道:“想要這個?” 她沒回答,只是仰著小臉滿眼期待。 奚風渡拿了十兩銀子給這小販,小販哪里看見過這么多銀兩,當場嚇了一跳。 “這,這位大爺,這這……太多了!小的找不開?!?/br> 奚風渡:“不用找,你給吹個漂亮的小糖人出來,其余的算是定金,回頭來玉奚山莊,每天給……給我家娘子吹糖人玩兒?!?/br> 小販聽罷,身子一哆嗦,“好,好勒!”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個財神爺嘛! 小販盡心盡力拿出了絕活,吹了個龍鳳呈祥遞給了梅二姐。 漂亮的糖人被梅二姐緊緊捏在手中,淺淺舔了一小口,便舍不得吃下了。 再往前走,便到了城中最負盛名的瓊樓,雖說這瓊樓在甘棠巷前方,這里算不得熱鬧之地,但是食客慕名而來,絡繹不絕。 一般沒有預訂是沒有空位騰出來的,一樓用屏風隔著的侍候區,坐了滿滿的人。 奚風渡直直走向柜臺前,拿出一枚商令,那掌柜一看,立時神色一凜,喚來了小二看著柜臺,正要親自帶人去樓上雅間。 突然沖出一人,氣勢洶洶將他們攔下,掌柜定睛一看,神色緊張,抱拳做了個揖:“林大人?!?/br> 這林廳少年有成,不逾三十之年,官任都察院正七品都事。這人氣勢十足,底蘊才情不淺,只是那雙眼過于勢利尖銳,讓人瞧著不太舒服。 林廳負手冷哼了聲,斜眼睨了睨奚風渡,沉聲道:“我在這兒都等了半個時辰,憑何他卻不用等?” 掌柜笑臉相迎:“小的并非是故意怠慢林大人,實在……” 大廳并不聽解釋,揚起下巴對奚風渡冷嘲熱諷:“仗著幾個臭錢,在城中橫行霸道,無德無良,掛著一個無所是事的官職,享著朝庭奉,臉皮也是厚實得緊?!?/br> 如此一聽,這大廳竟還是認得自個兒的,奚風渡笑笑,也未氣惱。 梅二姐有些被嚇到,往奚風渡身后躲了躲,抬眸悄悄打量著眼前這盛氣凌人的男子。 奚風渡:“若林大人心中不滿,盡可往圣上面前說上一說,讓他老人家拙我奉,至于我仗著多少個臭錢,那也自是林大人不必掛心的事兒?!?/br> 說罷,便要避開此人上樓去,林廳不依,指著奚風渡的鼻子怒斥:“你算什么東西?你即未考功名,又未對百姓做出貢獻!不過受祖輩得來的那些不義之財耀武揚威,你可知我苦讀寒窗,十五歲便已是秀才,二十五歲舉人,如今正七品都察院都事,可全憑自個兒本事!” 看著他越發猙獰善妒的模樣,奚風渡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