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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茫然的。他全身不著寸縷的坐著,上一秒還躺在夏鋒溫熱的懷抱中,下一秒就回到了自己冷冰冰的家。他拿過毯子蓋住雙腿,上身是赤|裸的,隱隱顯出曖昧的牙印和紅痕。他愣愣地盯著眼前擺在小桌上的煙灰缸,里面有一根剛剛捻滅的煙頭,還在吐出最后一口氣。“你……你回來了?”反帝結結巴巴地說。宋亞澤輕笑一聲,道:“我有沒有回來難道你不是最清楚的嘛?!?/br>反帝難得地沉默一會,眼神凝重地說:“你看起來不太好……”宋亞澤蹙著眉,揉了揉太陽xue道:“還行吧,就是有點累……我只是覺得,這次回來得很突然,我本來打算在那里過一輩子呢?!?/br>反帝突然咳嗽幾聲,餃子皮的顏色由白變青:“這個……原作者的解釋是,你已經答應了夏鋒的要求,愿意接受他,所以對于來說就算是喜劇結局了。系統是嚴格按照作者的想法進行的?!?/br>宋亞澤下意識地點點頭道:“嗯……”反帝又補了一句:“畢竟你也知道,不是所有的都要寫到主角老死的……”宋亞澤盯著反帝看了一會兒,沉沉開口:“你到底是個什么來路?說話和人一模一樣,一點也不像個機械玩意兒。包括這個穿越系統,還有那個什么彭木芝,你們到底是誰?為什么要發明這個系統?”反帝紅著餃子皮欲言又止,這副模樣反而讓宋亞澤莫名氣惱起來?!懊總€世界的主角都會喜歡我,每當有人死去我的心臟都會疼……為什么?”反帝像是被這連環炮似的逼問鎮住了,悶聲不吭。“你要是再不告訴我,我就再也不接什么鬼任務了?!彼蝸啙梢蛔忠活D地說,“我不想活得傻不拉幾的,任你們擺布!”反帝的大眼睛嗖得濺出眼淚來,它哭著說:“系統有規定,我不能直接跟你說,要不然你會死的……”“別再用這種眼神看我行嗎?”宋亞澤看到它淚光四射的模樣,軟下心來,嘆了口氣:“我去洗個澡,這幾天我不想再看見你……”說著,他就裹著毯子走進浴室,沒有理會反帝復雜而糾結的目光……接下來一段時間,反帝果然善解人意的沒有現身。為了研究系統的真相,宋亞澤一直在查找關于彭木芝的資料。他換了很多個搜索引擎,英語不太好的他甚至翻墻去了外網,依靠谷歌翻譯,看到的只是一些別別扭扭的譯文??傊?,有用的資料少得可憐。“彭木芝,1910-1950,江蘇吳江人,字追月,號辭修。中國現代哲學家、語言文字學家,精通英、法、俄三門外語。畢業于美國威茲大學文學院,后于1945年去美國巴斯豪特大學任教,1949年回國,后卒于北京。著有、和自傳等著作?!?/br>宋亞澤盯著屏幕上寥寥數語的介紹,嘴角抽了抽:一代文學大師,怎么會去發明這么一個詭異的系統?發明創造什么的,更多是由理工科的人去做吧……他默默擦了把冷汗,關閉了網頁……又到八月十五,這本是久違的親戚們聚在一起送月餅打麻將吹牛的時刻,對于宋亞澤來說卻是每年一次的酷刑,因為他又要去見他那個一言難盡的mama了。宋亞澤提著月餅禮盒,衣服內袋里也少不了厚厚的紅包信封,這是他們母子倆的“見面禮”。他邁著沉重的腳步拾級而上,越靠近李曉霞的那扇門,越覺得心頭抑郁,頭上也像卡了個重重的鐵殼,愣是轉不動了。忍著煎熬按了門鈴,門一打開,宋亞澤就看到李曉霞蠟黃的臉皮和充滿負能量的臉色,不由得頭疼起來。李曉霞瞟了一眼他手上的東西,臉上皺紋一動,嘴一撇說:“你不知道我血糖高嘛?!我不能吃月餅!”“這是木糖醇的冰皮月餅?!彼蝸啙蓳Q鞋進了門,嘆著氣道?!懊總€月五千塊錢夠用嗎?不夠我再給你打一些?!?/br>“喲,你還好意思說呢?”李曉霞尖酸地諷刺道,“我一個月光吃藥就要一兩千,這糖尿病吃的東西,就是得比一般的貴。你那點錢,也就夠勉強花著吧?!?/br>宋亞澤將懷中的紅包遞給李曉霞?!袄锩嬗形迩K錢,就算你的過節費了。以后我每個月再給你多打一千吧?!?/br>李曉霞拿過紅包,想了想,換了個怪怪的語氣說:“最近我聽一個廣播節目,說有個叫安康的藥酒,降糖效果特別好。買它一套產品堅持吃,連血壓血脂都能治。好多老頭老太太都給那個節目打電話,說效果可好了!”宋亞澤默默冷笑,勸道:“媽,那是騙人的。那些人都是花錢雇來的托兒,信不得?!?/br>李曉霞卻不這么覺得,她瞪著宋亞澤說:“騙人的?我看是你騙我吧!你是不是舍不得給我花錢?”宋亞澤已經習慣了她的壞心眼,嘆了口氣說:“我要是舍不得給你花錢,為什么我每個月工資才一萬出頭,但還能給你打六千呢?我還得還房貸,也不輕松?!?/br>“你看看,我就說你舍不得給我錢了吧?!”李曉霞思路奇特,她的聲音不斷高亢尖利,聽上去很是刺耳,“我養你這個兒子有什么用????!”她氣鼓鼓地坐下身來,開始干起她生平最拿手的一件事了——罵人,還夾帶著難聽的臟字。“你他媽就像一坨屎!”宋亞澤一直壓著火氣默默隱忍著,終于在聽到這句話之后爆發了?!皨?,你以后不要這么罵我!”他氣得口干舌燥,心臟也是突突直跳。李曉霞愣了一下,接著更大聲罵起來:“你現在長能耐啦?!敢和我頂嘴了?”她唾沫星子亂濺,故意用手大力拍桌子,給自己漲點架勢?!澳闶浅岚蜃佑擦诉€是怎么著?!”“我翅膀早就硬了!”宋亞澤同樣高聲回道,“你現在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我給你的錢?!我每天工作累得要死,一大半的工資都寄給你,你說過一句體諒的話嗎?!”李曉霞愣住,她沒想到一向好脾性的宋亞澤會出聲抵抗。她從來都是盛氣凌人的,話永遠都要壓別人一頭,現在卻受了挫。“你看你自己還像一個mama的樣子嗎?!”宋亞澤氣得聲音發抖。他拉開門就要出門,“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你就靠著你那點退休金過吧!”李曉霞看到他真的要走,心里犯了急,趕忙去拉他的手。她抹著渾濁的眼淚,發白而萎縮的左眼被淚水浸泡著;甚至順勢跪到地上,抱住宋亞澤的腿,將鼻涕都抹在他褲子上,真像一個可憐蟲。“兒子……你不能不管mama……”她哭著說,“我從小是被人領養的,結婚之后丈夫又不關心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