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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愿死,也不要在仇人手下茍活!”“那你就去死吧!”金發軍官朝年輕人開了一槍,正中眉心。年輕人的眼睛仍是睜開著的,還含著對仇敵的憤怒,他就這么直直地向后倒去,死不瞑目。中年男子嚇了一跳,立刻噤聲,下意識地抱緊兒子,生怕兒子會受到傷害。疼痛逐漸堆積,宋亞澤捂住心口,有些支撐不住,只得把吳昊放下,靠在旁邊廢墟上。金發軍官心情大好地說:“固執的人必須為未來作出祭奠,逆了這潮流的人就該去死,為了更多人!”他摸著下巴思索了一陣兒,就叫來一名士兵耳語一番。士兵聽到命令,行禮退下,再次出現時,手里多了一塊結實沉重的鐵板。他和幾名戰友走上高處的廢墟,將鐵板放置在雄雄燃燒的烈火之中。“你們東夏不是走左翼路線嗎?不是標榜舍小家為大家嗎?那就讓我看看,你們是不是言行一致!”他狡猾的眼睛轉了轉,掃視著人群,然后指著不遠處的烈火說:“這上面放了一塊鐵板,已經被燒紅了。要是有人自告奮勇,愿意坐在那上面*而死,我就放你們所有人去安全區。要是沒人站出來,所有人就都要死。我想看看你們的選擇,看看這塊地方,值不值得我去征服?!?/br>他的話音幾乎剛落,就有一個蒼老而響亮的聲音響起:“我來!”所有人都如釋重負,他們暗喜,因為終于可以活下來了。他們的希望不高,就僅僅是活下來,哪怕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唯有宋亞澤是震驚的,這個聲音就出自于他的身旁。那在山谷回蕩的聲音飽含滄桑和慈悲,撞擊在他的耳膜上,引起陣陣戰栗。他的心口似乎也不那么疼痛了,卻也裝不下什么東西,滿心只有兩個字:英雄。金發軍官循著聲音望去,看到一位灰衣老僧,僧袍被風吹的鼓起。他有些驚訝,似是沒想到居然這么快就有人自告奮勇了。他起了興趣,朝那位健朗的老僧走去。金發軍官走近了,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這位老者?;圪t和尚仍是一派清凈,似是沒看到那令人驚駭的火焰。“沒想到是個老家伙!哈哈!真是有趣!看來,你們東夏還是值得我征服的!”他張狂地笑著,沒有半點殺人的悔意。慧賢和尚倒是笑了:“因果??!老僧去也!”他在軍官有些奇怪的眼光下,拍了拍僧服上的灰,臉上寫滿輕松的微笑,仿佛眼中見的不是火焰鐵板,而是蓮花臺座。他的僧服隨著風飄揚著,手里依舊不緊不慢地捻著佛珠。“眾生無邊誓愿度!煩惱無盡誓愿斷!法門無量誓愿學!佛道無上誓愿成……”他腳步輕盈,在無數人的復雜眼光中,他是那么自在。宋亞澤看著慧賢和尚對于酷刑仍欣然而往,心里突然翻涌起一陣激動。他一時間忘了呼吸,忘了心口痛,忘了戰爭,仿佛世界上所有人都消失了,只有慧賢和尚悠然的背影。他愣愣地從地上站起來,對那個灰色背影叫道:“師父!”他下巴抖動著,眼里涌起一陣*,喉頭微微抖動,這是他從沒有過的時刻。他一向沉穩淡定,可現在,面對這大義凜然的僧人,他真的控制不住內心的敬仰。金發軍官回過頭來,循著動靜看到了宋亞澤。這一刻,他微微愣住了,一股奇異的溫情在他心里蔓延。他從沒見過宋亞澤,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他心跳加速。慧賢和尚笑瞇瞇地轉過身,對著宋亞澤說:“小伙子,你相信三世因果嗎?相信輪回轉世嗎?”宋亞澤激動得說不出話,身體也微微發抖。他的喉頭滾動一下,才開口:“我相信!”“相信就好!相信就好??!哈哈……”慧賢和尚仍是笑著,腳步輕盈地走上廢墟,投入了那片火海,在燒紅的鐵板上打坐,就像感受不到疼痛般,他是進入禪定了。不一會,空氣中飄著僧服的灰燼,還有皮rou被燒焦的味道。宋亞澤的心口開始抽痛起來,雖然這疼痛還算可以忍受,但比來時要重得多。他皺著眉,抓住前襟,微微弓起身子。“你沒事吧?”耳邊傳來那金發軍官的聲音,讓他一驚,下意識地退后,遠離那聲音的源頭。等當他再度抬起頭來,軍官已經走到了他面前。“你在害怕?”金發軍官比他高上一頭,樣子有些居高臨下。宋亞澤忍住疼痛,對他說:“可以讓我們回安全區了吧?”金發軍官有些詭異地笑起來:“當然可以,我派士兵為你們帶路?!?/br>說完,他緊緊盯著宋亞澤的臉,頓了頓,又說:“我叫凱撒?!?/br>宋亞澤看了他幾眼,輕微地點點頭。敵人的身份讓他無法和凱撒熱情問候,他背起昏迷中的吳昊,吃力地向前走著。“要不要我一聲令下,找人幫你背???”凱撒看了吳昊一眼,驕傲地挑挑眉,有些調笑的模樣。宋亞澤心中一緊,趕緊說:“不用了!我可以的?!?/br>凱撒笑了起來,眼里帶著挑逗的情緒。他抬手按住宋亞澤的肩膀,湊近他的耳朵,吹著氣說:“司令官應該很重吧?!?/br>宋亞澤如聞驚雷,猛地灌了一口冷氣,他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凱撒。凱撒仍是云淡風輕,他用下巴指了一下前行的隊伍,慢吞吞地說:“還不快跟上?”第51章安全區深夜了,本是萬物安睡得最深的時候,也是世界最安詳的時候,卻被戰火、鮮血和灰燼攪得雞犬不寧。東夏,這個一向和平的國家,被西頓的鐵槍鋼炮轟亂了,人心比秋風更涼!安全區里,并不是和平的景象。比死亡還可怕的,是面對死神的恐懼。而這安全區,正是負面情緒的聚集地。這里有食物和醫救站,卻是昏暗冰冷的,飄揚著傷口*的難聞氣味,人們就像在鬼門關徘徊的亡靈。宋亞澤將吳昊送到醫救站,就去供給處接了杯水,坐在角落里。他的嘴唇剛一觸到水,就激靈般地躲開,水實在太冰了。“小宋!快來這接水,這兒有熱的!”宋亞澤抬起頭,看到劉芳沖自己喊著,還指了指旁邊的熱水箱。熱水杯緩緩冒著水氣,可已經失去了那種柔和的光澤。在這陰暗潮濕的安全區,西頓士兵將安全區圍起把守,似乎所有的溫暖都被扼殺了。“唉呀!這西頓人太狠了!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我舅舅就被他們的炸彈給炸死了,連個身體都找不到了!你看沒看見那個軍官???他殺了人還能笑出來!我恨西頓人!”劉芳說著說著,就哽咽了,她一臉的悲憤交加。“他們已經喪失人性了,連那種殘忍的死法都能想出,不把人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