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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氣凌人的語氣已經全然告退,他的臉上又開始泛紅了,相應地,聲音也開始斷斷續續的。“真的嗎?”宋亞澤有些不放心,但更多地是慶幸,他真的沒有能力負擔醫藥費了。“嗯……你陪我休息休息……就好……”仇英有點害羞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像蚊子越飛越遠似的。兩人一步步地艱難挪動著腳步,終于來到了三樓的包間,應仇英的要求,還是上回殺馬特大聚會時的那間。如今殺馬特們都不在了,整間包間才顯現出文藝高雅的音樂氣息來。宋亞澤氣喘吁吁地將仇英放在沙發上,自己也坐在一旁休息,他將雙腿伸直,后背靠在柔軟的真皮上,雙手攤在兩側,微微閉著眼睛。剛才仇英幾乎把他的半個體重都壓在自己肩上了,著實累壞了。這時,他感覺自己的腿上一重,便低頭一看,發現是仇英把自己的腿當枕頭,將他的頭枕在上面,他一手還捂著肚子,雙眼緊閉,嘴里哼哼唧唧地。“你枕我腿干嗎?旁邊不是有靠枕嗎?”宋亞澤小心翼翼地捧起仇英的頭準備挪走。“我這不是疼糊涂了嘛!隨便一躺就躺你腿上了……”仇英臨時想出了個托詞,心里暗喜。“我去給你拿靠枕?!彼蝸啙蓽蕚淦鹕?。“別別別!我經不起動彈了……”感受到腦袋下方的腿部肌rou即將繃緊,仇英連忙裝出一副疼痛無比的樣子,可憐兮兮地說道。“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宋亞澤看著仇英痛苦的模樣,打算自認倒霉地破費了。“不不不!我就這樣躺一會就行……”仇英一臉皺巴巴的五官,閉著眼翻了個身,右手使勁捂著肚子。宋亞澤看著仇英愣了愣,不由得有些好笑地說:“你捂錯地方了,我剛才打得是你的左腹;怎么現在你倒捂起右腹來了?”仇英呆住,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閉著眼睛裝死。宋亞澤看著耳朵燒起來的仇英,心里哭笑不得,便拎起他紅紅的耳朵,低下頭輕聲說:“為什么騙我呀?”仇英感受到宋亞澤低低的聲音在自己耳邊私語,帶著吹動的熱氣拂過自己的耳朵,臉上立刻火辣辣的,像被人揪著頭發浸在辣椒醬里似的;同時,身體也涌上一股沖動,讓他措手不及。他立刻從宋亞澤的腿上彈坐起來,曲起腿,背過宋亞澤,悶悶地不說話,生怕背后的人發現了自己的小秘密。宋亞澤也站了起來,笑著對他說:“我忙得很,沒時間和你玩這小孩子的把戲,回去以后把你這鄉村殺馬特的造型換換,好好學習,別再這樣混日子了?!?/br>仇英紅著臉,抱著膝蓋爭辯說:“我才不是小孩呢!我已經十八歲了!是我們公司的法人了!主管要賬!”“好!你既然知道自己不是孩子了,就別再頂著這身離奇的行頭了!”宋亞澤有些無奈地說。“我……那個……我才不離奇!我這一身很帥!很時尚!”仇英不敢看宋亞澤,眼光瞥向一旁。“可我覺得挺難看、挺奇怪的!”宋亞澤坦率地說出心中所想。仇英如聞晴天霹靂,他呆住了,愣愣地轉過頭,受傷地問:“你覺得難看?為什么?”宋亞澤看見仇英大受打擊的模樣,便不好再說尖刻的話,輕聲說:“這種行頭已經不是十八歲的孩子該穿的了,你需要做符合你年齡該做的事,比如應對高考什么的,而不是天天和一幫游手好閑的人亂逛?!?/br>“可……可我已經不上學了。我初中畢業后,就不再讀書了?!背鹩⒌拖骂^,似有些不好意思。“你初中畢業就不讀了?!”宋亞澤很吃驚,眼前的仇英家境優渥,完全具備接受教育的能力。“嗯?!背鹩Ⅻc點頭,“我爸、我媽、我叔都是小學畢業,他們說念書沒用。他們自己只上了小學,不也是照樣開公司,現在也過上好日子了!”宋亞澤覺得十分奇怪,便問:“你未滿十八歲之前,誰是你們公司的法人?”“我媽呀!”仇英說,“我爸是總經理,我媽是法人??山衲?,他們進局子了,所以我叔就當了總經理,我成了法人了?!?/br>“進局子?!”宋亞澤震驚不已,聲音都不由得大了起來,“你爸媽坐牢了,你怎么像沒事人似的?”“沒事,我叔說再過一個月就能把他們贖出來!”仇英輕松地說。——贖出來?應該是指保釋吧!這沒文化的一家子!“他們怎么進去的?”宋亞澤問。“他們……是因為毆打兒子,逼他還他爸留下的債……”仇英又開始支支吾吾了。“就是強逼父債子還了唄!”宋亞澤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事情的本質。“差不多吧……”仇英不情愿地承認了。“算了,你還是盡快上學吧,這社會已經不是你爸你媽那個時候的社會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經落后別人三年了。你的同齡人,今年就可以上大學了,而你卻才初中畢業?!?/br>宋亞澤拍了拍仇英的肩膀,耐心地勸他。“那……我都三年沒看書了……來得及嗎?”“只要你想學,什么時候都來得及,況且你只有十八歲!”宋亞澤鼓勵道,“你可以花錢上個???,你們家開擔保公司,專業就學金融,用得上!”仇英的心靈像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其實他并不厭學,相反,他對于數學還有著濃厚的興趣和超常的天賦,只是家人的守舊思想對他有著極大的影響,再加上身旁的狐朋狗友的添油加醋,也就不再上學了。而今天宋亞澤的一番話,讓他感到眼前的世界都明亮了不少,一股像是充滿新鮮血液的熱流迅速貫穿了他的全身。是的,他表面雖是叛逆專橫的殺馬特少年,內心從未明確過自己的目標。他沒有設立過理想,因為父母家人早已設定好,他只需照著他們立好的路標目空一切地向前走就可以。對于方向和道路究竟通往何處,他從不曾思考。今天,他感覺自己有了新的燈塔,而點亮燈塔的,就是這么多天自己心心念念的宋亞澤。他可謂對宋亞澤一見鐘情,就連夢中,對方的身影也是揮之不去。他推脫朋友的邀約,寧愿在家單曲循環,偷偷想著這個人,他發現自己喜歡上宋亞澤了,這種認知讓他極其興奮,又害羞不已。他明明是個油鹽不進的叛逆之人,卻對宋亞澤的勸告百般呼應。這種轉變不是一時沖動,也不是偶然事件,更不是心血來潮,而是發自內心的喜歡。“你等著,今天我就去換個造型!”仇英信誓旦旦地說,眼睛里閃著光。說完便頂著公雞頭消失了,留下宋