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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之前那些糾葛,沒能認出她倒也正常,與之前那形象作對比,云泥之差。 于是,梅二姐也未理會她倆,徑自走進了正堂。 奚風渡正耐心的等著,季明可真沒見過他家大爺這么耐著性子等過誰。 從正當晌午,等到現下,菜都熱了好幾輪,愣是半句煩字都沒說,還樂在其中。 直到梅二姐被梓芽扶著走進正堂,奚爺一見著梅二姐,便心猿意馬,連那平日深沉的雙眸都染了笑意,眼里除了梅二姐,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來了?” 梅二姐福了福身,“爺,你怎么不早說等我呢?” “無礙,我早膳吃得遲,現下吃午膳剛好?!?/br> 倆人才剛入了座,周四姐與葉翠翩躚而至,福了福身。 “大爺,我親自做了些點心,本想著與您一道兒食點,看來不是時候?!闭f話間,周四姐眸光落定在梅二姐身上,“不知這位姑娘,與大爺是何關系?” 梅二姐扭頭看向奚爺,緊張的率先握過奚風渡的手,如臨大敵的看向周四姐,也不說話。 見這般情景,就是個傻子也該明白了過來。 周四姐眼眶一紅,“大爺,我未曾有對不住您,我們才將將訂親,您卻這般負我?您讓我……情何以堪?” 梅二姐扣著奚風渡的手微微顫抖,不甘的緩緩放開了些,驀地;卻又突然被奚風渡緊緊抓住。 “你對不對得住我,我自是清楚,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也清楚。你是否情何以堪,言之過早,你還是周家清清白白的四姑娘,若這門親不成,我也不會讓你失了官家小姐的顏面?!鞭娠L渡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周四姐竟有些心虛的別開了視線,奚風渡若有似無的笑了聲,自若拿起了筷子,輕輕對梅二姐道了句:“吃吧?!?/br> “嗯?!泵范惆底猿榱丝跉?,小口的用著眼前的膳食,心情凝重。 確實,他訂親在先,不管他們之間是否有多情真意切,在世人眼里,便是個錯。這若說出去,自是他的不對,是他負心薄幸,對不住周家四姐。 季明站在一旁猛的擦著冷汗,這情景怎么跟火烤油煎似的難熬呢? 周四姐心中一陣憋屈,差點就說出請辭的話來,但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 主仆倆默然離開了正堂,葉翠面上一陣慌亂,快步上前低語道:“四姐兒,定是那個狐媚子勾、引了大爺,您可絕計不能負氣離開呀!” 周四姐恨恨的磨著牙,眸光一片寒光,“也該是去見見老太爺的時候了?!?/br> 葉翠嘴角揚起淺笑,“四姐兒說得極是?!?/br> **** 梅二姐心不在焉的與奚風渡一道兒用了午膳。 奚爺提議道:“我想帶你去個地方?!?/br> 梅二姐猛然抬頭看向他,蒼白的面容漾開一抹淺笑,“好?!?/br> 山莊很大,如果靠徒步行走,走上一整天都未必能走完。奚爺叫季明駕著馬車,只帶著大女使梓芽往山莊的后山行去。 沿途的風景看呆了梅二姐,午后的林蔭小道,灑下金色斑駁光影。 這林中多是楓樹,可惜此季是六月中旬,楓葉還未紅。 等楓葉紅的時節,滿山滿嶺如火如荼不知該有多么壯麗! 馬車里放著若大的冰鑒,所以一點兒也未覺著熱,小案上放著各式的小吃,倒流香絲絲縷縷,沁人心脾。 梅二姐卷起車窗的小簾,飄逸的錦袖滑落至纖細如羊脂玉的手腕處,輕風拂著她絕色的臉頰,迎著斑駁的光影,越發明艷動人。 奚爺只覺小腹一熱,瞳仁都在發顫,慌忙的收回了視線,不由得緊握了握手里的把件兒,漸漸冷靜下來。 梅二姐戀戀不舍的收回了視線,雖然眼前風景再好看,卻也不及身邊的人一分一毫。 “我們要去哪兒?”梅二姐不由得好奇問他。 奚爺溫存一笑,“人間仙境;那里很少有人知道,你是我第一個帶去的人?!?/br> 梅二姐聽罷,心中不免百般期待起來。 “坐馬車太無聊了吧?” 梅二姐搖頭:“不會?!迸c他在一起,即使什么也不做,都覺很心里很踏實。 奚爺突然想到什么,取下了頭上的一支玉簪,將眼前的成套的青釉茶盞排成排,用玉簪輕輕擊敲了聲青釉茶盞。 清脆悅耳的敲聲音透著一股子空靈之氣,回響縈繞在梅二姐耳畔。 奚爺嘴角含著笑意,擊敲慢慢變得有節奏婉轉起來,賦有有磁性的嗓音輕輕吟唱。 “檻菊愁煙蘭泣露, 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 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昨夜西風凋碧樹, 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 梅二姐心中喜悅,覺得有趣至極,便學樣取了發簪,跟著奚爺的節奏擊敲玉盞,朱唇輕吟,接道: “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昨夜西風凋碧樹, 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 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 季明一邊趕著馬車,聽著這人間天籟搖頭晃腦,不由得跟著哼唱起來。 馬車足足行了兩個多時辰才到,此時天已暮色黃昏,橘色的夕陽照映著眼前這座在湖面架起的水榭閣樓。 七彩琉璃瓦,漆紅梁柱,重檐歇山頂,與山水相襯映著。 三層的閣樓背靠著飛流直下的瀑布,寒煙水霧籠罩在湖面,暮色的水霧漸濃,身置其中,如夢似幻,竟仿如已到了云霧天宮。 湖面的橋邊栓著一葉扁舟,橋邊兩排掛著別致的燈籠,梓芽拿出火褶子將兩排的燈籠都點亮了,一輪彎月從朦朧的夜色中露出臉來,倒映在水面。 來時的馬車已經帶了足夠的酒和吃食,奚風渡帶著梅二姐上了閣樓三層的觀景臺上,一邊吃著酒菜,一邊與她絮絮著家常。 作者: 詩詞出自,作者:晏殊 ☆、第30章 梅二姐心中無比滿足,如果能一直跟他在這里,相守一生不問世事,也算是一種圓滿。 奚爺酒過三巡,若有所思道:“你送的帕子,我看到了?!?/br> 梅二姐聽罷,心兒漏掉了一拍,羞澀的抿了抿唇:“繡,繡得不好?!?/br> 奚爺失笑,連眼底都染了笑意,“很好,我很喜歡,會一直好好保管的??吹侥欠脚磷泳蜁肫鹉??!?/br> 梅二姐羞怯怯的抬眸看向他,一雙桃花眼如那汪月下清湖,盈盈靈動。 奚爺覺得自己真的醉了,醉在了她溫情的漩渦里,深陷而無法自撥。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若不是真的感觸真的擁有過,實在很難體會這樣的心境,這世間男女從毫無羈絆,因為有了這份情而生死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